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开战

贵宾席上，刚刚的闹剧他们都看在眼里，但都没出声阻止，反而是看得饶有兴趣。

一个穿着月白色道袍的少妇笑着点点头，“刚刚那个女孩祭出的碧水剑，从气势可以看出她已经到了青铜三级，隐隐还有突破到四级的征兆，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道行，是学剑宗的好材料啊。”

旁边满头花白的老头说，“水月大师你别这么焦急就挑弟子嘛，你们剑宗向来都不缺人才，慢慢看，等到比赛结束后再决定收哪个为弟子，较为稳妥。”

水月冷哼一声，“清水道长，你的符宗也不缺人才吧，那个女孩一看就是学剑的，和你符宗没什么关系吧。”

“水月大师这是在觉得我和你抢人才？”

“哪敢呢？你们符宗人才济济，上一届毕业生第一名还是你们符宗的呢，出尽风头。”

两个宗派的长老，长期因为学院的内在争斗，向来不和，其实清水道长并非真心要采纳那学剑的丫头为自己的弟子，但只要是对手想要的人，把她招在自己门下，那么就是在压制对手的发展。

这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天资聪颖的剑宗弟子，被清水道长连哄带骗，掉进符宗这个大坑，变得碌碌无为。对此水月大师积怨已久，这次无论如何，就算是当场开打，也不再让清水这老头糟蹋学生，误人子弟。

“哎呀呀，两大长老别急嘛。衡东天学院每年都是人才辈出，适合的弟子多得是。”说话的是一个鬓发斑白的中年大叔，身着笔挺的西装，意大利佛罗伦萨手工定制，领带上都镶嵌着钻石。他话锋一转，指着场中的云轩，“你看我儿子，年纪轻轻就能够到达青铜三级，也是个天才啊，我真是欣慰。”

西装大叔就是云轩的爸爸，云山，衡东天学院最大的投资人，每年给出来的经费都是上千万美金，在学院里，谁都得给面子他。

此言一出，周围的长老纷纷附和。

“当然当然，云家公子年纪轻轻道行精进，实在让人佩服。”

“云家公子的成绩不错，待会儿考试肯定会大放光彩。”

清水道长一脸谄媚地说，“我看云家天子天资聪颖，也是个学符宗的人才，要是能进入我门下，我定当亲自教导啊！”

水月不说话，心里冷哼。他知道清水道长在盘算什么，他在乎的不是云轩，而是云山的钱。把云轩揽入自家门下，自然就会获得云山源源不断的金钱支持。

可那货一看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富二代，真实水平顶多就是青铜二级，能有三级水平完全是靠那价值不菲的拳套，这种懒惰的富家子弟，水月觉得招进自己门派就是对剑宗的侮辱。

周围一片赞叹，云山也听明白清水长老话里的意思，但只是笑笑不说话，转头看向总掌门——

一个银发的小萝莉，她穿着象征最高地位的长袍，左绣月亮右绣太阳，还镶嵌有银边，阳光下仿佛有一条银光流淌在她身上。袍子明显被改过，为了更加适合小萝莉的身材，可她穿上去仍然有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错觉。两只宽大的袖子盖过双手，下摆只到大腿一半，公然暴露出一双娇嫩如玉的小腿。

掌门察觉到云山的目光，只是淡淡“哦”了一下，她眼睛半闭，银色的眉毛轻轻抖动，仿佛刚刚睡醒，对云山的话毫不在乎。

云山脸上笑容僵硬了一下，自己儿子那么多长老争着抢着要，都恨不得跪下来亲吻老子的皮鞋面，你这个小萝莉只是敷衍地哦了一句算是什么，看不起是吧？

他压住怒火，眼前这个虽然是萝莉，但实际年龄没有人知道，可能超过了一千岁，道行深不可测，如果说学院里还有谁能够和他叫板的，就只有这个小萝莉了。她根本就不用跟云山客气，也不用看云山的脸色，因为在强者眼里，金钱权力都是随手就能得来的，只有实力，才是一切的终极。

小萝莉晃悠着双腿，脚踝上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她眼睛在广场上飘来飘去，眼瞳没有焦距，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忽然指着场中的凌轩，“那个小子是谁？我怎么感觉到他身上有点不对劲。”

云山眼角抽搐，自己儿子都没能让她看上一眼，反倒是别人吸引了她的目光？云山顺着她手指看去，冷哼一声，“原来是凌凡那小子啊，掌门你闭关多年不问世事，自然不知道这届弟子出了这么一个废材，修炼十年连青铜一级都上不了，真是浪费学院资源。当初还是水月大师让他进入学院的呢！”

