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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无尽无休无限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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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梓走进后山的时候，七彩的光波爆发了。

在这个瞬间叶梓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流体状的某物所包裹，周边的环境仿佛变成了水底，而有什么异样的东西正无视皮肤、肌肉和骨骼，从外部流进身体内部。

然而这种感觉只是维持了数秒，在仿佛穿过了一层薄薄的膜从水面来到了陆地后，异样的感觉便消退了。

叶梓感觉此时身体仿佛刚按完全身按摩，晒了太阳浴一般暖洋洋的。

“刚才那个是什么？”

叶梓抬头看了看天空，青蓝色的天空仍和往常一般无二，空气也恢复常态，一切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觉。

【有谁在吗！求求你们了，有一个人也好，谁都好，来救救欣儿啊！】

“——！”

听到这呼救声的瞬间叶梓便反应过来了，这是哥哥的声音！

“哥哥！”

叶梓焦急地迈开步伐向着山顶奔跑，心急如焚的她并没有发现，脚下的泥土被她踩出了深深的印子，每一次迈步都会炸开一个小土坑，她矫健的身姿仿佛丛林里的猎豹。

两侧的风景如电影倒带一般不停地向叶梓身后划过，然而叶梓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到哥哥身边！

——快，再快一点！更快一点！

与新教学楼的距离在不断拉近，伴随着一次仿佛飞起来般的跳跃，叶梓到达了教学楼的楼下.

“……哈啊……哥……哥哥，你在哪？”

叶梓的胸口仿佛风箱般剧烈呼吸，双手撑住膝盖，微微屈身。她用视线搜寻着叶骁的身影，左右环顾一圈并没有看到。

此刻叶梓的感观异常灵敏，感应到了！哥哥就在上——

“彭！”

一个人狠狠摔在了叶梓不远处的地面上，落地的瞬间从他怀中仿佛违背物理规律般地抛出了另一个人。

……

大脑当机了一秒。

——什，什么啊……搞什么啊……

叶梓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像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自己的脸上。

而那个温热的红色的液体，是血液啊。

——颤抖颤抖颤抖颤抖颤抖——

叶梓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手指过于用力甚至在脸上拉出血痕。

叶梓仿佛濒死的野兽一般，发出了尖锐的悲鸣。

“哥哥！！！”

叶梓瘫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

人类在肉体受伤的时候会流血，而在心灵受伤的时候则会嚎啕大哭，此刻叶梓的大脑已经被【哥哥死了】这个想法所填满，仿佛婴儿般大哭出声。

——最温柔的哥哥，会笑着欢迎阿梓回家的哥哥，最喜欢的哥哥

——哥哥，哥哥。

叶梓四肢并用，爬到了叶骁的身边，而此时叶骁的身体早就四分五裂，躯干仿佛破烂的水袋，内部的东西流了一地，就连脑袋都少了半个。

而此时的叶梓只是双眼无神地抱住了叶骁的半个头，用手将地上的内脏一一捡起来，往他的身体内部填装。

“哥哥，不痛哦，阿梓马上把你的病医好。”

“哥哥好了以后，就和阿梓回家。”

“阿梓再也不会让哥哥来学校了。”

“哥哥，不要丢下我。”

“哥哥，哥哥，哥哥。”

“还给我啊！我最喜欢的哥哥啊……呜呜呜呜呜！”

……

——哥哥死了。

而此时，叶梓看见了旁边昏睡的林染欣，无神的双眼突然升起一股恨意。

叶梓头轻轻歪斜，喃喃自语：“呐，为什么你在这里，哥哥还是死了？”

“为什么，哥哥遇到你总没好事？”

“啊，是你的错啊！”

“是你杀了哥哥啊！”

“都怪你！”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杀了你！”

叶梓抱着叶骁的头，随手捡起了叶骁的手骨，走到林染欣面前。

“呐，就让哥哥亲手杀掉你吧，然后把你的尸体切碎喂鸟，喂狗，喂猪，我再把它们吃掉。”

浑身染血的叶梓，左手抱着叶骁的头颅，右手举起了叶骁的手骨对准林染欣的心脏。

断裂的手骨前端带起了呼啸的风声，猛地向前一刺！

“去死吧！”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啊】

尖锐的骨骼在触及之前停了下来，叶梓本来有些茫然地眼神中突然出现一丝惊喜，看向了怀中的叶骁。

“哥哥？是哥哥的声音！“

【啊，我可不是叶骁。】

“不是......？”

【先别失望，你的哥哥还没死哦】

“真的吗！”

