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迎新会

嘟……嘟……嘟……

“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

“想和你说说话不行吗？”

“有话白天见面时不说，非要晚上打电话？”

“白天哥哥和其他女生聊的那么高兴，哪还顾得上我？”

“不是你叫我和人家好好聊聊的吗？”

“所以说我是个理解哥哥的好妹妹啊。”

“你要真的理解我，就不该到三中来。”

“为什么不该来？三中可是出名的重点高中，我考上三中的时候，妈高兴的不得了呢。”

“那你至少不该加入飞行表演社。”

“你真的不让我入社的话，就不会通过我的申请啦。”

“还不是因为你改姓了，谁知道‘何灵’是谁。”

“不是我要改的，是妈给我改的。”

“所以咱妈知道你来三中？”

“不然呢？”

“不知道你加入飞行社团了吧。”

“不知道。”

“那为什么要来飞行表演社？”

“想体验一下哥哥的生活，不行吗？”

“老实回答。”

“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吗？”

“随便你，只要别被老妈发现了。要是让她知道了，我就有大麻烦了。”

“我尽量，不过到时候有什么万一，还要老哥你帮忙。”

“抱歉，帮不了，告辞。”

“别那么绝情吗，我好歹是你妹妹，到时候你就说你希望我留在社团里就行，虽然我们现在不同姓，但你还是我亲哥，到时候这件事就是家事了，我不走，老妈也没办法。”

“何灵！你个死小鬼！你就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我可警告你，到时候我绝对不替你挡刀。”

“别这么说嘛，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

“凭什么！？”

“因为你是爱护妹妹的好哥哥啊。”

“行了，不聊了！你就知道给我添麻烦。早点睡吧，死丫头，明天开学了。”

“老爸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精神得很。”

“嗯，那就好，拜拜，哥。”

“拜拜。”

“还有，其他人无所谓，但我不喜欢哥也叫我何灵，听着不舒服。”

“……知道了，睡吧，挂了。”

三中一天要上七节课，不算晚自习，早上四节，下午三节，高三晚上的晚自习换成两节课。除了数理化这些传统的文化课，还有体育课每星期两节，再加上综合实践课（就是高级版手工课）和信息技术课，一共三节。都放到了晚饭前最后一节课，晚饭后休息到七点，开始上晚自习到九点半。

晚饭到晚自习这段时间就是社团活动时间，如果需要延长时间，就需要社团负责人（社长或社团老师）和班主任汇报。对于飞行表演社来说，因为校长重视，所以他们有特权，一般都是飞行教练亲自去汇报，班主任基本上都爽快同意，甚至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都能去参加社团活动。

此时，飞行表演社正在他们的飞机场上开迎新会，其实就是在机库门口搭了一个小台子，上面盖着红毯子，后面可以看见机库里的飞机。陆琳玲和其他新来的正等着前辈们调试好设备，她环视四周，本来以为飞行表演社好请假，会有很多人加入，结果就只有十来个人，除了自己和何灵，其他都是男生，让他惊讶的是，何灵看上去不喜欢飞行表演社，结果却进来了。从昨天晚上陆琳玲跟何灵吵架了以后，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吵架，至少她认为，自己一段时间内没办法跟何灵说话了。

“咳咳！喂……喂喂！”看来那边已经弄好了。

“嗯首先，欢迎新加入我们三中飞行表演的同学们，要是嫌名字太长，叫飞行社也行。”说话的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健壮大叔。

“我姓齐，叫齐赫连，是你们的教练之一，以后我除了负责教你们怎么飞以外，如果你们有什么时，比如请假什么的，也和我说。等一下其他教练自我介绍完了，你们也自我介绍一下，然后留一点时间让你们和你们的前辈们认识一下，之后还有隐藏节目。”