水月脸色一沉，“掌门有所不知，他是凌渊的儿子，当初是念在凌渊帮了我们学院不少的忙，就收留他儿子一段时间，谁料之后凌渊销声匿迹，我们也不好赶走凌轩，就只好让他在学院里。”

清水长老抚须，冷笑，“就算如此，今天的天选之战，他要是不过，自然会被逐出学院，这是我们学院的铁律，你不会因为人情而打破吧？”

“学院的规矩定当遵守。”水月咬牙说。

云山接着说，“那小子天生三魂六魄缺一魄，根本无法聚气，和修道无缘，踢出去也是为他好，别浪费他大好青春。”

众长老纷纷附和，表示云山长老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萝莉掌门不管众人，她眼神迷离，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低声念叨着：“凌渊……三魂五魄体……”

她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真有趣啊……”

那个百年冷冰冰的掌门居然笑了！云山看得心头火气狂冒，凌轩这小子这么废柴，有什么值得掌门注意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笑了起来。

不怕，过一会儿凌轩就会被踢出学院，自己的儿子云轩将会成为这届新生的焦点，到时候掌门眼里看到的除了云轩，将不会再有别人。

想想都有点小激动，云山摩拳擦掌，就等看儿子给自己扬眉吐气。

竞技场中，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天选之战正式开始，观众席的吃瓜群众都沸腾起来，拿起手机一个劲地拍照片发朋友圈，其中还不缺乏学生当解说，在B站开贴，实况直播。

选手们互相看到，什么也不说，直接动手开干，场面一度非常热闹。

凌凡和洛瑶穿行在草丛里，悄无声息，没人知道。

草丛外面的平地传来打斗声，透过草之间的缝隙，他可以看到一个符宗的学生骑在剑宗的学生身上。符宗学生身上已经没有剩余的符了，干脆拾起旁边一块石头，朝剑宗学生的脑袋砸去。

剑宗学生举起长剑，可剑已经砍得卷刃，被石头一砸就断，自己的脑袋被砸得头破血流。他失去意识后，低声求饶，可符宗学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砸一直砸，血水染红草地。

剑宗学生就算能存活下来，下半辈子也就是个植物人了。

天选之战里，任何伤害人的事情都是合法的，就算是杀人，事后也不能追究，因为参赛之前，所有的选手都签订了生死状，刀剑无眼，生死由天。

纵然考试前，导师都叮嘱学生们要手下留情，点到即止，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真正打起来，每个人都想着自己，**被彻底激发出来，哪能控制得住？你不拼命，别人就把你给拼死。

凌凡觉得整个世界都疯了，他不知道观众为什么能够喊得这么疯狂，似乎在看一场演唱会真人秀，只有置身于其中，才会感受到，这里，真的就是修罗场。

洛瑶回头，“小凡，别去看外面。跟紧我。”

凌凡回过神来，点点头。

她又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们现在是什么战略？”凌凡问。

“在这里静观其变，出去和他们消耗是不行的，要尽量避免战斗，最好就能存活到比赛结束。”

“这样的话，你没有任何战斗表现，平分会很低诶，没有导师会看上你的，你不用为了我而把你的将来给赌上。”

洛瑶眼神很认真，蓝色的眼睛近在咫尺，瑰丽得像是晴空，“我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与你躬耕于南阳。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凌凡被她此刻的文学水平给惊呆了，这是平常看到自己就脸红说不出话的洛瑶吗？是不是自己战斗状态的她彻底放飞了自我。说得我好感动啊，你下一句说you jump我铁定说I jump!

远处传来一股焦味，还伴随浓烟滚滚。

其中夹杂着叫喊声，“他们就在这附近，肯定躲在这片草丛里，把这里都烧了，围起来，我们人多，看他们能苟到什么时候！”

凌凡拨开草丛一看，远远就看到了云轩等人，他们团队作战，有三十多个人，凌凡一开始就预料到云轩会用金钱来雇佣学生，来帮自己在比赛中获得优势，但没想到人数会这么多，几乎是比赛人数的四分之一了。

怎么办？直接出去和他开干？

自己有机甲护体，青铜三级，外面的人基本都是青铜一二级，只有云轩是青铜三级。

对方人多，自己的机甲只能使用五分钟，不能保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所有人都干掉。

凌凡思考着该怎么办，洛瑶却做出了让凌凡震惊的举动：

“小瑶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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