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陈莹瑶：万年妖狐

时光飞逝，回过头来……

她忽然惊觉：原来已经过了一百多年。

两人以夫妻之名在一起生活了整整一百多年！

竟然至今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莹瑶对他，足可谓是，爱之深切，恨之入骨！

想她化身为人形时，那绝世倾城的美貌，曾令多少男子醉倒？

独他一人，不为所动！

这一百年来，她使尽了浑身解数，却依旧不见成效。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狐女有心，莫郎无梦。

狐女素来以善于魅惑他人而闻名于世。

莹瑶作为一只空前绝后的狐女，纵横于世已逾万年，不曾喜欢过任何一个男人。

现在，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奈何对方却对自己毫无想法。

因为对方心里住着另一个人。

莹瑶是知道的：他只不过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又或者是害怕她会伤害白原，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留在她的身边，陪伴她走过这一百多年。

而两人的夫妻之名，只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一种苟且安生的手段罢了。

虽然他们以夫妻的身份行走江湖，但两人并没有一同祭拜过天地。

这只不过是一场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形式婚姻罢了。

他是人，她是妖。

双方都很清楚：两人之间隔着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也许是化身为人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才使她产生了如此错觉：莹瑶，你以为你能够完美化身为人形，你就真的是人了么？

你只不过是一只人人都畏之不及的狐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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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自号“降尘居士”，故又名：莫降尘。

莫降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两人伪装成凡人的模样，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四十多年。

如今，又有人开始逐渐察觉到他们能够长生不老，误以为他们是避世隐居的仙人。

于是，登门拜访的人开始越来越多……

有一天。

莫降尘跟她说：“看来……我们又得搬到新的地方去了！”

她顺从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啊！这次我们又要去哪里呢？嘻嘻！”

这一百多年下来，陈莹瑶已经不再是当初那只盛气凌人的万年妖狐了。

如今，她倒是显得有些小鸟依人。

莫降尘说：“听说，最近中大洲有个国家公开承认了妖怪的身份，允许妖怪成为合法的子民，不如，我们去那里吧！”

陈莹瑶受宠若惊，一边窃喜，一边忙问：“那……这个国家不会被诸天神系讨伐么？”

莫降尘说：“已经讨伐过了一次。听说，诸天神系的各大势力联合中洲佛门一起出兵讨伐这个国家，双方大战了一通，斗得生灵涂炭，却愣是没打出个结果来，最后双方相持不下，只得议和了。”

她听了以后，惊讶得很，“这个国家是什么来头？”

莫降尘说：“说出来就很有趣，听说这个国家背后不但有魔教的支持，而且还有鬼门、妖道、甚至还有古来势力在其中参和！”

陈莹瑶一听这“古来势力”四个字，便知道莫降尘是安的什么居心。

这个世界素来有“古来人”的说法。

据说，在亿万年前，曾经存在着一个“古来人族”。

这是一段完全由古来人主宰万物的时期。

当时，古来人的足迹，遍布了整个世界！

不！

不止是整个世界！

诸天，所有的宇宙，他们都能到达。

而现在这个世界，就是他们所创造的。

古来有人云：诸天万物有灵，万灵汇于此界。

古来人不仅创造了这个世界，而且把所有的宇宙能量都引导到了这个世界。

那灵塔之上的千万颗星辰，每一颗都代表了一个宇宙。

所有的宇宙都在为这个世界提供灵能，从而使得这个世界能够孕育出更多的宇宙。

但，这毕竟只是神话传说，不足以为信。

陈莹瑶并不相信古来人真的有如主人说的那样神奇。

自古来文明销声匿迹以来，自称古来人者不在少数，他们也曾经形成过许多目的不同的古来势力，也闹过无数次革命，但由于实力太弱，总是不堪一击。

莫降尘也是自称“古来人”的一员。

莫降尘认为，他来自比古来时期更久远的年代。

他还说，他上辈子跟她一样，也是女的。

她曾经问过：那你这辈子是喜欢男人不成？

他坚定地说：不，我现在谁都不会喜欢，因为我找到回去的办法。

莫降尘一心想要回到过去。

回到那个完全属于他的时代。

所以，只要莫降尘一打听到古来势力，就会显露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即便如此，她现在已是个心有所依的“人”。

无论他要去的是哪里，她都愿意随他而去。

……

他要带她去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两人花了三十多年，几乎跨越了整个中大洲，才到达这里。

并不是两人走得太慢，只是中大洲实在太大。

若是通晓飞天之术，倒是可以日行千里。

但两人不懂，只能在陆上行走，受地形限制，一日最快往往不过百里。

莫降尘总在她耳边叹气，用古来语说道：要是有飞机坐就好了。

“飞鸡……”

“飞鸡是什么？”

“是会飞的鸡么？”

“鸡那么小，骑上去还能飞得起来么？”

他听了，哈哈大笑。

……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

听说是一个国家，没想到原来只是一座从“雍和国”独立出去的城池。

这种领土范围仅限于城池方圆五百里的国家，被形象地称之为“城邦”。

这城邦，号“中立”。

所以，又被人称为“中立城邦”。

城门上，她见到赫然四个字——“心系和平”。

城门左右各有两句对联模样的标语。

一句“五湖四海皆兄弟”在右。

另一句“三教九流尽手足”在左。

关键之处在于，这竟是古来文字！

古来语在其他地方素来被列为禁语。

这里竟然堂而皇之地写在了城门上！

莫降尘一见到这两句话，便兴冲冲地对她说：“看来我们终于来对地方了。”

……

她记得自己数千年前曾经来过附近这一带，并不记得有这样的一座城池。

兴许是她忘了，又或者是后来新建的一座城池。

后听闻：大约是战后重建的缘故，整座城池的一土一木看上去都很是新净。

城门处除了守卫，还有专门的“导游”。

在守卫查问中得知两人是初到此地的外客，便招呼导游过来引导他们进城。

莫降尘以为要收费，本不情愿，结果问清楚对方并不收费，这才同意。

自城中进出的人，千人千面。

当中有鬼怪，也有妖怪，但个个都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城中甚为和睦，她心里吃惊得很：居然没打起来！

再看他，他也显得很是吃惊。

两人初来乍到，有些不适应，也属实正常。

才一进城门，便能看见位于城中心英魂殿屋顶上那块巨大的纪念碑——虽不及灵塔那般通天，但高度已是当代建筑物的极限了。

据说，那是为了纪念当年在“天魔大战”中战死的英雄们所立。

一想到先前莫降尘口中的“最近”二字，所指的竟是发生在五十多年前的事情，她便觉得好笑。

导游拉着他们在城中逛了一圈，最后转到一处名为“古来客栈”的地方。

莫降尘如恍然大悟般对她说道：“我就说没这么便宜的好事。”

话毕，便领着她进古来客栈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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