02章：勇者捕捉计划

俗话说得好，举高高，干折腰。

“你既然是一只古魔了，就要秉承我古魔一脉的传统，名声臭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占山为王，画地为牢！”

这是楚河现在最想做的事。

当然，他不敢。

首先，他打不过白翩纤。

楚河和白翩纤的相遇是在废墟上。

但楚河和白翩纤真正相识的位置是在白翩纤的“沉眠地”里。也就是白翩纤从不知道多久以前睡到现在的小山洞。

整整三天，楚河都呆在山洞，接受白翩纤口中所谓的“魔灵传统”。

不是他不想逃，只要他一有动静，白翩纤就会抓住他的脚腕抡动小胳膊把他嵌进岩壁里……被嵌进石壁里还什么事都没有，这可能是楚河被转化为魔灵的唯一佐证。

他变强了，也变惨了。

事实证明体格和战斗力不挂钩。

楚河一拳下去不一定能打弯白翩纤头上的呆毛。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更悲伤的，白翩纤动动小指就能把他楚河的头盖骨均匀地打成蛋**。

“引路人说话，你作为被引领的后辈，就应该乖乖站好才对。”

白翩纤拿来当演示的是一块她徒手从溶洞里挖出来的岩石。

“还动不动了？”

楚河作为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登时就点头哈腰俯首称是。

“不敢动不敢动。”

——其次，白翩纤挂了，他楚某人百分百得跟着挂。

魔灵是一种极端狂热于肉身的种族。

“魔躯长生苍天死”，说的就是魔灵肉身能达到的高深境界。

因为太过狂热于肉身，某只先代魔灵首领干脆发明了一种方式将本族的族谱纂刻在血液之中。

好处是这一整个脑袋里都是肌肉的族群再也不需要占领大量山脉用来写族谱了，血与血之间多出来的感应和联系，让又臭又长的族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

坏处是从那时起魔灵一脉多了几条硬性规定。

【逆魔灵道者，死。】

【弑杀领路人者，死。】

【领路人死，非原生魔灵者，同死。】

“首先，你太矮，至少得长高个一两丈！其次，你太瘦，胸比水缸小算个什么模样？接着……”

白翩纤接着对着楚河叙述自己的“理想魔灵形象”。

按照魔灵传统，魔灵必须得居住在世界东部的家乡附近，以便常回家看看。

换而言之，遵循魔灵传统的白翩纤不会因为楚河一句劝搬到楚河所在的地方住。

这也是他今天带着白翩纤过来登记入驻当地的手续的原因。回头他还得再来一次，借用办事处的通讯装置跨城市和父母亲友报个平安。

以后可能就要跟着白翩纤讨生活了——以魔灵的身份。

楚河觉得自己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跟着看起来没什么脑子的萝莉讨生活很有可能会丢掉自己的脑子。

思考问题需要平静的环境，要得到平静的环境总得付出点代价。

“等一下。”

楚河把白翩纤放下，理了理她的长裙。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才相处两三天，自己的动作就可以那么熟稔，和白翩纤相处的态度也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

“这些话等到回……家再说，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说着，楚河摸出一块压缩饼干。

下一刻，饼干消失，被白翩纤急匆匆地塞进嘴里。

“体积小小却意外能撑饱肚子，是好食粮。”

白萝莉赞道，腮帮子鼓鼓，像是只正在进食的小松鼠。

这一幕楚河让想起之前自己倍当成食粮啃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喜欢就好。”他嘴巴抽抽，暗中瞟了眼衣兜，“还有四块，估计这一路都能安安静静。”

“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楚河侧身拉紧衣兜拉链，“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们回去吧。”

白翩纤“噢”了一声，垂下小脑袋继续自己研碎饼干的大业。

楚河叹了口气，仔细斟酌后，选了条小路继续前进。

……

楚河和白翩纤刚离开不久，清冷的办事处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听闻有不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女工作人员愤愤不平的表情一收，取而代之的是标准的职业笑容。

“您好，请问你有什么……”

“请问你有见过这个人么？”

来人推开门后，不等工作人员把话说完，便直接拿出一张一寸蓝底证件照，单刀直入地问到。

照片上印着的，那张相貌只能说是中等偏上的面孔，赫然是楚河的脸。

女工作人员的眉头一挑。

“你是……”

“我是他老同学，他的名字是楚河。”

“噢，那见过，他刚在登记勇者入驻手续，刚走不久。”

来人神情一振，“能让我看看他登记的驻地在哪里么？”

