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终结之前 6.14

在梦境中，布尔这样问道：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因为我不希望他在被我亲手杀死他之前就死去。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恐怕会想把他的灵魂带给伟大的父吧，但现在瓦尔哈拉已经不复存在，我也早已不是瓦尔基里中的一员。所以我只想亲手杀死他，来得到我追求千年的答案。”

布伦希尔德闭着双眼缓缓说着。布尔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完全无法违抗布伦希尔德，说道：

“那现在请你保护前辈吧，不过在你想要杀死前辈的时候，我一定会阻止你。”

“我很期待这那一刻，如果你真的能阻止我，大概我也能从这个无限的轮回中逃离吧。”

说着，布伦希尔德走向宫殿的大门，在她推开大门的一瞬间，布尔的意识归于黑暗。

我接住险些倒在地上的布尔，在颤动了几次睫毛后，她重新睁开了那双眼睛。

在与我对上视线后，布尔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前辈你还活着...太好了...”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啊。”我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映理，问道：

“班长，你现在怎么样？”

“我没什么事，你把希兹同学送回去吧，报告什么的就交给我了。”

“辛苦你了，班长。”

“没什么。”映理随口说着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尽管在这里休息到恢复体力才是上策，但大概其他学生马上就会赶来，所以我还是决定先回宿舍。

“怎么样，能走得动吗？”

我问向怀中的布尔，她轻轻摇摇头，把头依偎到我的胸前说道：

“我有点累了，前辈你带我回去吧。”

说实话我也很疲惫，不过身上受到伤却没有想象中严重。大概是刚刚的布尔也对我用了卢恩的缘故吧。

不过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她的请求？我在确认自己的力量足够后，直接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了她，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你不怎么听话啊，布尔，明明说好不去战斗的。”

“你不也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如果我听话了，那你不就对我撒谎了吗？”

我们都明白，如果不是布尔及时赶来救场，恐怕我和映理都会交代在这里。

“再说了，准确来说，‘我’并没有来参战，来的是另外一个人。”

“难不成能是布伦希尔德代打？”我随口说道，但布尔却睁大双眼，十分惊讶：

“你怎么知道？”

“直觉吧...”

我看向一旁，没想到歪打正着地猜到了，不过根据战斗中的表现来看，刚刚控制布尔身体的是布伦希尔德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那么，就把这事好好给我说一下吧。”

“嗯。”

布尔缓缓诉说起方才在她的梦境中发生的事。尽管很令人惊讶，不过我也只能相信了，毕竟如果连女朋友的话都不相信，我还算什么男人？

“我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英雄啊。”

听完布伦希尔德要杀死我的理由，我颇为无语。果然，在神话中脑子没点毛病就当不了主角吗？就算我就是齐格鲁格本人，她杀了我也不一定能听到她想听的那句话啊。

不过我觉得跟她讲道理就彻底输了，只能把这件事记进心里。但我再也不会像之前一样考虑这件事了，在亲眼见证布伦希尔德的战斗后，我不觉得现在的自己能打过她，除非我能把齐格鲁格的技艺全部习得，否则对上她只会是死路一条。

当然，我不会直接说出口。只是继续说道：

“但既然她找上门来，那我就会尽我所能阻止她。到了那时，就拜托你了，布尔。”

“明白，我会阻止她的，前辈。”

“我们约定好了。”

我将声音尽可能放缓，温柔地说道。在我的印象中，我好像和另外一个人也这样约定过，但那个约定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到底有没有遵守约定也是未知数。

但这次，我一定要遵守这个约定。

在把她送回房间后，我也准备休息了。身上受的伤回复的速度远大于平时，真是要感谢布伦希尔德了。

不过被她杀死这件事还真没什么实感。说起来我一直都对死亡这件事没什么恐惧。这大概是有点病态的想法吧。

“我到底是个什么啊...”

我自嘲着走进房间，但学人的消息却在同一时刻传来：

“说起来，到时候是不是应该给映理赔一部手机啊。”

我突然想起了被弄坏的那部手机，自言自语着掏出我自己的手机，学人的消息出现在眼前：

“希兹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快去她身边！”

什么啊？对于这段话我一时没摸到头脑，但下一刻，巨响从墙的那头传来。

“布尔！”

我一脚踹开还未来得及关上的房门，稍微犹豫了一下后一下子抽出‘Gram’劈开了布尔的房门。下一刻，分散的碎片让我不禁眯起双眼，等到灰尘散去，布尔房间的惨状出现在我的眼前。

巨大的落地窗完全破碎，被单什么的也散落一地。至于主人则是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丝微弱的气息证明了这就是她本人的房间。

在我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头飞龙，它正振翅飞在空中，布尔的长枪插在一旁的地面上，而她本人则被飞龙抓住，悬在半空中。

飞龙看了我一眼，转身准备飞走，同一时刻，我的内心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又要失去我珍视的人吗？

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向前冲出，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安慰，一蹬地面越向空中：

“把布尔给我还回来！”

按照以往的经验，龙种在面对着这种挑衅的时候极有可能会直接冲过来，但不知为什么，它却不为所动，直接飞向远方。

我的剑完全没能碰到它，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布尔据我越来越远。

她早已昏迷，我企图把剑扔过去来击中它，但那样的话我就只会是死路一条。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大概是会这样做的，但现在的我却产生了一瞬间的迟钝，就是这一瞬间，飞龙飞离了我的攻击范围。让我的选项缩减至一个。

我一下子把剑**墙里让自己减速。尽管胳膊撕裂一般地疼痛，但我仍是成功停了下来。

作为代价，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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