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少女就被带了回来。没有人知道她在演练场里遭遇了什么,那是只有组织中少数几位大人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一般人根本没有资格去窥探。
那名杀手若无其事的牵着她手中间的铁链,带着她走在地牢的走廊里,少女如果走的太慢,他就会不耐烦的使劲儿拽两下,像是牵了一只不能反抗的狗。 但少女明显是走不快的,她的身体摇摇晃晃,即便是保持着这样缓慢的速度,都显得极为吃力,似乎每一刻都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快点,磨蹭什么,”杀手不愿意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多停留下去,于是不停的催促着她。
“进去进去!”杀手并没有将她带到原本属于她的那间封闭式的石牢里,而是换了一间用铁栏杆隔开的牢房,这一年以来,每次从演练场里回来后,她都会被关在这种能从外面观测到的牢房里,似乎是为了时刻观察她的反应,也是为了防止她承受不住痛苦意外死去。
杀手拿出手上的钥匙,就着微弱的烛光在昏暗的地牢里找了半天锁眼,然后废了很大力气才把笨重的铁锁捅开,粗鲁的撤掉铁链,一把将她推了进去,然后锁上了门。
少女倒在铁牢里门口的位置上,身体内巨大的痛苦让她一直毫无表情的面部终于出现了反应。这一年来,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带去演练场做一次这种实验,这种发自内心的想要去死的冲动一次又一次的在这种时候出现,只是她真的很痛,痛的连去死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挺过去,每一次都不确定,所以每一次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都像是耗尽了毕生的运气一样。
她想要爬到前面的墙角里,像往常一样蜷缩起来,可是即便是近在咫尺的角落,在现在的她的眼里依旧是如此的遥远。 牢房里的时间慢的过了分,少女好不容易才从白天熬到了夜晚,可今晚注定是不眠的,身上毫无减轻的痛感让她觉得连呼吸都是一种痛苦,更不要说入睡了。
她勉勉强强的抬起头,看了看狭小的天窗外的夜空,似乎是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耗费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一样。没错,是晚上了,她猜想那人要来了,毕竟每次在她痛不欲生的夜晚,那个人总会来。
虽然从没有过约定,但是却一直如此。
果然,两个时辰之后,岚慢慢的穿过了地牢的通道,出现在了铁牢的门外,这一次他晚了一些,但还是如期的到了。少女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动作似乎从进了铁牢后就没有变过,似乎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早就被人认成死掉了一样。
岚顺着铁牢对面的墙壁靠坐下来,将身后用布紧紧包裹的剑放在旁边。他右手端着一盏油灯,是他进来时找看门的杀手要来的。
“很痛吗?”岚的眉毛皱在一起。
少女只是微微的歪着头看着他,没有说话,但光是歪头这种细微的动作,就已经让她的脑门上浮出一层冷汗了。不过岚早已经习惯了,她好像从来没有回答过他的问题,他在刚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甚至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哑巴。
“今天之后,我大概要离开。”岚看着少女,眉头皱起来,过了良久才缓缓的开口。 “我听到了一些消息,所以要去验证,之后很难再回来了。”
但听了他的话后,少女依旧没有开口,从她呆滞的目光中完全看不出她的想法,只是过了片刻,一直毫无反应的她慢慢的动了起来,先是努力的想要翻过身来,纤细的手臂慢慢的拄在地面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发力,强行要将自己从地面上撑起来,从她颤抖的身体上可以看出,她在忍受着比之前还要强烈的痛苦。
终于,在失败了几次之后,她终于半撑半坐着支起了上身,细密的汗珠浮现在苍白的脸上苍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单薄的身影在灯火前格外的孤单。
“一直都没问你的名字。”岚从未将她看的如此清楚,就着昏黄的灯火,可以看清楚她的脸颊。
似乎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却是一张极为白皙且漂亮的脸,但可惜的是她的眼神中似乎早已失了神韵,就像是一副将要完成的绝美画卷,却没能找到那点睛的一笔。
少女摇摇头,似乎是在回想什么,但什么都想不到,她的大脑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完全没有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只能皱着好看的眉毛,露出困惑的表情来。
“罢了,那些杀手说这地牢里关的大部分人,都被喂了一种抹掉记忆的药,看来是真的了。”岚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看向她毫无神韵的眼瞳。“那晚谢谢你,或许没有你的话,我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不过我真的要走了,既然活下来了,有些事情总得去弄清楚。”岚似乎是不太忍心,顿了顿后才继续说道。
令岚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少女的眼瞳里终于有了别的变化,不再黯淡,不再毫无生气可言,而是慢慢的燃起了一种有些热切的意味。
岚第一次看到了她有所希翼的样子,她神色中弥漫出来的冰冷似乎浸透了他的身体。
这种冰冷的感觉和那满怀期望看着他的眼神本应该是矛盾的,可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同时出现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上,只一刻,他就读懂了眼前少女的眼神。
她确实怀有希翼,但却是在向他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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