之后就是教练们的自我介绍，除了李昊跟齐赫连以外，还有三个教练，一个叫鲁强，是个精壮的小个子，前职业民间特技飞行员，一个叫钱禹明，中等身材，皮肤黝黑，似乎不太健谈，是现役飞行员，据说技术不错，但是参加的比赛少，所以没什么名气，来这里做兼职，最后是一个叫阿方索的意大利老男人，喜欢开玩笑，做飞行教练有一段时间了，看他的面容，大概已经四十多了，算是这类面最老的了，而且他中文说的贼溜，基本上听不出什么口音。

然后是地勤的人，他们人太多了，自我介绍就两句话走个形式，陆琳玲也没记住他们。

之后是学生们互相认识，因为来这里的学生都是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请的假，所以一切都搞完后，才六点多一点，对于夏天的连云市来说，天还大亮着。

“来，新来的同学，帮我们收拾一下这堆东西，前几天选出来的同学们，去准备飞机，趁着天还亮，带你们的后辈们上去飞一圈，快去准备啊，就两个学妹，谁先准备好谁先得！”鲁赫连一边喊一边招呼教练和新生收拾台子和影响，老生们则有说有笑的跑去准备飞机了。

东西不多，陆琳玲把麦克风放到仓库里出来后，看见一排歼-16已经在跑道上排开了，离她最近的那架上面的飞行员，从驾驶舱里站起来，朝她招手。陆琳玲赶快跑过去，机场说不大，但是真的用脚跑，还真的不小，陆琳玲顺着登机梯爬进后座，他戴着头盔，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地勤把梯子撤走，那个学长一边关舱门一边问她：“叫什么名字？啊？”

“陆琳玲。”

“我叫贺一，以前坐过飞机吗？不是说平时坐的那种空天飞机、短程客机之类的，就说飞行表演用的飞机。”

“三代机没坐过，但是二代机开过挺长时间。”

处于亢奋状态的陆琳玲此时都变得没那么怕生了。

“厉害啊，还开过飞机，我身边的妹子，坐过的都少有，怎么？以后想当飞行偶像？”

“这个……没有好好想过，因为喜欢飞的感觉，所以就去开了。”

“嗬，厉害，敢想敢干。”

跑道两边的信号灯已经亮起来了，前面的学长收到了塔台让他进入跑道的信号，由于不着急起飞，所以只有要起飞的飞机在滑行跑道上，等塔台一声令下就起飞，其余的都在后面等，这样可以充分保证安全。

坐在驾驶员位置的学长接到起飞的许可后，就开始加油门，飞机开始沿着跑道加速，整个加速过程比较缓慢，只有轻微的推背感，让人感觉不像是战斗机，更像是客机起飞。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两边的信号灯渐渐连成了一条线，学长开始慢慢的拉操纵杆，飞机机头开始上扬，后面的起落架也慢慢的离开地面，估计是为了爱护刚来的学妹，他都不敢做太大的动作，整个飞机差不多到了跑道尽头才完全腾空，而且上升的相当平缓。

陆琳玲终于忍不了了，又不是几十年前的客机了，都2083年了，还飞得怎么小心，闹哪样？

“学长，你不用这么小心的，我真的开过战机的，按平时的节奏飞就行。”

“啊，不好意思，一想到带着新人就有点紧张，我刚加入飞行社的时候，还是个真菜鸟，我的那个学长又飞得太暴躁，落地的时候，差点把我弄吐了，以后有了心理阴影了。”

贺一笑笑。既然学妹不介意，那自己也没必要太小心了，讲真的，对于一个驾驶过三代机的人来说，这样飞真的很压抑，很难受。

贺一驾驶着飞机，加大机头迎角，飞机一下从缓慢爬坡变成了快速攀升，当然，他也没有做大迎角的爬升，毕竟有这个点难度的。

终于不是软绵绵的飞行了，陆琳玲感觉舒服了不少，侧头看着快速远去的地面，两个发动机喷出耀眼的尾焰，推着飞机快速朝云层上冲去。像他们这种学校的飞行社，或是民间的飞行俱乐部，允许飞行的空域一般都在2500米以上，35000米一下，要远远的避开民航航线。

