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周（12月8日）

我硬是憋了半天也想不出墓志铭来。

大概是我的潜意识想着：“死了怎么办？”这个反问句才不让我想出墓志铭来的吧。

“踏！踏！”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大群白色制服的人，他们挤满了街道，脸上满是愠怒，手里举着大大小小的牌子。这是什么排场？示威游行？不会吧？刚出门就遇到这种事情？我还在移动的椅子上呢！可它遇到前面那一大群人竟少见了停了下来，好像对现在的状况不知所措。

可我不急着跳下来，反而被这种场景惊呆了。路过的几位学生和一个穿着和服的男子，看到这个场面也在人行道上停了下来，对游行示威的人指指点点。

看着人群熙熙攘攘，缓慢地在大街上前行，有点走进丧尸片的感觉，又好像看到一个黑帮老大带着一众面目狰狞的小弟想向街上烧杀抢掠的样子。我不可置否，想不通也看不懂。

路过的几个学生在旁边说着：“认真的吧？”

“五月一日的劳动者游行？”

“不对，是某某皮革厂倒闭了，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

喂喂，怎么想也不对吧，哪有一种劳动者是穿着白色军服，戴着白色帽子的？表情还那么统一，男女都分不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过来的是一群外星球的克隆人啊！等等，这些人怎么有点熟悉……

“反对！反对策划的一切行为活动！”

“反对！反对文案一言难尽的笔法！”

“反对！反对抢死宅老婆的男武神！”

“踏！踏！”

听到这些我明白了，这是一群长着千篇一律的脸穿着千篇一律的制服容易道听途说马上三人成虎遇到一点火药就爆炸不容分说就要撕碎策划美工文案大伟哥等关于米哈游所有员工越玩越气越气越玩经常性消极对崩坏三的一切事物具有不可逆转的刻板印象威逼利诱其他人删号融号即使连黑粉也要骂的脑残粉级别的仿佛恐怖主义般扰乱和平气氛的与这个社会和时代严重脱节的极度厌世的残渣碎粉的奥托的手下们啊！

可我看不出来他们是不是上一批的人，这统一的表情像是复制粘贴上去的，没办法抓出一两个熟悉的人问一问情况。不过是那种会煽风点火的人就对了。

不然呢？正常人是不会过问那个只是陪同人生走一段路的过客的，过客绝对不是主角，路还是自己的，过客顶多当做是无聊的消遣，不管不顾它也行，反正是没有义务。自由是写在自己的舌头上而不是别人的舌头。

没有人强迫一个正常人一定要拿出长刺的话语权，脏话那是脏眼脏耳又脏心的责任，戾气重的时候身上像沾染了腥味臭味发霉味。大家都知道，理性是不可能长存在大脑的，有怒有气一定想发火。如果那个被指责的人没有越过法律和道德的底线，那一定是内心的感性作孽。明明没有什么事情，也事不关己，偏偏要搞得大难临头似的，大惊小怪不成体统。看看镜子里那种最是隐忍不住时的一时的冲动，眼睛会瞪得凸出来，头发竖起来跟刺猬似的，嘴巴止不住胡言乱语，手脚慌乱像发高烧一样热。白天的它像一颗塞满蚯蚓的苹果，晚上的它像化了吊死鬼浓妆的热石头。如果在电脑桌或者手机前，这种冲动会让人肾上腺素飙升，拿起键盘噼里啪啦乱搞一通，遍地乌烟瘴气，仿佛所有人都是敌人，仿佛所有人都不是对手。

不过主观话语就只是主观话语，我没有权利来说明一个正常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也没有权利把某一样事情分成两面。我只是按我的印象认识我心中的那个正常人罢了。其实在我心中我还不是一个正常人，感性是永远支配大脑的，而且非正常说非正常，也不是什么正常不正常的事。