【那当然，这么有趣的玩具，我怎么会让他死呢，不信你看】

这个声音刚落，叶梓就发现自己怀里的叶骁（半个脑袋）不见了，回头一看，本来流满一地的鲜血和内脏，包括自己身上沾到的血液都消失了，而叶骁的身体正完好无损地躺在那儿。

看着恢复原状的叶骁，叶梓先是愣愣地走到叶骁身边，不敢置信地用手指不停一边又一遍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最后紧紧地抱着叶骁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太好了，哥哥，我再也不要这样了，呜呜呜——”

……

发泄了一阵情绪后，叶梓终于平静了一点，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还有人的身影。

【别看了，我在你哥哥的心脏里面。嘿，怎么，别露出这种眼神，我不会对他做什么，如果没有我的话他早就死了，你应该好好谢谢我。】

“……谢谢你，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哥哥的身上。” 不管怎么样，叶梓由衷地道谢了。

【你可以叫我黑，至于我是什么，别急，不久之后你就知道了。】

“你——“

【嘿，有什么问题下次再说吧，这家伙马上快醒来了。】

——————————

……

我陷入了冰冷的黑暗里，思维已经停止了思考，没有时间的概念更没有空间的概念，就这样一直无限的延展向无限的远方。

而就在这样的状态下，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面阿梓抱着死去的我哭泣，令人非常悲伤的梦。

我真的不值得让阿梓这样哭泣和伤心，我想要告诉阿梓，不用为我这样的人哭的。

【可是你已经死了啊】

真是的，你又来了，另一个我啊，为什么你会这么讨厌到让人想揍一拳啊。

【但你已经死了，再说你也揍不到我，现在以及很久的之后也办不到。】

按你这么说，已经死了的我怎么和你完成对话？莫非你也死了？

【不不不，我不会死亡，但也称不上永生，我在和你对话但与你对话的却也不一定是我。】

什么意思？你说的这些完全不能理解啊。不过我能确信了一件事，既然如此刚才那个梦也是你让我看到的吧。

【不是梦哦，是现在是过去或是未来发生的事。】

所以说，别总是说这些让人理解不了的话啊，话说你既然不是另一个我，那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叫我黑，以观测一切有趣的物种行为为乐的坏兽？精灵？泰坦？亦或是人？】

好吧，那么，黑，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应该不只是要告诉我，我已经死亡这个事实吧？

【聪明，那么直接进入正题吧——叶骁，你想继续活着吗？】

当然想活着——如果一般人都会这么说吧，但若我能就这么死去的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吧。

也许阿梓和欣儿可能会为此伤心一段时间，但是人的适应力是很强大的，时间会抹平一切。

如果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总有一天她们能忘记我的痕迹，自己走上人生吧，毕竟她们都是很优秀的人。

反而有我在的话，只会拖累她们，毁掉她们的人生。

【你真的是这么想吗？那亲自看看吧。】

我又开始做梦了——

第一个梦，在我死去后，阿梓失去了理智想要杀掉欣儿，然而最后还是没能下得去手，于是抱着我的尸体离开了。醒来的欣儿看着满地的鲜血猜到发生了什么但却不敢相信，疯了似的找我和阿梓。世界崩坏了，各种怪物和幸存的人类开始战争，欣儿独自一人在乱世活了十年后，终于在某个地方找到了十年前自杀的阿梓的尸体，最后彻底疯掉了。

第二个梦，在我死去后，和第一个梦一样，阿梓失去理智想要杀掉欣儿，然而不同的是这次狠下心杀掉了。之后阿梓带着我的尸体迎来了末日，在末日中寻找将我复活的方法。在经历无数痛苦后终于从天外得到消息，将我复活，然而复活的只是一个模仿我的空壳，绝望的阿梓带着我的复制品一起自杀了。

第三个梦……

第四个梦……

我不停地入梦后又醒来又入梦，在那无数的梦中唯一相同的是，阿梓和欣儿没有一次忘掉我，每次都会想要复活我而最终陷入悲剧。

——够了！黑，够了！

【是吗，你现在想法改变了吗？】

啊，我知道了，黑，请将我复活吧。

【可以，不过理所当然的，你不会觉得一点代价都没有吧。】

我知道，要我用什么交换都可以，如果能让她们避免这些命运的话。

【哈哈哈哈，好，果然，有趣，人类，你们真是太有趣了。】

【我是——无尽无休无限的黑，规则常理命运？这些我都不在乎，去吧，叶骁，给我带来更有趣的变化！】

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