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愤怒激荡

后来我无数次地反思，我那天去商场是不是一个错误。但直到最后我也没能得出答案。

我用双手拖着*Gram*缓步前进，走向那个玻璃堆。但是随着我的接近，我心中的那个不详的预感也愈发真实。

在我到达它前方的那一刻，预感变为现实——

随着怒吼，魔猪拱开身体上的玻璃碎片爬了出来。何止是没有死，简直是活蹦乱跳。

它的眼睛已经瞎了一只，剩下的那只正狠狠地瞪着我。我勉强掂起大剑，喘着粗气面对着它。随着它的低吼，我似乎听到了谁在说话。

或者说是一些情感：

愤怒，愤怒，愤怒。

红色的情感如雾气般包围了四周。

在这片如火焰般的情感中，我的心跳声愈发明显。我看着面前的敌人，下意识地问道:

“是你在生气吗？”

它当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我仍继续说道：

“我差不多知道你在愤怒些什么，但是很遗憾，我比你更加愤怒。”

我有一个特点，我越是愤怒，我的内心就会越平静。拜此所赐，我才可以清楚地察觉到我的变化。

首先是魔力的差距，我的魔力量好像增强了好几倍......不，不是好几倍这么简单。我察觉不到我的魔力上限，无止境的魔力从我的心脏涌出，让我得以以重伤之躯发挥和原先无两样的能力。但相比另一件事，这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无数记忆沿着我的双手被输入到我的脑中，我当然知道这种现象——记忆逆流。这是每一名使用者都会经历的事情，但我从未听说过有谁会在战斗中经历记忆逆流。

更不用说这里的每一道记忆都格外清晰。

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仿佛以此为信号，魔猪怒吼一声向我撞来。

——先闪身避开锋芒，紧接着横挥一剑毁掉它的视野。

我的脑中出现了信息...不，是记忆？但没时间思考，我没再向一旁跳开，只用侧身躲开了两只獠牙的直击，在我身处獠牙的中间时，我一踏步转身向着另一只眼球砍去！

哧啦的一下，*Gram*带出大量黑色的血液。我趁魔猪因剧痛而迟缓的这一瞬间向后跳去，它庞大的身躯瞬间倒地，此时正挣扎着想要站起。

——魔猪身上的弱点很少，眼睛是一处，而剩下的一处还有——

它的脖颈。

我遵守着脑海中的记忆寻找着攻击的机会，失去了视力的魔猪完全发了疯，它四处寻找着自己的目标，疯狂破坏着四周的一切。如果就这样放着的话我或许会比较安全，但若是它在途中攻击了一些支柱导致商场崩塌的话，我和布尔都会丧命。

因此，我将一切赌在了我自己身上。

来看看吧，到底是我先杀掉它还是被它杀死！

我一呼气将力量全部集中到脚尖，借此获得最强大的爆发力。‘暴虎’——这是其他人称呼这招的方式。借助那无穷尽的魔力量，我终于成功使出了这一招。

‘暴虎’让我成功在一瞬间突进到魔猪身旁，突进力耗尽，我则再度使出这招。说实话我只是照葫芦画瓢，但在现在已经够用了。我向上跃起，腾空将刀刃对准那不到一厘米的脖颈。

我的*Gram*并不适合进行这种精密的斩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此时的我可以做到。

“接招吧！”

我借助转身的力量将*Gram*送入它的脖颈之中，这一次我终于击穿了它的防御，大剑一劈到底，将它的首级取下。

“再也不见，大家伙。”我狠狠地对着逐渐消失的残骸说出这句话，身上的魔力终于消失，刚刚的动作大概让我的伤势进一步恶化，甚至没能说出下一句话，我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但在失去意识前，我总觉得自己刚刚碰到了一个不好的领域。

此时此刻，商场废墟的三楼——

“没想到他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看来杀死他的父母真的让他变了不少。”

一个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像个好人的人站在昏倒的布尔旁边。

“不过拜此所赐，计划可以进行到下一步了。”

他抓起布尔的一只胳膊，把一根针管扎了进去。随着半透明的药品进入身体，布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便没了其他动作，继续沉睡着。

“就让我看看你准备怎么进行取舍吧，苍月炽。”

他转身离去，消失在商场外。

几分钟后，其他的使用者与医院的医生赶到，把两人带回了医院。炽又住院了一个星期，而布尔则提早两天出了院。

二者的身体除了受伤之外没有任何问题。这件事他们的朋友们全都松了口气。一部分教师还为炽的进步而感到高兴。

除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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