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郑霖和楚羽冷战了。

林萧看到楚羽时，兴冲冲地要拉着他和他们一起吃饭，可楚羽冷哼一声，斜视他一眼，就甩开手走了。

林萧问郑霖，他是没吃药吗？

郑霖摇头，我们吵架了。

这一战，持续一周，也没见和平迹象。

林萧都坐不住了，再次见到楚羽时说啥也要拉着他去吃饭。

楚羽挣脱不过，臭着个脸去了。

林萧打圆场，都是兄弟，哪有隔夜仇，和好算了。

顺便买了两瓶雪碧作为庆祝。

楚羽虽没说什么，脸色还是缓了下来，还打开雪碧猛喝了几口，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这场战役就在林萧的取笑楚羽的不好意思当中熄火。

楚羽一如既往地来找郑霖玩，并要他帮他补习。

郑霖偶尔去，但大多时候推三阻四，说他忙。

楚羽不知道郑霖忙什么，以为他还在生气，就拎了很多坚果去找他。

明明是他的错，他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他也该气消了。

楚羽想着他们再在一起补习的画面，郑霖温和地浅浅低语，絮絮叨叨地给他讲题，而他胡闹地和他斗嘴，那个时候的他们他好想念。

还没到郑霖教室，就看到他和一个女孩站在走廊里说说笑笑。

难道，这就是郑霖说的他很忙吗？

后来，楚羽就听说郑霖这个年级前三的谈了恋爱，班主任都气坏了，找了家长，他爸妈把他狠狠批评了一顿。

楚羽再去找郑霖。想安慰他，告诉他没事，过了还是好汉一条。

可郑霖告诉他，不要再来找他。

楚羽不明白，郑霖谈个女朋友吹了，又不是他害的，为什么要和他割袍断义，他还没怪他有了女人忘了兄弟呢。

几次三番，郑霖被他弄烦了，直接让楚羽滚，不要让他再看到他，惹得他心烦。

楚羽直接把一罐雪碧扔在了他头上，郑霖额头当场见血。

楚羽骂他，活该。

自此，两人没了交集。

郑霖作为高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刚一上台，疏离冷淡的神情惹得台下一阵骚动。

本是朝气蓬勃地发言，期待未来美好明天的呐喊，从郑霖的嘴里读出来，却有一点哀愁。

在人群里扎眼的班主任，双手抱臂，审视地看着郑霖。

这个未成年怎么老气横秋得像个卸甲归田的沧桑战士呢？

郑霖的高一生活很平淡，林萧没有和他考上同一所高中，不过也是不错的学校。

距离远，漫漫地，林萧也淡出了他的生活。

他在这所高手云集得学校里感到压抑，神情越来越孤寂。

女生们见他独来独往，整个一高冷男神，天天哈他哈得不得了。

一有女生和他接触，桃色新闻满天飞。

郑霖的班主任办公室和他班级不是同个楼层，快要上课了才收完作业，从四楼抱着作业本急匆匆地跑下三楼去。

“哎呀，你真慢，都快要上课了。”

“那你咋就不帮我拿点，还是不是男的了？”

男生神情慌张，急于赶回教室，从女生手里抱回一些，催促女生快点跑。

“这学校怎么没有电梯，妈的，累死我了。”

幸好，铃声响起时候，男女生顺利踩点跑回教室。

郑霖的心乱了，就像撒了一地的作业本。

怎么会？

怎么会呢？

他应该上初二的，怎么会是高一十班呢？

“郑霖啊，你咋每次收作业给催命似得，那么着急干嘛？”

郑霖不假辞色。

“我是数学班长，不能收作业吗？”

在旁边狂抄的小胖哀嚎。

“那你干嘛那么急，害我每次都要写得飞快，累死哥了。”

“谁让你不早点抄。”

收完最后一本，郑霖抬手看了下手表。

这次是大课间，还有十分钟。

步履轻快地下了楼梯送完作业，那个少年懒洋洋地趴在栏杆上晒太阳，郑霖看外面阳光明媚，也趴在栏杆上晒太阳。

据说晒太阳能让心情变好。是挺不错。

“那不是郑霖吗？”

“对啊。他怎么会在三楼，他的班我记得在四楼啊。”

“哈哈哈，说不定看上咱班那个女生了呢。”

女生的八卦在人群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那个少年都不耐烦地转过头怒视他，像是责怪他扰了他的清闲时光。

郑霖有点局促不安，一看手表，还有五分钟。

再望向那个少年时，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郑霖四处看了看，都没看到他，只好转身回班了。

少年出来喝水时看到郑霖，一个人的身影，在众多三三两两的同学们之间，显得有点孤单。

不久，学校开展了入学以来第一个文艺晚会。

去观看时班长组织同学们有序进入会场，郑霖有些高，将近一米八的个，排在靠后些的位置。

到了会场里，人山人海的，整个高中的学生们都囊括在小小的场子里，看着还挺热闹。

郑霖不知道十班坐在哪，人多，他看不到他，坐在椅背上，他感觉有些乏味。

一个人的日子，很是索然无味。他频频想起那段开心的时光，那时候有林萧，还有楚羽。三人组里，楚羽总是最闹腾的一个。

多么好的时候啊。

可惜，他把他推开了。一年多，都杳无音讯。

他曾去中学看过几次，却没见过他。他家他是不敢去的，他有了那样的心思，只求能远远看他一眼就行了。

他还那么小，有着大好的前程，父辈下的企业以后说不定都要由他来继承，他怎么能把他也带偏。

至于他，已经无药可治，他认了。

谁让那时候他遇到了那个委屈巴巴地站在幼儿园门口哭的他呢。

只是，今天有点不走运，没有看到那个像他的人。

“楚羽，你看他，哇塞，一个男生穿女生汉服跳舞，真是够大胆的。”

“哈哈哈，是哦，好娘。”

郑霖猝不及防地转过头去。

后面斜后方穿着天蓝色外套的他正笑得开怀，一双桃花眼里还是盛满了光辉。

手不自觉地抖起来，一不小心，郑霖把旁边女生的玻璃保温杯打碎了。

郑霖愧疚地道歉，承诺回班以后赔一个给她。

接下来，郑霖再也观赏不下去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装着不认识他，明明知道他是谁的，他这一年多变化并不大，他眼角还有泪痣，明明很好认，那次还有人说他是郑霖呢。

他想到刚才打碎杯子时楚羽瞥过来的眼神，嫌恶中又有点幸灾乐祸。

也对，当年他那么对他。他是应该讨厌他的。

郑霖啊郑霖，是你亲手毁掉的，你现在又在期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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