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聊的课程和无聊的老师

林泽南难得地表情波动了那么一瞬间，只有一瞬间，快到女生几乎没认出来那是笑容。

他勾起了嘴角，露出十分微妙的表情。

那是笑吗？

就算是笑的话，那也是蕴含了绝望气息的笑。

三个月？

时间太长了。

如果就这么安安静静，古井无波地生活下去的话，一个月内他就会死掉。

他转身。

女人们仍然说着戒备林泽南的话，林泽南没有理会，踏着楼梯向上走，距离天台的大门也越来越近了。

杂物间位于通往天台的楼梯的下方。

林泽南的钥匙有两把，一把是杂物间，一把是通往阳台的那扇门。

“不要小看鹿级，治安最混乱的地带就是鹿级，希望你好自为之。”

林泽南没有理会那些人的话。

无能的人最喜欢威胁，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或许那些话里也有一些提醒的成分在？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打开天台的门，清凉的秋风拂过身子，一身寒意。

林泽南深吸口气，感觉肺里吸进去一片冰碴子。

不过这并不影响活动活动筋骨，开始做俯卧撑，十分钟一组。接下来是仰卧起坐，引体向上，波比跳。

这座超能力学园的学生如果看到林泽南的动静，恐怕会惊得吓掉大牙。

没有超能力者会做这些动作，这些动作是留给脆弱的人类使用，超能力者自认为高于人类，哪怕是鹿级的超能力者也是如此认为。

事实上超能力者的体质普遍比普通人类高，很多超能力者因为能力问题而产生和人类不同的生理构造，他们认为自己不是人类实属正常。

否定人类的身份，贬低人类的价值观，这是这个时代的超能力者的道理。当然也包括人类的健身方式。

一套动作做完，林泽南累得倒下来。

他喘着气，望向天空。

这个时代不需要弱者，所以他要变强，哪怕希望渺茫，他也不想浪费掉时间，对他来说，每一秒都是珍贵的。

话虽如此，如果就这么焦虑地活着，还不如死掉算了。

人可真是个矛盾的生命体。

天台有冲洗自洁装置，林泽南借用装置，毫不避讳地脱下衣服，开始冲洗身上的污渍。

拿几根棍子做了个简易的晾衣架，林泽南把衣服洗了洗，晒上，随后换上备用的校服。

每件衣服都要保证绝对的整洁，为此他还从垃圾站里淘来一个熨烫机。

穿上温暖的衣服，林泽南梳好头发，整理好房间后在房间门口等待专属于他的早餐时间。

大概两分钟过去，三名女生示意他跟着她们走，林泽南起身，跟在后面，很规矩地留出两米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

其中一名女生看到林泽南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林泽南和刚来时的颓废全然不同，不，仔细想的话，那时**着身体被人观望的林泽南表情也是平淡的，平淡到让人无法动怒。

她时不时地望向身后的林泽南，整个鹿级学级的学生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偏偏只有林泽南能穿出一身工整的气质。

那是一种能在人群中一眼望到他的感觉，林泽南似乎是个废物，因此他的身上没有超能力者的“贵气”，“霸气”，“杀气”，可如此疲弱的男人却有着一种淡然的情绪，处变不惊，温柔而坚硬。

“别看了。”另一名女生提醒道。听到另一个女生的提醒，女生低下头：“哦。”

……

早餐时间，林泽南在鹿级众人的监视下完成进食，一个馒头，腌菜，一杯水。

这并非是针对林泽南，而是身为超能力学园最低等的鹿级学生，早餐领到的只有这些。

犬级的饮食相较于鹿级更多样化些，提供多种主食，满足各国各地的人类的早餐需求。如果能进入犬级的话，或许就能端着一杯热牛奶，吃着热乎乎的汉堡，一口咬下去能感受到麦香，焦嫩的培根温暖地刺激着味蕾……那样的生活应该很不错。

早餐时间很快结束，接下来是上课时间。

林泽南拉开教室的大门，乱哄哄的教室陷入寂静。

鹿级的学生里没有带着手铐和脚链上课的，林泽南这样的算是独一个。

林泽南在众人的监视下来到指定座位。

超能力学园的课程内容总体分为两大类。

第一大类是理论课，第二大类则是实践类课程。

这两类课程都是超能力学园的重中之重，前者关系着超能力者对自身能力的感悟，后者关系着超能力者使用能力的效果。

鹿级的任课老师只有一个，课程安排也只是简单地规划成上午理论课，下午实践。没有一对一的指导，没有营养调节，更不可能有实战模拟实验室。

任课教师是个古朴的中年人，名叫王叔逡，男性，带着黑色的框状眼镜，走路驼背，微微低头，感受到别人的视线后会刻意回避地低下头，或者装成擦拭衣服的样子来缓解尴尬。

看起来像是长期被欺负一样，他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没露出过笑容或积极的表情。

那张脸仿佛在说“早点结束吧，忍一天是一天”“拿了工资就去相关服务业搂着妈妈桑的脖子吐苦水”的样子。

这个没有任何威严的男人站在讲台上，底下的人肯定是不听话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不过难得的是底下的人都很安静，保持了最基础的纪律。

保持纪律的原因似乎在于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她是这个班的班长，似乎也是学生会的一员。

学生会在学生们的眼里是十分恐怖的存在，因此，身为学生会一员的她有着足以令人恐惧的威严，尽管她平时表现出的和一个普通学校的优等生差不多，喜欢记笔记，推眼镜，还有积极问问题。

那个女生的名字很奇怪。

好像叫五十岚 夜姬。

很奇怪的名字。

“好的，额，现在我们开始上课。”王叔逡有气无力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今天的课程总体内容。

他写得很笼统，笼统到让人感觉到敷衍的气息。

他只写了这么几个字：上午，继续介绍超能力者群体的著名人物，冯·纳赛尔。下午，超能力训练。

一看就是没什么营养的课本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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