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流浪之物（1）

第十三章

当太阳即将沉入地平线的时候，马车行过了人类和魔道众的分界线。

它们穿过了大片的沼泽，那是一片用来分隔的沼泽，进入了森林当中。

森林同样是用来分割用的，只不过只要进来就代表已经进入了不属于魔道的世界，在这里想要不惹麻烦最好小心谨慎。

至于现在，它们足够的小心谨慎，直到进城都没有被察觉。

因为现在属于少见的和平时期，人类和魔道众都开始私下当中允许双方的商人相互来往来获得一些对方的常用品。所以进城并不需要身份证，如果有难处无法说明来源会得到一个为期三天的暂住证。所以这种相对宽松的政策也是阿亏能够吃到桔子的主要原因。

天已经慢慢的阴暗下去，阿亏坐在旅店的床上研究着花的图鉴。而白这个时候正在桌子上对付一只烧鸡。还有一罐子的白米饭配两份菜。

“这里还有其他的房间，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住在一个房间？”阿亏看着白，有点不理解。

在选择房间的时候这家伙一直揽着他的胳膊，并且要求和他住在一起。这导致那两个孩子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师。

总之，从进入这里开始。它们暂时算是分开行动，因为阿亏的主要目的是找来一朵漂亮的，在人类领域当中生活的花朵。这不是难事，第二天阿亏会去市场上买一箱子各种各样的花带回去。周末的时间绰绰有余。

而那两个孩子说要去找在这里的熟人，于是约好了在明天晚上的时候在这里聚集。然后趁着第二天的夜色离开。简单的安排和没有什么问题的规划让阿亏感觉很放松。

“唉？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来着。”白愣了愣，看着阿亏疑惑的脑袋歪了歪脑袋：“这里只有这么一张床啊，难道你不该为待会的夜晚而感到兴奋吗？”

“哈？”阿亏也愣住了，他被这样提醒才想到这一层，然后歪过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是睡地上吧，我看到了这里有睡袋。”

白看着阿亏的样子，忍不住的发出来笑声。看起来这家伙就是在有意的逗阿亏玩。似乎对于这种简单的调戏行为她带着浓厚的兴趣。

可是阿亏仍然不打算对这家伙放下戒心，因为他亲眼见过她很轻易的就把同代人里中最优秀的轻而易举的破坏。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逗做了些什么。

而且事后完全没有任何对于那家伙同情的表现，这种下手狠又没有心理负担的家伙总让阿亏觉得她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杀掉自己。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她吃着鸡腿说道：“你是我的召唤者，就是我的主人喽，我自然不能对你动手。”

阿亏想起来这家伙能够知道他想的事情，这让他总觉的有点后背发凉。

“不过，如果你看谁不顺眼的话，你可以让我干掉它。”忽然，白扭头对着阿亏做了个鬼脸：“这方面我在行，只要你说让我杀了谁，那么我绝对会让它死。”

“代价是什么？”

“代价？哦不，你不用考虑那个。只是帮忙对付点蚂蚁用不到你支付报酬。如果有些很厉害的，会让我有点麻烦的家伙我会提前给你报价的。还没有想好要什么，其他的魔物都是要什么啊？要灵魂还是生命？还是其他东西？”白想了想说，看着阿亏笑着说：“看起来你对我很恐惧。”

阿亏没有反驳，只是低下了头。

他当然恐惧，因为这家伙的语气和语调让他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

如果自己有魔力的话，或许现在至少能够通过那个契约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他就算是给自己强行灌输魔力都不够他了解到这个家伙的任何分毫。这个契约形同虚设，因为他没有魔力，就几乎没有任何的限制作用。

换句话说，她随时都能把阿亏干掉。然后自己想去哪里都行，这种看起来毫无善心的家伙在世界上游荡毫无疑问是个灾难。

“哈哈，你放心。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伤害你的。”白看阿亏害怕的样子，看起来很开心：“只要你喂饱我，不做些太伤心病狂的事情。我都不会伤害你的，比如让我去对付欣，这个要求你提了的话我就会灭了你呦。”

“你认识欣？”

“当然，她还是我好朋友啊。我还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找朵花然后去那里换我情报哦。”白看着阿亏顿了顿说道：“看你惊讶的表情真有趣。”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阿亏有点苦恼的摇头，他没有搞懂这家伙的逻辑。

“喂，你可都跟欣约好了。她还在等你送花呢。”白耸着肩说：“承诺过不办可是会让那家伙生气的。”

阿亏不想再说话了，只是撑着自己的脑袋。他感觉自己头疼，严格来说是脑子疼。

如果她真的不想让自己的情报被泄露，完全可以阻止自己来人类这边找花的事情。可是不想隐瞒的话，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呢？

可是她明知道自己只要带着花回去就能得到自己的情报，这也并不打算阻止。同时也不打算让阿亏从这里直接得到情报，非要他去绕个弯子。

和人交流总是有这样的问题，各种迷惑的行为让他想要撞墙。明明能够直接完成的事情非要转个弯子这样的行事风格会让阿亏无限的接近崩溃界限。

“你要去做什么？”白看着阿亏走到门口，忽然愣了一下。

“买橘子。”阿亏说完后也发现了白惊讶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完全没有经过思考的，所以她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去向。

因为这个旅店的下面就是一个水果摊，而水果摊的老板和阿亏是老朋友了，每次都是大半夜敲响门，然后成箱子的带走桔子。这样几次没法不让人印象深刻。

“快去快回。”白扭头继续对付自己手中的烧鸡：“你很清楚这里对于你来说并不安全。”

......

