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毒物

　　越过薄薄的窗帘感受到暗淡的阳光。

　　“已经天亮了？”

　　从床上坐起，张欣彤揉揉还残留着睡意的眼睛。视野显得朦胧不清。是因昨天一整晚都在听姐姐说话的原因吧？分明已经足足睡了一年，却还是想睡。

　　眼前这个露出悲戚神色朝自己微笑的女子，令张欣彤的胸口隐隐作痛。

　　这股疼痛是因为姐妹间的羁绊，或只是近乎人类的情感呢？

　　——她不知道。

　　打从一开始，张欣彤对于父母、姐姐，家人之类的概念就不具有什么情感。哪怕眼前这名女子真的就是自己的姐姐，但这么多年共度的时间也只有三天而已，就连曾和她说过哪些话都想不起来。

　　张欣彤凝视着姐姐手中的茶杯，隐含忧郁的眼眸之所以闪烁不定，是因为望着杯中的液体？还是有其他原因？不管凝视再久，张欣彤还是无法分辨。

　　“子彤姐，你怎么起那么早？”

　　“那些丧尸基本在凌晨就会变迟钝，到晚上就彻底疯狂起来，所以凌晨时分我都会出去寻找补给，好维持接下来的生活！”

　　屋子外面被丧尸挤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都是它们的身影。

　　“子彤姐，我们住在三楼，应该算安全的吧？”

　　望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双手交叉的张欣彤，子彤勉强点了点头。

　　“那到晚上呢？”

　　“欣彤，晚上它们就变得很危险了，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是相当惊人的。虽然我们一楼的大门都是加固的，但如果遇到那些基因变异的丧尸，估计也撑不了一个小时！”

　　张子彤以指尖轻触自己娇艳的嘴唇，香缇意味深长地扬起嘴角。

　　突然间，室外爆出震耳欲聋的枪声。

　　张欣彤畏畏缩缩地循着姐姐的视线转头望向窗外，外面似乎有几个外来人正在被丧尸围堵。

　　这几个人的帽子和衣着一样都是全黑色。面罩颜色则更为深暗，从外面完全无法窥见脸孔。站在最前方的两人手上还拿着手枪。

　　不，或许以手枪来称呼它并不恰当。

　　虽然以尺寸来说，确实是稍微大一点的手枪，颜色为黑铁色。但确实不是一把普通的手枪。

　　“这几个人应该是毒物联盟的成员！”张子彤冷冷说道。

　　“子彤姐，什么是毒物联盟？”

　　“就是那些身为炎黄子孙却残害自己同胞的人。而且这些人无恶不作，哪怕整个世界目前处于瘫痪状态，也不忘记火上加油。他们的思想与民主本身是格格不入，一直在推广恐怖主义活动。以前就不断违背法治，显然，就是他们使得那座城市失去民主、失去法治、失去经济。”

　　楼下，一名毒物联盟成员身上数滴鲜红的液体从肩膀上垂落。

　　令人兴奋的血液芳香慢慢地向周围扩散开来。

　　“你……被咬了？”他旁边的的男子警惕地问道。

　　“我们是同伴吧，而且现在被咬，也不一定……”

　　“哒”的一声，这名男子毫不犹豫的开枪将这名肩膀流血的同伴杀掉！而另外三名成员对这一切似乎视而不见，只顾着搬运超市里的食物。

　　枪声传到张欣彤耳里的话，让她脸色为之一变。子彤一边担心地偷瞄着她，一边语带安慰地补充说道。

　　“这些毒物就是这样子的，没有人性。有时候，他们比丧尸更可怕！不过只要我们躲在屋里不让他们发现，那就没事了。”

　　“子彤姐，白天我们得提防这些毒物，晚上我们又要避免被丧尸发现，难道就一直过这种生活吗？”

　　张子彤用苦涩但仍难掩怒气的神情喘息着。

　　楼下掀起骚动，大约有五百多具丧尸缓缓有走来，准备彻底把他们死死的围住。

　　一名正在搬食物的成员应该是紧张了，刚准备从裤兜里拿出手枪，结果枪走火，子弹狠狠地落在他最重要的部位上。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死我了，天啊……是血，是血……”

　　白天的丧尸速度虽然极其笨拙，但数量占据优势，他们如果再不驾车逃离，估计最后会命丧于丧尸之口。

　　这惨状让张子彤发出赞叹。同时用力地往地下一踩。

　　“真是一群脑袋有问题的家伙，不会用枪，还带枪。杀丧尸不会杀，欺负自己的同胞倒是专业的很！”

　　站在最前方刚才持枪杀害自己同伴的男子，可能也是紧张了吧，随着低声呼气一起发出的是连发射击，这是在击发同时扣下扳机的高等技巧，可以达到接近机关枪自动射击的速度。五发重装子弹在几乎毫无空隙的时间当中连射而出，可惜没一颗落在丧尸身上，全部都打偏了。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为近视还是教他用枪的教官没教好，总之，连他身后的同伴都彻底绝望了。

　　虽然勉勉强强躲过了丧尸侧面袭来的一击，但是还是没有转身逃离的余裕。面对眼前的丧尸，他手上却还没有时间替换已空的弹夹。于是只能单方面被追着跑，猛一回神才发现，四周全是丧尸。

　　以头颅为中心，双手双脚就像四片花瓣般散开。与头颅同样快被撕断的手脚自关节处扭曲，越发强调出花的模样……有点可惜的是，比起花朵，他这副模样显得很难看。

　　飞溅四散的血迹，将地面染成红色。

　　光是看到喷洒一地的鲜血就足以令人想呕吐了，遗体的内脏还从腹部漏出，已变成截然不同的存在。

　　因为距离有些远，张欣彤听不见他最后说的几句话是什么，应该就是类似于“我不想死”之类的话吧！

　　张欣彤吞了口口水，发觉自己口渴得厉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喉咙的干渴甚至变得灼热起来。

　　这里充斥着死亡，但张子彤的嘴角却扬起一个无声的微笑。

　　她压抑心中的狂喜，一直注视着那名毒物的尸体——活该，以前他们做的坏事，不是不报，只是未报，现在报应终于来了吧！

　　而另外三名毒物成员也逃不过丧尸的包围，几乎都被快啃食干净了。但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名因枪走火而打伤自己的男子，他在最后试图逃跑时，从裤脚处还掉出一根血淋淋的东西，看得张欣彤兴奋不已。

　　而一旁的张欣彤则感觉自己的时间仿佛就此停止了，甚至无法呼吸。她双脚一软，瘫倒在床上。

　　“欣彤，你刚从冷藏中醒来不久，得多点休息！这些场景，看多就适应了。”

　　欣彤终于忍不住吐了。她将装在胃里的东西、胃液都呕吐出来，吐到眼中泛起泪水。

　　……

　　作者:E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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