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Die young）

［我和圣女大人……哪一个比较好?］

［啊?什么……意思?］

塞万疑惑的目光，使少女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问出这种颇具深意的问题，可以说是在单方面挑明两人的关系，跟告白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正常人不可能察觉不到。

不过，少女也明白，现在塞万头脑并不清醒，这对自己而言反倒是一次绝好的机会。男人酒后吐真言。凭借两人之间十几年来的感情积淀，少女相信，他心中的天平会倾向自己这边，而自己也一定能从他口中听到那朝思暮想的那三个字。

心跳逐渐加快，少女心中对爱情的渴望渐渐压制了自己的羞耻心。最终，她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如果……如果让你从我和圣女大人之间选一个作……作妻子!……你选谁?］

［选……谁?哈哈哈……］

出乎少女意料，塞万忽然间笑了出来。他不慌不忙地用右手支撑起昏沉的头，又灌了一口酒，嘟囔着说道：

［那还用说?当然选……］

［……］

［选……］

［……］

［唉?……］

看着少女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塞万忽然愣住了。

仿佛是突然缓过神来，塞万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脑中一片混沌。他半张着嘴，却不再继续发声，好像这张嘴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

酒精的麻醉，加上内心的迟疑，已然使他一时间迷失了自我。

自己该选谁?

特蕾莎?圣女大人?

与自己相伴而生的青梅竹马?还是那位高贵无瑕的伊人?

对了，

自己为什么要作这种选择?

选出来之后，要干什么来着?

……

一个个疑问接踵而至。然而命运，却没有给予他更多思考的时间。

“砰”——!

就在塞万陷入迷茫的时候，一阵尖锐刺耳的碰撞声，登时让他的酒醒了一半。

少女掩面呜咽着，就这样在他面前摔门而去。留下他一个人独自握着酒杯，坐在原地凌乱。

……

此刻，外界走廊。

少女不顾一切地奔跑着，用尽全力地奔跑着，漫无目的地奔跑着。

困惑、悲伤、愤怒、哀怨、绝望……这些负面情感像一大团乱麻，在那一瞬间，硬生生地塞满了少女的内心。

任凭泪水洒满双颊，少女机械地驱使自己的双腿。而不管她跑得有多快，仍是能感到，心一次次地被刺痛。

她明白了。

在他迟疑的那一刻，自己全明白了。

他的心里，早已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只剩下了那个女人，那个狐狸精。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

相识也好，相知也好，相爱也好。

——!

而终于，长时间的奔跑也终于耗尽了这可怜女孩的体力。她脚下一个趔趄，扑倒在城墙下的一小片花丛旁。扶在石制的围栏上大哭起来。

她从未哭得如此大声，也从未如此伤心。哭声吸引了一些沿途经过的侍女与神官们的视线。但因为少女没有穿侍女服，被他们当成了苦命的外来人。众人对少女稍加注目后，便在心中暗暗为她向神明祈福，瞒过自己的良心之后立刻匆匆离去。

而有一个人，在听到少女的哭声后，立刻赶上前来。

［小特蕾莎!?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被特蕾莎称作“泠姐”的侍女一眼便认出了少女。她立刻抱住特蕾莎，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发生了什么事?能和姐姐我说说吗?］

在侍女的好言安抚下，少女的情绪总算是稍稍稳定了下来。她用手揉着眼角，哽咽着向侍女交代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这样啊……圣女大人吗?］侍女听了，皱了皱眉头说道：［确实，圣女大人地位尊贵，长相也无可挑剔，更何况塞万大人还是她的近卫骑士，发生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唔……］

闻言，少女将头慢慢低了下去，看上去更沮丧了。

［不过，正因为她是圣女大人，特蕾莎才有胜算哦。］侍女忽然变了语气，乐观地说。

［唉?］

［你想啊，她可是圣女大人哦，神明的使徒耶!应该不会轻易就喜欢上凡人的……即使是塞万大人也一样。而且，塞万大人是她的近卫骑士，又不是王宫贵族，两人地位差距这么大，怎么会轻易就在一起了呢?］

［嗯……］

［再说了，塞万大人喝了这么多酒，难免反应会慢一些嘛!他还没有正面表态，反倒是小特蕾莎你赌气跑出来了，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呢?］

［……］

确实，这么一想，她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自己的确没有听到他亲口拒绝，他只是在向自己讲述了一些圣女大人的优点而已，就像将军之间谈论皇帝今天的衣着形象那样平常。

大概，正因为是面对自己，给予了自己充分的信赖，他才敢公然评价自己的上司吧。

而自己，却因此气急败坏，就这么对他发了脾气……

想到这里，少女心中的丧失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悔恨与内疚。

［所以啊，小特蕾莎……］侍女捧起少女的脸颊，将泪痕轻轻抹去。［圣女大人再怎么漂亮，也是初来乍到，怎么比得上你和塞万大人之间数十年的感情呢?放心啦!塞万大人不是那种轻易被美色吸引的男人，他的心一定是属于你的!］

［真……的吗?］

［那当然!快回去吧，跟塞万大人道个歉，再撒个娇就好了嘛!小特蕾莎这么可爱，只要是男人都会原谅你的!说不定还能触发一些出乎意料的剧情呢……］侍女狡猾地笑了笑，将少女从地上扶了起来。

［嗯……谢谢你，泠姐。］

少女停止了哭泣。她站起身，抱了抱侍女，露出开心的笑容。

［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快去吧，别让塞万大人等急了!加油哦٩( 'ω' )و ］

［嗯!(｡ì _ í｡)］

言罢，少女又恢复了元气。她向侍女招了招手，转身跑远了。

［哎……真是的，我什么时候也能找个心仪的男人啊……这样下去可就嫁不出去了。］

望着少女奔跑的背影，侍女轻声抱怨着，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的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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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殇（shang一声），指为国战死的将士或年轻夭折的人，这里用于比喻特蕾莎对塞万的爱情还未实现便已凋零。

2、即使我死了，被钉在棺材里，我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冬X小三，雪X碧池!

谁不服?有种你们来打死我啊(ಡωಡ)

3、颜文字真tmd好使!比文字表达能力强多了(ಡωಡ) 本来只有写佩西的时候会用颜文字，现在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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