“喏，”女职员把本不应该随便拿出来的登记表放在桌面上，“请看。”

【登记驻地：镇外三公里处的小山洞里】

不仅来人一愣，就连女职员也是一愣。

沉默片刻后，来人告辞，“……谢谢你的帮助。”

“不客气，慢走——”

直到来人消失在门外很久后，她才悠悠开口道，“希望这一位能把那人渣给送进医院里——不，送进重症监护室里！”

……

一路左拐右拐，楚河和白翩纤从一个极其偏僻的街口走出了小镇，沿着一条郊外土路继续前进。

天上有侦察机从高空掠过，带起的音浪声压过了两人踩在枯草上的脚步声，楚河看着远空那逐渐缩小的飞机的型号，突然意识到这里有可能是勇者协会终点侦测的地区。

“呐，白翩纤，我们这样在路上溜达真的好么？魔——咳，魔灵现在好像是围剿的重点对象啊？”他转头问还在啃饼干的白翩纤。

白翩纤含糊不清地回答道，“魔灵唯一的辩识点在肉身精气上，不带精气的魔灵和路边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肉身……精气？”楚河的表情有点古怪，他联想到了诸如狐妖和书生，猴妖和书生，猪妖和书生等一系列不太妙的影视作品。

“就是力量的一种啦，就像想喷水嘴里就得含着一口水一样，魔灵精气是推动魔灵动用肉身战力的保证——天地灵气，阴阳五行，你没有见过这类东西么？”

“具体没见过，不过听起来还行？”

楚河表示听得懂，但却不明白。

拥有“异能”，“超能力”，或者能控制“自然力量”，是分辨高阶勇者和低阶勇者的凭证之一。

但勇者协会在这方面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莫说民众，就是楚河这样的基层人员，都很少有看过高阶勇者使用那种奇妙的力量——就好像是权限不够不能查看一样。

“不用担心！”白翩纤看出了楚河的迟疑，她拍拍楚河的大腿，“这两天你体内就会自行衍生魔灵精气了——马上你就可以摆脱现在这副软趴趴的样子，开不开心？”

说开心是假的，说不开心是真的。

“这种力量能掩盖吗？”楚河有点懵，“嗯，掩盖到任何方式都探查出的那种程度。”

“可以是可以，不过就算掩盖也没用，鬼……呸，天知道为什么魔灵周围的低级种族受到魔灵精气的影响都会变得非常狂暴，就是敛尽，有心者也能依，掩盖还不如不盖呢。”

白翩纤把整块饼干丢进嘴里，使劲把腮帮子里的饼干全咽下去，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辈魔灵，就是得堂堂正正，讲道理，把来犯者都拍成肉酱——拳头就是最大的道理！”

楚河默默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晃啊晃，立刻便被白翩纤叼了去。

据楚河所知，勇者协会中存在着某个装置，只要是力量等级超过普通人的，都会被探查出位置。

假如白翩纤说的是真的，那麻烦就会在几天之后出现。

就算真的能掩盖，也不过是延迟麻烦出现的时间而已。

在“主动出击”和“扫尽威胁”的双重前提下，勇者协会常年对外发出情报悬赏。

附近的动物都出现异常，势必会有人向上汇报，进而便会有专人前来探查。

突然楚河一愣，“不对啊，白翩纤你也有魔灵精气对吧？”

“……嗯哼。”

“那为什么周围的动物什么反应都没有？”

“咕……因为我等级够高，你要是到我这个级数你也行。”

“……”

楚河自知自己没法用手指把岩石敲成粉，所以办法还是得想。

勇者协会鱼龙混杂，只要有能力的基本都能加入。

也因此，勇者协会的规章制度又臭又长。

对于下层人员来说，知道规矩，了解规矩，进而利用规矩是很重要的事情。

隐约间楚河回想起规章手册中一条聊胜于无的小规矩。

【当本区域出现威胁时，当威胁超过区域入驻勇者的能力范围时，则协会将会派遣等级更高的勇者前往处理。】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楚河的脑海里浮现。

“精气算是特殊力量的一种，那应该能让我比普通人更能打？”

白翩纤拿看白痴的眼神瞅他。

“那抓几个和我平级的勇者，把他们控制起来，或许不在话下？”

白翩纤拿看开窍的孩子的眼神瞅他。

“欺男霸女么？好想法！这种事当然要越早做越好！”

“不，不是……好吧，就是欺男霸女……”

“总算有继承魔灵道的觉悟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儿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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