可遇上这种感性的冲动，人人都在自己的木桩上狠狠地敲下几枚钉子，怒气平息之后却忘记了钉子的存在，甚至有些知道却懒得拔干净。

对于网络世界上一次又一次的波涛滚滚，被挑起兴趣的人总是在刚开始时认为固执反对者，意见不合者，默无声息者，皆杀父仇人。谁在与他反对就和他对线，有时单枪匹马，有时沆瀣一气，仿佛高高建起一座擂台，自己便是擂台的台主。成功的拳击手一面炫耀自己的胜利，一面继续挑战，而失败的拳击手在鲁迅笔下的《阿Q正传》里面的精神胜利法得到极大的安慰，诅咒那个成功者，暗自问候他十八代祖宗，让他即使养了一群妈也挡不住飞行的动力，然后以为自己有自强不息的精神，又继续挑战。最后过了几天，要么卷入了新一波的浪潮，谁也不认识谁了，要么休息一下，继续卷入浪涛里去。

如此几年下去，那么恭喜你，你从人变成了鱼，把达尔文的进化论推翻了。

这就是奶嘴，塞住了巨婴的脑子和嘴，使人沉浸于其中，如温水煮青蛙一般，人将越来越不是人。如果有什么东西挡住了生活的未来，那大部分都是被这种冲动挡住了，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人生目标通通被此时此刻击碎。人们的审美观逐渐病态，网络世界更加奇怪，消极、幽默、“正义”的观念盛行。不过还好，界限还在，谁碰到它谁就消失的规则还在。违反道德不是什么奇葩，只有法律永远是最后的底线，它守望着在边缘反复横跳的鱼，总有一天会把一些大鱼钓上来。

而这起事件大多是错在道听途说不加分析的虚假信息，错在一意孤行如离弦之箭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挽留的愤怒。无论对错，事实的本身终将是事实的本身。相信拾两岁的远见，在一昼夜之内，大家睡过就忘了，没有多大的事。如果有人经历过大地震就知道，总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在地震早已过去很远以后，悄**地对惊魂未定的生还者传播地震还有的消息造成恐慌……

愚人节为什么提心吊胆的原因就是这个了，相信，信息，相信的信息，这三样东西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有的人是很可爱很天真的像小孩子一样——也可以这么说我。像我这种小孩子，昨天还是苦大仇深的样子，今天就是好好先生，一个谆谆教导的大圣人了。

不过他们的感性绝不会是凭空而来的，他们一定在纠结于某种奇怪微妙的情感，是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吗？

“没错，如你们所见，这是一场游行，但是它只是表面上的光鲜亮丽，一个个人都是卫道士，是可实际上所有的不认真的游行不过是一场‘但是’游行！”

但是游行？我向说话者看去，他就是那个穿着和服的男子，戴着一副椭圆形的眼镜，有一根长长的呆毛竖起。而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一脸……兴奋？

“老师，你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你是左翼吗？”一位女学生问。

“不是左翼，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那个被叫做老师的人说。

“你为什么说这是一场‘但是’游行呢？”女学生问。

“哼，你们看看他们就知道了。”

我听到这句话，仔细看了看游行。

“反对！反对新剧情里的男武神！”

“反对！反对我从来都是保底的角色！”

“反对！反对现在崩坏的人设！”

“反对！反对不懂设定乱搞一通的同人！”

……

当我以为全部都是“反对！”起头的话时，突然，有一个本来不可能存在的声音传来。

“但是，明年的游戏改动让我好期待。”

我惊讶，顿时又听到更多的“但是”。

“但是，男武神一点消息都没有。”

“但是，新出的角色特效太好看了。”

“但是，单看活动的文案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

……

我看到的那些反对“反对！”的人，虽然他们的样子和周围的人一模一样，但是口中的话一点都不一样。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剧情在进步。”

“但是，我这个账号充了一万多。”

“但是，国产手游中拿不出那么好的3D游戏了。”

“但是，每年抽奖都有我。”

