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过去

维也纳小时候是个贵族，父亲是一位严苛遵守骑士礼仪的正直骑士，因为维也纳的母亲连续两次生出来的都是女儿的原因，维也纳的父亲放弃了让儿子继承自己的骑士称号的想法，将自己的一身衣钵传给了维也纳。

从弓箭到骑马，从骑士枪到骑士剑，从地上战斗到马上战斗，才刚会说话的维也纳就被其父亲操练了起来，痛苦但又充实的记忆充满了整个童年。

一直到自己的父亲效忠的领主被另一个国家的贵族侵占，父亲为了荣耀受死，而自家的两个女儿因为并未接受骑士仪式，成为真正的骑士，并不需要恪守骑士准则的原因，被维也纳的父亲偷偷送走。

维也纳的父亲用死成就了自己的荣耀，两个孩子却在一路上死了忠诚的管家，死了爱护自己的母亲，最后就剩下姐妹两人一路艰难的走了下去。

并不是没有目标，维也纳的父亲告诉过维也纳，贵族之间血脉交互极为混乱，一个乡下的贵族往上找个十多代，说不定能和王都里面的王族，其他国家的大贵族扯上关系，维也纳的父亲往上数两代，正好就有一位在王城的小贵族是亲戚。

维也纳就带着自己的妹妹去投奔。

吃尽了千辛万苦，花光了身上的财富，维也纳带着妹妹到了高地王都打听下去却没打听到自家父亲所谓的贵族亲戚，两个小女孩在偌大的王城举目无亲，维也纳只能靠着骑士训练出来的一膀子力气去码头，去酒馆，去各种地方打工赚钱。

少女觉得该在的人总是在的，只要自己这边努力，那位贵族亲戚总会找到。

人生总是需要希望，何况维也纳还有个妹妹需要照顾，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自己倒下。

但这世上如果努力就能成功，世界就太温柔了。

维也纳因为年纪小，在码头，酒馆打工时常被克扣工资，以至于维也纳与其妹妹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再加上需要大量时间去寻找那位贵族亲戚，维也纳不得不削减自己的休息时间。

长期的疲劳加饥饿，在一次淋雨之后，维也纳倒下了。

一次不算严重的风寒，却将疲饿交加的维也纳折磨在了床上，维也纳全身酸痛，呼吸不畅，咽喉肿到呼吸道都像是在磨着砂纸。

自家的妹妹在身边哭，求着维也纳不要死，维也纳只能揉着妹妹的脑袋，用沙哑的声音说自己很健康，还有力气，怎么都不会去死。

是的，自己的妹妹还小，还需要自己照顾，还需要自己的保护，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维也纳一直觉得自己意志坚定，但身体的生理反应如果能被意志克服，这个时代的一场场瘟疫也不会让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几十万，几百外人失去性命。

维也纳在高烧中失去了意识，这一场昏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维也纳感觉到嘴巴里有了点甜味，冰冷的毛巾覆盖在了额头，小小的女孩才苏醒了过来。

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家妹妹关心的脸颊，以及自家妹妹手上拿着的一个面包与一个用丝绸制作的钱袋。

妹妹摇晃着手上的钱袋，激动的说。

“姐姐，我，我带你去找生命神殿的牧师，他们肯定能治好你的疾病的。”

维也纳抓住了妹妹的手腕，以不符合病人的声音大声吼道。

“这钱哪来的？”

妹妹低下了头，不说话。

也不用问哪来的了。

维也纳这边身无分文，而这个钱袋是用昂贵的丝绸制作的，光是钱袋就价值不菲，肯定不是维也纳这边的东西。

“你偷来的？”

妹妹弱弱地说。

“姐姐你都要死了。”

维也纳感觉有超过疾病疼痛的东西从心底炸开。

她们是贵族，她自小接受的也是最正统的贵族教育，诚实，善良，守护，荣耀，维也纳的父亲将他所有的骄傲都完美给予了维也纳，而生命的最后，维也纳的父亲也做到了自己的坚持。

所以，为什么自己不能追随自己的父亲。

就算是死在了床上，也绝对不能偷窃！

因为愤怒与绝望带来的力量让维也纳狠狠训斥了一顿自己的妹妹，并强迫妹妹说出了偷窃钱袋的目标。

没有让自己妹妹跟上来，维也纳硬撑着衰弱的身体，使出了吃奶的劲一步步的走到了附近的一条街道。

环境是扭曲的，脚步是摇摇晃晃的，强撑着走到之后，维也纳见到了一个穿着丝绸服装的胖子在一块地上徘徊，面露紧张之色。

是自己妹妹描述的人了。

深深吸气，再将气吐出来，循环几次之后，稍稍有了些力气的维也纳走到了胖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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