月光当中，阿亏站在街道上。

他深吸气，以此来让自己被污浊的肺中充满了新鲜的空气。

人类的城市在这方面真是让人不想回去，因为自己家里那边的空气常年都有点微微的发臭和发闷。很多人会用一些东西来尝试着掩盖。但是那种被掩盖的气味闻久了总会让人感觉浑身难受，而且胸口发闷。

而这里不一样，这里的空气清新，只是喘几口气都会让自己感到身心愉悦。因此阿亏认真考虑过要不要暂时性的住在人类城市，因为这里的生活环境无论如何也强过自己在墓地旁边的家。

“好久不见。”他听到了有人在招呼自己，扭过头，看见了那个在不远处对着自己笑的男孩。

这个孩子比自己要稍微小一点，大概十三四岁。而他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年纪应该还不到上学的时候，现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阿亏认识的原因，是因为这附近来说，它们家的水果无论是在种类上还是其他方面，都是极其良好的。

尤其是桔子，阿亏的桔子几乎都是从这里买的。每次都是大箱的往回带。

“因为上次买了很多，所以有段时间没来了。”阿亏无奈的怂肩，然后看着男孩说：“没记错的话，最近是收获的季节吧。”阿亏心算了一下日子，最近也快入秋了。这里虽然不会变得很冷，但是降雪还是会出现的。

“嗯，大概的还留了点。”那个男孩愣了愣，然后轻声说。

阿亏留意到刚才还是笑得很开心的脸上忽然带上了点阴沉，这让他有点不好的预感。倒不是因为担心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和桔子扯上关系。

实际上，他只是看到了两箱桔子，一如既往的质量很好。阿亏吃着其中一个，有点不满的皱着眉头。

“今年怎么就这么点？”阿亏问道：“我记得之前我是拉了一个马车回去的。”

他说的时候就在半年之前，那个时候他用了马车来运了回去自己半年的存量。为了保存还特地租用了一个能够暂停空间内时间的保鲜空间。

可是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只有这么两箱桔子。对于阿亏来说这量可就稍微有点少的可怜了。

“那个，抱歉。”男孩在旁边轻声说：“不过我这里还卖橙子，您看看......”

“你爸肯定没跟你说过我最讨厌的水果就是橙子。”阿亏无奈的叹气：“你父亲呢？为什么今天会是你在这里看着？”

“死了。”

阿亏剥桔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他低下头来的样子。注视了良久以后，不知道说点什么来安慰。

最后只能干干巴巴的说一句：“节哀。”

他没有过多的表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的状态还很好。”阿亏扶着自己的脑袋回忆那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很平常，稍微有点壮。经营着一个不小的桔子园，也和各地的商人交流密切。作为一个水果摊来说，这是个很富裕的家庭。这里的富裕只是说它们从来没有为食物和衣服所困扰过，一直都过的很好。

阿亏记得他不喝酒，也没有有其他的不良嗜好。为人也很好，可是却是说没就没了。

男孩忽然看着阿亏，很长时间都没有挪开视线。但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阿亏被这样看着吓了一跳，因为那个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一般。

“我记得您是魔道众那边的吧？”这个孩子忽然在他的耳朵旁边压低声音问：“所以你会用魔法的，对吧？”

还没有等阿亏做出来回答，这个孩子忽然就拉住了他的胳膊。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我们家里经营的桔子园里跑进来魔物了。”他说着：“父亲他进去后，就没有再回来。”

“魔物？找圣行者了吗？”阿亏有点惊讶，他问道：“消灭在人类领域的魔物是圣行者的功夫，你们是纳税人，它们至少会来帮忙处理。”

“但是我们找不到它们。”这个孩子看起来有点惆怅的说：“它们的确是很快的派出来了一个队伍，可是整个桔子园里都找不到。”

“走了吗？”

“不，搜索后的第二天，几个人再次试着进去。但是没有一个回来的。”男孩的声音越来越低：“前天我们雇佣了五个猎人进去......可是现在连它们也没有了消息。圣行者们说它们没有找到任何魔力残留的痕迹，不打算再次派人来帮忙。”

阿亏在胸口画了个简单的十字架，这是人类用来为死者哀悼的方式之一。

“如果是魔物的话，也是很棘手的魔物。”阿亏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不是一个很强的魔物的话，就是一群。但是一群的话不至于能把痕迹掩盖的这么好，圣行者的队伍不该发现不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是，如果是有人在有意的掩盖痕迹的话，那么的确有手段来骗过来侦察的人。

但是有谁会这样的浪费自己的时间呢？从他的叙述来说袭击的都是普通人而已。只是普通人类的话完全没必要伤害人类，特别是现在是双方停战期间，这种会引起来外交问题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极力避免吗？阿亏记得在魔道众专门有群人养殖一群用来做实验的人类，专门做人口生意，如果生产出来的有长得漂亮的女性或者健壮的男性都会被挑出来单独售卖。而其他的都是做实验用。

虽然很不人道，但是真的有实验需要人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越过边界动手。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的麻烦程度可远不止买几个人的那点钱。

“所以你能帮忙吗？”男孩看着阿亏说：“家里没有多少积蓄了......如果你能够帮忙对付，我们只能折算成水果来给您。”

阿亏听到这里，强行把自己想要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

的确，这件事情很麻烦，如果不处理的话自己就没有橘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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