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出洞口,潘子就欢呼了一声,顺便再踢了一脚大奎,大奎像是死的一样,动也不动。潘子又补上几脚。
吴邪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突然听到身边咕咚一声,忙扭头一看,哎呀不好!哑巴晕过去了!
吴邪赶紧扶起哑巴,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身体凉得厉害,脸色苍白,在夕阳下,面色竟隐隐透出血红。他慌了神,忙冲吴三省喊道:“三、三叔!哑巴她,她有点不对劲!”
刚喊完又觉得不对,改了口:“哑巴张,你也来看看!”
但哑巴张坐在船头背对着他们,连个头也懒得回。吴邪一边心里嘀咕他俩还真是冤家,一边往旁边挪了挪好让吴三省查看哑巴的情况。
吴三省按了按她的脉搏,摇了摇头:“脉象平稳,要是不知为啥昏迷的话,就只能等她自然醒了。这丫头脾气倔得很,胆子也大,不像是跟那小子一样被尸洞吓的。怕是吸了尸气,女人家属阴,本来就不该下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恨铁不成钢地横了一眼船上挺尸的大奎。
“三叔,你啥时候也懂看脉了?人脉不比龙脉,你还能说出个鼻子眼睛?”吴邪显然并不相信自家老狐狸。
吴三省咳了咳:“你懂啥,土夫子下斗见红是常事,这不是啥都得懂一点儿吗?”
“敢情你刚才是瞎说?”吴邪有些急了,“三叔,人命关天不能这么胡来啊!”
“哑巴丫头命硬死不了,让她躺躺,准好。大不了一会儿开饭,多给她来一盘猪肝。”吴三省说完刚想拍拍吴邪的肩膀,见吴邪鼓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哈哈笑了几声解释道,“别怪你三叔无情,只是哑巴的福气实在太大,阎王都收不了,当初去山西太原的尸洞,一行十六人,全套装备,照明弹冷焰火,连□□都带了,但最后就哑巴一个人空着手不成人形地出来了。你想想,那可是日本鬼子杀人抛尸的地方,里面得多少尸体?起个尸什么的有啥稀奇?哑巴趴在竹筏子上出了尸洞,人家都以为她死了,停在村委会空房子里等家属来领,到晚上才有了点气儿,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还不照样活蹦乱跳?之后有伙计把鸡鸭和摄像头绑在竹筏上推进去,不一会儿啥都没了,摄像头就只拍到半张血脸!你说哑巴她是不是阎王都不要?”
吴邪才不管哑巴之前有多牛逼:“她再厉害也是个姑娘!她一路上怎么帮我们的,三叔你又不是没看到,一盘猪肝就把人打发了?她就值一盘猪肝哪?”
吴三省愣了一下,了然地笑道:“行行行,赶明儿聘礼下过去,成不?”
吴邪顿时红了脸,嗫嚅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叔……你……”
“大侄子哎,”吴三省忽然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凑到吴邪耳边道,“别招惹哑巴。”
吴邪定定地看着他一向没正形的三叔少有的严肃表情,懵了:“什么……意思?”
吴三省没再说话,挪了屁股坐到另一边去划船了。
船刚靠岸,吴邪正一个人在原地琢磨他的话,忽然间只觉得身上一轻,抬头见哑巴张寒着一张脸扛起了哑巴,吴邪忙站起来:“慢慢慢慢点儿!哑巴张你悠着点儿!别这么扛着!人家脸都白了!”
哑巴张扫了吴邪一眼:“她命硬。”
吴邪无语了,见哑巴张转身,左手提着大包行李,右手扛着哑巴,背上还能背着个黑金古刀,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顿时觉得牙齿发酸。而且她的手臂一直在透过绷带往下滴血,看来潘子的包扎并没有生效。
还好赶路是坐牛车,不然看哑巴被这么扛一路,吴邪的良心真要驱使他上前跟哑巴张理论了,至于会不会被那把刀拍死,那就另说。
大奎醒了过来,吴三省劈头盖脸就跳起来骂人,指着他鼻子吼,下次要是再带他来,他就跟大奎姓胖!大奎刚想解释自己不姓胖,就被吴三省踹了一脚。
潘子不解气,跟在吴三省身后又补踹了几脚。大奎摸摸身上好多脚印,自知理亏,默默低头,也不说话。
到了招待所,哑巴还没醒过来,哑巴张把哑巴搬到房间里去就没下来,吴邪洗了个澡出来没见着二人,就问在楼下点菜的吴三省:“三叔,哑巴和哑巴张呢?这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哑巴张扛着哑巴上楼去了。”吴三省说完回头跟服务员报了一盘炒猪肝。
大奎嘿嘿笑了一声,像是把刚刚积尸地的不自在都忘了:“人家跟媳妇交流感情呢,别上去找骂。”
潘子呸了一口:“你这小子脑子里尽是这些混账东西!你那姿势扛媳妇啊?你媳妇不抽你个大耳刮子!”
吴三省也点头:“一年前道上黑瞎子就开了他这么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结果直接被推机关坑里了,这还是有本事的,能活着出来,要换成你,看你还得瑟不!”
大奎吓得半天嘴没合上。
楼上,哑巴的房间里。哑巴张低着头正在给哑巴的手臂一圈一圈缠绷带。那大尸蹩的螯不小,扎得深,哑巴又是拼着一条手臂,不要命地硬拉出来的,手臂上血肉外翻,亏得当初潘子给她包扎的时候光线不好,没看真切,不然就连潘子也要手抖的。这之后她又是游泳又是攀岩的,伤口连惨不忍睹四个字都无法形容。怕是伤口进了水,那水又不干净,才生出这样一场病来。
哑巴张把沾了血的绷带丢进一边的脸盆里,站起来端着脸盆去换水。
床上,哑巴还昏迷着,额头上虚汗一阵一阵。口袋里的绿色尸蹩王抖了抖身子飞出来,停在床头柜上动也不动。
不一会儿哑巴张端着清水回来,看了一眼尸蹩王,也不说话,只是继续包扎。尸蹩王见没人理它,自讨没趣,扇了扇翅膀,飞到哑巴伤口上慢慢爬。哑巴张见它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就没管它。
终于弄完了,他板着脸站起来,盯着哑巴看了几秒,转身收拾东西,洗了个手就迅速下楼了。
楼下大奎正听到哑巴张把大名鼎鼎的黑瞎子推到机关坑里的英雄事迹,这下一抬头见到真人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说了什么惹张大神仙不高兴的事情,也被推到机关坑里去跳竹竿舞。哑巴张也不看他,径直坐到桌前,端起饭碗就扒饭,也不夹菜。吴邪小心翼翼给他夹了根青菜,他抬起眼皮看了吴邪一眼,没拒绝。
“那啥……潘子,你弄点猪肝给哑巴送去吧。”吴邪原本想自己去,又想到吴三省的警告,硬是把话头转了个弯。
潘子点头,二话不说就端了整盘猪肝:“得,谁让人家救了咱的命呢。”
“放下。”哑巴张突然开口了。潘子愣了一下,条件反射问道:“为啥?”
“她在睡觉。”哑巴张抬头淡淡注视着他,潘子没反应过来哑巴张竟能说出这么有人性的话,哑巴张见他不答也不动,又重复了一遍,“她在睡觉。给她留着。”
他梦游一般回了句“哦”,就放下猪肝,坐下了。大奎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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