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盲女冒险者与女仆·10

“说起来，依米，下塔隆尼亚的森林里好像有居住着什么神明吧，那个地狱深坑的事情，神明难道坐视不管吗？”西莉娅对着靠在戈薇妮背后的依米问到。此时三个少女正骑在两匹马上慢慢靠近着那原始森林。

“唔...下塔隆尼亚森林的确居住着森林三神，阿沃斯爷爷一直是这样告诉我的。”

“那么，森林三神要怎样才能在各个森林之间穿梭呀，据我所知，别的凯尼斯人聚居区也有类似的圣林存在吧？”西莉娅伸了个懒腰，问出这样质疑信仰一般的问题来。

“据说，森林三神可以通过森林之间的地脉网络，让自己具现化在其中一块信仰集中的地区。现在我们瓦奥斯塔地区的地脉出现了裂缝，可能将会是我们信仰的大危机。要是森林三神放弃了这里的话...我们德鲁伊恢复国家信仰的计划也会失败吧，到时候整个国家就会彻底沦为帝国的行省了。”

这么说着的依米，显得有些痛苦。

“那还真是有点遗憾啊，依米，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的事情，就跟我去菲瑞斯吧，我在菲瑞斯有一块领地，那里绝对很需要你这样的德鲁伊施展秘术的。”

“抱歉...西莉娅小姐，我们德鲁伊的秘术只能在圣林周围使用，到了异邦是必须要秘而不宣的。”

“诶...”

“而且，我想要改变我的家乡，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我也想要挽救她，这片土地绝对不能沦为帝国的行省，绝对不能...”

是信仰的力量啊。

尽管热爱自然的凯尼斯人在对外邦侵略上表现得非常脆弱，可实际上这些人对待自己的土地是一片赤诚的。那是对森林的信仰，对自己生活的信仰，如果信仰的力量能化作真实存在的战斗力的话，他们大概早就能独立建国了吧。

这听起来似乎又有些矛盾。

“依米，凯尼斯人对这片土地的信仰是怎样的呢？”想要获得解答的西莉娅，向这个见习德鲁伊提问了。

“我们凯尼斯人，自古以来就是生活在森林里的民族，放养着森林里的野猪，采集着森林里的野菜野果，向森林索取着恩惠，同时把自己的信仰献给森林。我们从来不会兴建什么城堡或是大城市，那是外邦人进入我们的土地之后才开始强行改变我们的生活习惯，让我们走向他们口中的文明。”

的确，凯尼斯地区是没有任何城镇的，就算是上塔隆尼亚地区和斐铎与西维尔托两座山脉上的那些大型城市和要塞也都是来自菲瑞斯人和因佩里亚人的建筑师之手。

而在南地，萨凡纳人也控制了所有的沿海地区。原本凯尼斯人居住的地区，就这样被四个文明社会的人瓜分着，只有雅德鲁斯和阿布霍泽两块气候寒冷地势险恶的土地没有被外邦人所染指。

各种意义上，凯尼斯人都是落后的文明，可是真的是那么回事吗？西莉娅隐隐约约感到，这个文明可能会被激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来。

信仰的力量，要说不大，那是在科学昌明的时代；在这落后黑暗且有着魔法的异世界，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们相信自然中的一切事物都有它自己的灵魂，而一切灵魂又都是一个整体。一块石头和一个人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作为的灵魂容器的形状不同罢了。而我们所信仰的森林三神，就是一切灵魂的统一体具象化而出的三个神祗，同时他们又是三位一体的森林之灵。”

“听起来有些晦涩啊...”西莉娅努力尝试理解着这个小小神学家的说教。

“我们德鲁伊的知识一直都是强调灵知而非理解的...”

“灵知吗...”西莉娅想到自己的灵魂探知能力，那是从薇薇莉安那里学来的，可以代替肉眼的能力。眼睛是灵魂的窗口，而西莉娅现在不得不关上这个窗口，因为西莉娅自己的灵魂实在是太强大了，现在她便改成了用绕开眼睛的方式去感知世界——就好像蝙蝠或是蛇一样，尽管对于西莉娅来说，这种灵魂探知的体验和眼睛看到的差不多就是了。只不过视界从眼界变成了全角，周围的一切都在她的探知之下尽收眼底。

“我的眼睛看不到东西，因此我一直都是靠灵魂在感知这个世界的哦，所以，你就让我尝试一下吧，说不定我能懂呢？”

“西莉娅小姐...真的是用灵魂在看世界的吗！我之前还一直以为是在戈薇妮小姐的帮助下用听觉和触觉感知什么的......不，那真的，太神奇了！”

依米突然变得非常兴奋起来了。

“啊...怎么啦，这有这么奇怪吗？”

“是这样的，西莉娅小姐，用灵魂探知世界，就是我们德鲁伊一生追求的终极境界啊！”

“哈...哈？不要说得我好想马上要坐脱立亡了一样啊！”

“西莉娅小姐，你快马上探知眼前的森林试试看！”

“啊...？我一直都在探知呀？怎么啦？”

“试着看看树木呀，土地呀，花鸟呀，石头呀，什么都试试看！”

“嗯......和眼睛看到的差不多？”

“能不能感受到其中灵魂的涌动？”

“呃...我不太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

对话的主动权一下变成了依米在不停地询问西莉娅，结果到最后她也没问出个大概来，因为西莉娅的灵魂探知看到的视界的确和眼睛看到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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