……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一群反对的人，和另一群反对的人，实力之悬殊，不由让我想起了当时丽塔将要出现时的插队风波，以为永远没有希儿的口诛笔伐，双子用大剑武器时的一脸震惊，不知道从哪得知凯文将成为新角色的劝人退坑，这又让我想起了崩坏三的姊妹——崩坏学园，此时正面临着与崩坏三单方面联动又恰巧碰到丽塔的囧境，仿佛新一波插队风波再起。这时候又有几人在擂台赛打赢了，又有几人输了在用精神胜利法安慰呢？

我从来没有注意到有这么多的“但是”先生，果然是越玩越气，越气越玩吗？钉子先打上，然后在心中原谅自己，这便是那些鱼儿们常见的现象了。我一直以为只有精神病人和我喜怒无常，经常精神分裂和自己吵架，可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么多有理智有感性的人都喜欢这种翻来覆去的心理生活，过我过过的日子。可是我不敢说你们都是我的知音。这也不是我阴阳怪气的想法，是我之前真的没有发现。我太孤独了，自闭不知把我关进了什么样的小黑屋里，没得真正的神经病报复社会，我觉得我已经是那种“放下屠刀”的人了。

不过这不公平，我从未向别人说过十分过激的话，钉子打在心里，**孔就消失了。这对那些钉子打在木桩上的人不公平，他们需要一种打下钉子**不留痕迹的木桩，可惜他们有，但是打在心里太痛不肯接受，没错，又是“但是”！反反复复左右横跳如同苍蝇一般的“但是”让内心中的一切念头如此不团结！

游行的人群似乎不怕这个“但是”出现，似乎在忍而不发，但是每说一句“反对！”就有人跳出来说一句“但是”。

“反对！反对搅屎棍一般的策划！”

“但是，策划只不过是一个打工仔。”

“反对！反对写不出我心中的崩坏世界的剧情！”

“但是，人家是更新很慢的对话剧和漫画，不可能比得上百万字级的同人作品。”

“反对！反对版本更新出现的bug！”

“但是，是手机的问题。”

“反对！反对！反对！……”

“但是，但是，但是……”

“人类就是那种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的生物。”那个老师说。

我点点头，想到我以前干过的事，因为选择错过了很多东西的事，表示十分赞同。

拾两岁认为，他们心中的理性与感性打架，破坏了示威游行，也没有下定决心好好做人或者做鱼，还不如叫做“但是”游行！

我仔细看了一眼那个老师，把他的模样深深的记住了。

“真是麻烦，每次出门都会遇到这种事情。”我身后的人抱怨说。

他迅速走出来，对那一群不团结的人说：“你们都造反了吗？这里是组织的管辖范围，不是游行的地方！”

一位女学生走了过来，说：“但是宪法说公民是有示威游行的权力的！”

他说：“但是，我们也有权力通过这条路！”

女学生说：“但是，游行对游行的人来说，这是他们的权力！”

他说：“但是，在行使权力的时候不能损害他人的权力！”

……

但是，你们怎么开始吵起来了？

但是，我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但是，我这要逃跑的时候，被一个人按住了，只听到他说：“但是，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在这里……算了，马上就有人来管你们。”

他把我的椅子转了过一个头，往游行队伍前进的方向去了。我逐渐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也看不到他们了。于是就这样，我被推得更远了。

……

像穿越了似的，我坐在椅子上来到了一艘大船的船舱里。

然后，那个想害我的人坐在我的旁边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谁？”这是我第一个问题，虽然过去了这么久才问他，但是名字什么的为时不晚，即使你们不知道我叫拾两岁把我认为是降崩于世或者拾二岁或者矢量岁也没有关系，所以名字很不重要，现在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他说的话的真假。

“宇文九命，是拾两岁家的二号管家。”他似笑非笑。

“宇文九命？我记忆中好像有这个人，不过管家一事，我只记得一个叫闻人真像的，还有一个叫圈图的女仆长。”我一面说，一面在记忆中搜索。

没错的，我是拾两岁，一个看似十二岁的小男孩，但是拥有富有的拾家人最大的海岛，是这个海岛上唯一的主人。我住在一座中世纪风格的城堡里，里面有不少的管家和女仆。如果不是我在做梦，那么一定是真的。

