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

“不可能！”

萨丁尖叫着如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一头撞到前排的车座上。

车里的人被异样的萨丁下了一跳，司机没控制好车，差点撞上一辆与自己相反方向开来的货车。

“怎么了，萨丁？”蜂后刚把视线移到坐在自己身边的萨丁身上，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此刻萨丁如同被噩梦惊醒的小孩子，头发被冷汗浸湿，不停的喘着粗气，一幅极为惊恐的表情。眼睛慌乱无神，几乎要哭出来了。

“你…你没事吧？”

“停车！”萨丁叫到“停车掉头，我要去见铃木！”

“萨丁！”奥古斯都按住萨丁伸向司机衣领的手“你先冷静点，发生什么了？”

萨丁没有理会奥古斯都，依旧试图抢夺司机的方向盘，却被奥古斯都一拳打在脸上，跌回座位。蜂后趁机把萨丁抱在怀里，不让他在做出任何危险的举动。

“继续开车。”奥古斯都对司机说道

他看向在后排被蜂后抱在怀里，不停颤抖的萨丁，此刻他就像一个失去希望的孩子。虽然已经安静了下来，但眼睛里没有一点光。

整个过程中瑞秋一直静静的坐在蜂后身旁，放佛这种情形早就司空见惯了一样。

“萨丁，”奥古斯都安慰道“虽然不知道你在刚才经历了什么事情，但回到酒店再处理，好吗？咱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奥古斯都只看见他不停的，像一个木偶一样点头，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不再说话。

…

依旧是熟悉的办公室，唐吉诃德瘫坐在椅子上。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原本应该死的人还活着。那个跟唐吉诃德张的一模一样的人，此刻脸色也十分难看。赛琳和蜂后给自己的情报各不相同，但他还是从里面发现了令自己恐惧的东西。

“没想到，派赛琳过去竟然会发现这种事。”2号（姑且叫这个人2号好了）怔怔的站在桌子旁边，语气也变得有些僵硬。

“报应啊…”唐吉诃德叹了口气，掐灭了手里的雪茄“该来的总会来的。萨丁也不傻，相信他很快就会发现这件事的端倪吧。”

“如果真的让他发现了人类黄昏的真相，恐怕就连天主教廷的人都脱不了干系。”2号神色分外凝重“这件事牵连的势力太多了。”

“没办法。”唐吉诃德闭上了眼睛“追寻世界真理是需要多方合作的，付出的代价也同样惨重。至于当年从人类黄昏中幸存下来的萨丁要调查这件事会在城什么后果，就随他去吧。”

“要阻止他么？”

唐吉诃德摇摇头“这是我们欠的债，始终要还的。”

坂岛

萨丁站在深夜的街头，东瀛人口不是特别多，夜晚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陪伴着他的只有一闪一闪的白炽灯，和冒着淡淡的烟雾，清扫着街道的蒸汽机器人，四周显得安静又诡异。

他没有办法劝说自己安然入睡，虽然自己不愿面对童年的阴影，但他还是想知道一切的真相。而且这关乎自己唯一的亲人，被父母抛弃的妹妹的下落。虽然自己知道以当时那种情况继续留在新莱特蒂斯的下场只有死，

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劝说自己，万一她还活着呢？十几年了，他在世界各地打探妹妹的下落。但她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渺无音讯。

寒风吞没了萨丁的身体，他打了个寒颤。眼泪不经意间从眼角滑落，不是因为恐惧，只是单纯的想哭而已。他不知道自己再面对那些机器人的时候，自己是否有勇气提起刀，而不是落荒而逃。

萨丁在寒风中站了一个晚上，直到清晨的时候，三人在楼下找到了他。几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陪萨丁打了一辆车，再次前往铃木安太郎的幕府。

“又见面了，萨丁先生。”

铃木见到一脸憔悴的萨丁，并没有什么反映，而是如往常一样请他入座。

“希望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撤出百分之三十。”开口说话的是蜂后，萨丁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虚弱的似乎连话都说不了了。

“这是底线，不过无界会不会对你们的战争进行任何形式的援助，而且希望你能支付一小部分无界会的损失。”

“嗯…”铃木稍加思考，然后说“可以，不过赔款我只能支付27亿日元，这是我的承受极限。”

蜂后点了点头，并掏出一份昨晚唐吉诃德让人传真过来的合同“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请在这上面签字吧。”

铃木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笔，借过合同看了两眼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给蜂后，然后说“那么，我和萨丁先生还有事要商量，可以请三位回避一下吗？”

蜂后看着萨丁，他默默的点了点头，蜂后叹了口气，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里。

“那么”铃木关上门，转身看着萨丁“现在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吗…”铃木坐回榻榻米上“我是一个早在十几年前就应该死的人。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没有下地狱。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人类黄昏。”

“不是。”铃木摇了摇头“虽然人类黄昏也有我的责任，我让你看一个东西，你就明白了。”

说完，铃木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在那一瞬间，萨丁看到了即使是十几年后自己回想起来依旧会感到恐惧的东西。

铃木的腹部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一直到胸腔。在那到口子里不止有他的脏器，还有一堆挤在一起的机械，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些东西像是有生命一样，长满铜锈的机械随着铃木呼吸的节奏不断起伏。萨丁说不出长在铃木体内的那一堆机械结构是什么，空隙之中冒着红光。就像是有人把一堆蒸汽机砸碎然后一股脑塞进铃木的肚子里再胡乱组合，萨丁甚至看到了一张由钢铁和黄铜构成的嘴，在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无数导管插在铃木的五脏六腑之内，连接着里面的机械结构。不只是这道口子，就连铃木身上其他地方，也有像是被巨大野兽撕咬过的痕迹，从里面长出参差不齐的机械结构，甚至还有眼睛。

“这…这是什么？”

萨丁的声音开始颤抖，他觉得这辈子见过的可怕的事情够多了。但今天这个，比起自己小时候见到的那些肆意屠杀人类的蒸汽机器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像是一堆长肉的废铁。

“这个啊。”铃木把衣服穿了回去“这是实验。你不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嘛？我现在告诉你好了，不过，我也只知道一部分。”

他不知道铃木接下来要讲的事情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也不知道铃木对于他的态度，是故意挖个坑让他往里跳，还是说以铃木的本性，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故意说给他听，他已经不得而知了。但这些他也不在乎，现在萨丁只想知道当年在新莱特蒂斯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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