2000米左右是直升机的飞行高度，为了避让直升机，所以要飞到2500米以上，35000米以上是各种空天飞机，有密密麻麻的航线，不过这个不太需要操心，因为很多三代机大部分情况下不会飞到30000米以上。由于现在的民航基本上都是空天飞机了，只有个别短途支线还在用普通客机，避开它们也不影响飞行。

陆琳玲他们的歼-11很快爬到了云层上面，贺一把飞机配平开始平飞。连云市今天的天气非常好，云层稀疏，能见度也很高，现在六点多一点，太阳也不那么晃眼了，贺一还在空中转了个弯，背光飞行。

陆琳玲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平时自己飞得时候可没有这么悠闲，能好好看风景。飞机下面飘着几团云，在下面是连云市，可以隐约看见整个市区被道路分割成一格一格的，格子里面大部分是绿色的，点缀着一些灰色，黄色之类的，这些大概是建筑物，看来连云市绿化的相当不错。

连云市不是很大，在这个高度基本就能尽收眼底了。陆琳玲感觉到机身微微的左右晃了晃，是贺一在摆动机翼，他们的左后方是另一架歼-11，看涂装也是三中的，对方也轻轻晃动记忆，这是一种相互问候的方式，随后对方向左边飞离。

“前面不远处有片云海，我们过去看看？”

“好。”

飞了一会儿后，陆琳玲感觉脚下的云层开始变得浓密起来，渐渐的连成一片，厚厚的一层遮住了下方的视野。贺一降低高度，让机腹尽量贴近云层，飞机就像一艘小船一样，在云海上航信。

“注意。”贺一突然说。

陆琳玲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做了个180度翻滚，驾驶舱向下，机腹朝上，整个飞机掉了个个。陆琳玲“啊”的轻轻叫了一下，不过很快被下方的云海吸引了注意力。头上是滚滚的像山一样的云，一眼望不到尽头，还有一个个起伏的小丘，缓缓的静静的滚动着。脚下是蔚蓝的天空，还有一个发亮的光球，是太阳，给人一种山在头上，而海再脚底的感觉，海里海里还有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照得透亮的。

得益于战斗机视野极好的驾驶舱和给她开飞机的学长，陆琳玲能如此悠闲、仔细的在空中看看这个世界了。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三中飞行社的各个机组开始返回了。

一架架飞机在暗红色夕阳的映照下，降落在跑道上，银白色的机此时也不再有那么刺眼的反光了。歼-11们缓缓滑过跑道，停在机库前，地勤搭好梯子，飞行员们下飞机。

当陆琳玲和贺一道别后，天色以黑，学长们都去停飞机了，新生们则开始朝机场门口移动，今天有校车送他们，不需要坐地铁了。陆琳玲在等车的地方正回味着刚才的飞行，突然看见何灵在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向自己招手。

“滚过来，昨天敢跟我吵架！啊！看老娘不弄死你！”陆琳玲从中解读出这样的信息。

陆琳玲手足无措的盯着何灵那边，她看看四周，教练就在旁边。就在陆琳玲打算求救的时候，何灵已经几步冲过来，一把把她拉走了。

“我是来道歉的。”何灵说：“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和你说话的。”

陆琳玲看着何灵一边说一边低头道歉，松了一口气，刚开始还以为自己要被揍了。

“原谅我，可以吗？”

“当……当然可以，嗯……昨天我也有错，对不起。”

“陆琳玲同学，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会的，我已经原谅你了。”

“真的？”

“嗯，真的。”

“那既然原谅我了，我们就还是朋友吧？”

“嗯，是的。”

“那可以帮朋友一个忙吗？”

“唉？”

“其实主要不是帮我，是帮我哥哥。”何灵盯着陆琳玲“怎么样，没问题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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