“我是有证明的。”宇文九命从白色制服的口袋掏出一张小卡片，上面加粗的大字写着：“演员级文化有限公司”，下面写着：“拾家私人海岛二号管家资格证”，左边是一张似笑非笑的照片，右边是名字——宇文九命。如果我没有看错，那么宇文九命就是真的了。

我这么一想，也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事。

“叔叔在吗？”

“不在，降崩于世仍在失踪当中。”

“希西外婆还好吗？”

“还好，但是代理公司的她让有些人不满意。”

“海岛上那些学园呢？”

“都在，无论如何，是什么样的学园学校，都朝着世界独一无二的一流化方向发展。”

……

以上那些问答如果在以后派的上用场，像伏笔似的，那就是真的。因为我不太记得那时候的情景了，一路上的颠簸让我有些累了，更何况海岛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不论，就凭我和宇文九命一问一答都需要半个小时，我快困得倒下了，可见我对海岛之主这个称谓十分厌烦了。

我讨厌人际关系，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一大堆亲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总之都和我有关系。而且这关系看不见摸不着，偏偏凭那不明不白的“血缘”维持。我有血，你也有血，你和我就是地球里的一份子，可我和你是亲戚。太奇怪了吧？明明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怎么能说我们是好兄弟好姐妹了？但是那种“血缘”关系，猜不透它是不是由金钱伪装的关系。反正我和我身边的亲戚是抱有镜子一般的态度的，你笑我也笑，你哭我就同情你，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这对于那个似笑非笑的宇文九命来说也是一样的，做出这种表情的二号管家，想不出他的名字也是正常的，一直微笑示人的管家和女仆，我才记得最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寄的东西太多，总之我对海岛的生活十分厌倦，不过我的理想是刺激又不超出我的生活范围。像穿越那种事情虽然满足了刺激这一方面的需求，但是这大大超出了我的生活圈子，有些令我不满。

“那我们现在在哪？”等问到这个问题时，我也回忆了一遍从前朴实无华的生活。

“现在我们在海上，你不是经常说要出来透透气吗？现在我们出来了。”宇文九命塞回了自己的证明，一脸不惊讶地看着我惊讶的眼神。

没错，我肯定我的眼神一定很惊讶。因为这个消息说明我现在过的生活不是充满刺激的穿越之旅，而是理想中的刺激又不超出我的生活范围的理想生活。之前所看见的奇怪现象我不去多想了，如果不是穿越，那么海岛上出现的那几个奇怪的人和现象也不新鲜。我只觉得现在一切都是好的，但是我又担心，这只是一瞬间，过几天我还是要回到海岛上的。

“不用担心，拾家已经在大陆上安排好了，你可以永久的住在那里，不用去想海岛了，当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我立马可以送你回去。”

听到这句话时，我在心中大喊：怎么可能会想回去啊！这才是我想要的理想生活！

我再也不用看渔民打渔了，我可以看猎人打猎；我不用再看桌子上的海鲜了，还可以吃到山珍；我不用再吹干燥的海风了，我可以吹吹大陆上湿润的季风。

再见了！海滩！

再见了！椰子树！

再见了！草帽和渔船！

还有海鸥和乌龟！

突如其来的兴奋让我整晚睡不着觉，想的都是大陆上的事情。想想成群的牛羊鸡鸭，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大陆上的一切深深地吸引了我，如同一个美丽的传说吸引了一个天真的孩子。我从小就生活在海岛上，没有见识过大陆的样子，对于这种从未探索过的领域只有在书本上才可以瞥见一角，所以把它当做刺激的全部或者是当做生活范围都是极好的选择。

我坚信广阔的世界比广阔的大海还要丰富，比单调的蓝色还要多彩。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要上大陆上去了！

欢乐大崩坏时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