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便过上了像在以前的世界里那样的三点一线的日子,每天早上去学坊上学,放学后去小山坡练习魔法,然后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中。这样规律的生活让我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充实感,虽然我现在依然不知道未来到底该如何行动,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但每天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至少不会一边迷茫,一边浪费时间。
学坊的教授的课程除了“女德”、刺绣、礼仪之类的课程外,还有厨艺、棋艺、园艺、教子之类的课程,虽然我对除厨艺之外的课程完全没有兴趣,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课程几乎涵盖了一个正常的古代女子所需要的各类技能。每天的课程对我而言其实是挺枯燥无聊的,我其实很清楚,不管怎么样,我在这个世界里,是不可能相夫教子,做一个平凡女子的,所以就算这些东西再有用,对我而言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倒是班上同学们之间的关系却让我感到有些有趣。人与人的相处总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争吵,而在这个只有女生的学校里,这样的问题就更加明显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最终却会引起不可调和的矛盾。
比如某个富家小姐的荷包丢了,就算没有任何证据,她也会怀疑是某个家境不太好的姑娘偷了她的东西,说一些风言风语,甚至对那人进行无端的指责。而那些平时和那名被当做“小偷”的姑娘一起玩的同学,这时就会离她而去,果断的抛弃她,以免被一起当做落水狗,遭到大家的嫌弃。
她们举起抓捕小偷的正义大旗,在旗帜的阴影下振臂高呼,好一出振奋人心的戏码。
而那位被指责成小偷的女子,在大家的围堵中,竟然开始真的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去偷那莫须有的手帕。
这算是黑色幽默吗?群众的力量竟然可以让没有发生的事情变成真相。
老师们对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老师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哪里会管这些小姑娘芝麻大点的小事呢。
反正过几天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围观的人也就散了,真相是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本想坐视不理,但看着那些少数的穿着朴素,各自躲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头不语的同学。我觉得说不好哪一天,也许就是明天,也许是后天,这样的事情就会落到我的头上。羔羊如果被狼咬了,一定要大声的叫出来,这样牧羊人才能听见。沉默的羔羊,只会无声无息的被狼群吞噬干净。
虽然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她们怎么看我我都无所谓。但我只是觉得,默默无闻的被吞噬,实在是太蠢太可怜了。
“你说是她偷的,有人看到吗?”我冷笑着问。
围观的同学显然有些意外,她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站出来帮“小偷”说话。丢失荷包的那位富家姑娘看着我,想要说些什么,她旁边的一个穿着绿色裙子的女生却开口了,
“这哪里需要人看到,她家那么穷,肯定是想偷了荷包拿去换钱。”
“我看你家也算不上大富大贵啊,你也可以偷了荷包去换钱啊。”我转身看着她。
“你胡说什么!我哪里会偷东西!”那名女子有些愠怒。
“小偷可不会跳出来说自己是小偷,”我笑了笑,“你说你没有偷,可是我觉得你可以偷了荷包拿去换钱,那有可能就是你偷的。”
“你说是我偷的,那有人看到我偷吗?”她故作镇定的笑了笑。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不需要人看到吗,你家缺钱,那就是你偷的。”
“你!!”她恶狠狠的看着我。
“你这么袒护小偷,该不会和她是一伙的吧。”另一位女生又跳了出来。
好吧,我这是要舌战群妇孺吗?
“你这么肯定是她偷的,却连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而且人家丢东西的人都还没说话,你们两个就急着跳出来。该不会是你们两个一起偷了荷包,却诬陷给这位无辜的同学吧?”我又转身看着她。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我的出现又给了他们新的谈资,现在他们又在开始为自己脑补的真相添砖加瓦了。
“可是我的荷包确实不见了,我明明就放在我的座位上的,肯定是有人偷走了它。”
“被害人”终于开口了。
“你的荷包长什么样?里面有装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我看着她。
“是一个蓝色的金边荷包,里面没有放什么东西,但它现在不见了,肯定有人偷走了它!”她依然坚信自己的判断。
这人一口咬定是有人偷了荷包,但我刚刚已经用【环境探查】找遍了整个大半个学坊,根本没有所谓的蓝色金边荷包。要么就是荷包已经被小偷拿去卖掉了,但现在根本还没有放学;要么就是这个荷包一开始就没有在这个教室里,甚至存在与否都值得怀疑。
“你什么时候把荷包放在桌上的?”
“早上来的时候。”
“那荷包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我把荷包放在桌上后,在庭院里散了会儿步,回来的时候荷包就不见了。”
“我那会儿好像有在庭院里的一棵树下看到一个蓝色的荷包,可能是你丢的那个,你要不要跟我过去看看?”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不可能吧,我根本,根本没有把荷包带出去。”
“也许是你记错了,你还是跟我过去看看吧,你不是很着急找回自己的荷包吗?”
“好吧,那我陪你过去看看。”
“我也陪你一起过去。”那名穿着绿色裙子的姑娘连忙跟了过来。
“不用了,我们两个去找找看就行。”富家小姐笑着拒绝了她,然后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我们两走到那棵树下,当然没有找到所谓的荷包。
“看吧,果然还是没有。”
“你都不让别人跟过来了,我两还是别演戏了吧。”
“你在说什么呢,我。。”
“好了好了,你根本就没有把荷包带到教室里去,对吧?”
那女生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看到大家都在围堵那个无辜的女生,你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很担心事情继续闹大。但如果给那个女生道歉又觉得扫了自己的面子,所以你才会跟我过来,打算把真相告诉我,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那女生红着脸看着我,“你别一副自己无所不知的样子了,这还不是你猜的,我,,”
“好了好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她转身看着我,愣了愣,然后缓缓开口,“这些话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我点了点头。
她捏了捏自己的袖子,“我前几天买了那个荷包,觉得很好看,便拿给姐妹们炫耀了一下。但柳婉仪昨天说想要借我的荷包戴几天,我有点怕她把荷包给我弄坏了。她虽然人很好,但是每次在我这里借了东西总是会弄丢或者弄坏,虽说她会给我赔一些钱,但我哪里稀罕那些钱啊。所以这次我故意把荷包放在家里没有带来,心想过几天再买一个新的给她。但她今天早上又来问我,我就只好骗她说被偷了。刚刚她还想跟过来一起找荷包呢,真是麻烦。。”
看来柳婉仪就是刚刚那个穿绿衣服的女生。
因为这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无辜的替罪羊就这样在无端的怀疑中产生了。不过想想也没那么糟,至少她们心肠没有坏到去报官。以她们的家庭在县城的影响力,官府的判决的结果根本想都不用想。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她疑惑的看着我。
“还能怎么办,你不想折面子把真相说出去,又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说是被小偷偷走了呗。”
回到教室后,我们统一好口径说,看到一个穿着破衣服的乞丐从院子里翻出去了,肯定就是他把荷包偷走了。
虽然这说辞有些牵强,但果然有的人已经开始讨论说“我就一直觉得我们学坊不安全”,然后开始吐槽自己对于学坊的种种不满。
至于那个一开始被指责成小偷的女生嘛,那些平时和她要好的朋友已经凑上去安慰她了。
生活又回归了平常,好像一起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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