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城门开了!”
在城外驻扎休整的士卒连忙去大帐如此汇报,曹操亲自驾马出营,率领着众武将士卒缓缓走向门前。
宛城城门开处,贾诩孤身一人捧着托盘缓缓走出,而托盘之上不是别物,正是徐州牌印。
贾诩在那城门外跪下,将牌印奉上道
“我家大人自知不及曹操大人,愿意献出宛城而降…”
曹操的嘴角扬起几分弧度,她对左右士卒道
“去,把牌印取来”
“是!”
士卒到贾诩的托盘里取了牌印,向曹操奉上。曹操确认牌印无物后,大笑道
“哈哈哈!堂堂北地枪王,不知该说她是傲气过人到输不起呢?还是不要面子到一输就投降呢?”
“我家大人是仰慕曹操大人之功德才干方才请降。如今张绣大人即是曹操大人手下一将,望曹操大人不要拉低了自己和手下将领的身价…”
贾诩头也不抬微笑着如此说罢,曹操收回笑容,面色阴沉几分看着她道
“你是…?”
“贾诩,字文和”
曹操冷笑一声,而后对贾诩道
“不过是李郭同党罢了…起来吧!给孤牵马!”
“是…”
贾诩缓缓起身来到曹操面前,为曹操拉住缰绳牵马入城。
曹操见贾诩被如此羞辱,脸上也没有难色,只是牵马带路,她心中生起几分兴趣,询问那贾诩道
“你曾经侍奉董卓,又侍奉李傕郭汜,就不怕被天下人所唾弃么?”
“我只不过是一介小小的文臣,既是臣子就尽臣子本分,其他的都与我无关…”
“既如此,李郭之乱中你保住一命,如今为何又要侍奉其余党张济的妹妹?”
“张济大人曾待我不薄,张绣大人也是三番五次聘请我,也开出了不错的薪酬;出来相助也是自然…”
“那么,若是孤为你开出不错的薪酬,你愿意来孤这边么?”
“当初我跟从李傕助纣为虐得罪天下,如今在张绣大人帐下她却待我以上宾之礼,我实在是不忍心抛弃她…”
“这样么…”
曹操的脸上微微露出几分失落的神情,贾诩牵马引领曹操到张绣宅邸门口道
“曹操大人,到了…请”
“嗯”
曹操翻下绝影马刚要上前,贾诩对她道
“曹操大人,我在来之前对我家大人夸下海口,说曹操大人是敬贤重才之人,对待降将也是绝对不会为难,如此她才放宽了心愿意请降。”
“所以呢?”
“所以,待会儿见了我家大人,万望不要让我难做…”
曹操微笑着道
“这是自然”
而后迈步走进了张绣宅邸…
曹操在前,贾诩在侧,众武将在后;
曹操刚一进张绣宅邸,只见张绣穿着常服不着甲胄,上前来拱手躬身行礼道
“降将张绣,见过曹操大人!”
“免礼了免礼了”
曹操亲自将张绣扶起道
“将军的才能,孤也是见识到了。若是将军愿意归顺于孤,孤自然不会亏待!”
“是…”
张绣这才放宽了几分心;
就在这时,张绣身后走出一位少女,端庄淑雅,容貌精致。她轻轻向曹操颔首行礼道
“妾身见过曹操大人…”
曹操一见那女子,微笑着迈步上前轻轻握着她的手道
“哎呀!这是一位何等温婉可人的小姐啊!敢问小姐姓氏?”
“那个…妾身姓邹,称呼妾身邹氏就行了…”
“邹小姐对吧?请问待会儿可愿意与孤共饮一杯?”
“若曹操大人不弃…”
张绣见曹操与那邹氏谈笑言欢,心头怒火顿起;
贾诩见势不妙,立马上前对曹操道
“曹操大人!快快先去上座吧!张绣大人亲自排下宴席,若是不去,那菜可就都凉了啊!”
张绣连忙对曹操使眼色,曹操看了看张绣的面色,便将邹氏的手放开道
“好好好,那就劳烦文和小姐在前引路!”
“是…”
贾诩在前引路,曹操跟上前去,恰好在张绣身边擦身而过时,曹操在张绣的耳边小声道
“你这宛城中的良人,真是不少啊!”
“…”
张绣心中虽气,却也是不敢搭话,只好跟在曹操身后,与众武将一起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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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持续了一整天,文臣武将推杯换盏,曹操依旧抓着邹氏不放,俩人一同把酒欢谈。
张绣一直喝着受气闷酒,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时值夜晚日落西山,曹操也终于是喝得酩酊大醉,她起身说道
“孤不胜酒力,先行告退,诸位请自便!”
曹操起身刚牵着邹氏的手要离开,典韦在酒宴上早就发觉张绣脸色不对,于是轻轻将邹氏的手拍开,扶着曹操道
“主公,末将来扶您去城中馆驿歇息!”
“…,嗯…”
曹操见典韦如此动作,此事恐怕非同一般,便也同意了曹操之话。
馆驿之中,曹操刚刚坐下,她便对典韦道
“恶来将军…水…”
典韦赶忙给曹操倒上水奉上
“主公,水来了”
曹操接过水一口喝干,而后询问典韦道
“恶来啊,为何你不让孤,带着邹小姐一起到这馆驿里来?”
“末将刚刚在酒桌子上向张绣的士卒打听过了,邹氏曾经侍奉张济,是张济的贴身侍女。如今张济新故不久,主公对邹氏如此上心,张绣心中怎不生气?”
“哼,孤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原来不过如此”
曹操趁着酒劲笑着道
“别说是请那邹小姐来陪同,就是让那张绣给孤牵马陪酒,她也敢说半个不字?”
“这…”
“快去给孤,把邹小姐请来啊!”
典韦见曹操酒劲上来了实在拗不过,况且如今也确实是如同曹操所说,城外十五万大军驻扎,量张绣也不敢怎样,因此只好答应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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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绣宅邸内,她一边在那宅邸大堂中兜转,一边等待着贾诩前来…
稍待一会儿,贾诩亲自上前来道
“张绣大人…”
“终于来了啊!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去城外给曹操的兵马送些酒去,以安其心…”
“还搁那送酒呐?!”
张绣一气之下破口大骂道
“今天酒席上曹操那样子你也是看见了!何等无礼!家姐还尸骨未寒,她竟然还让邹小姐去和她陪酒?!你看这像话吗?!”
“张绣大人,冷静冷静…不过是陪酒而已,过去就过去了!等曹操回了许昌,不就啥事儿都没有了么?”
就在贾诩如此说着之时,张绣下人忽然上来道
“报!主公,曹操帐下典韦刚刚去邹小姐府中请走了邹小姐!而且好像是,要…要往馆驿去!”
“什么?!”
张绣一气之下,一拳砸在房中梁柱之上砸出一个凹槽道
“曹操这厮…欺人太甚!贾文和!”
她看向贾诩道
“当时你说,若是曹操太过无礼就为我设下一计!现在是你设下一计的时候了!”
“嘶…这个…”
贾诩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头闭上眼思考道
“嗯…虽然我现在确实不想对曹操下手,但是既然大人您想的话…那倒是有那么一计…”
“计将安出?!”
“主公先安排士卒再带酒肉,去曹操军中,说是犒劳她们,实际上暗带小刀、引火物,在那军中作为内应。在城内暗中组织士卒准备衣甲弓箭备战;等到时机一成熟发起信号,内应在曹军营中放火作乱,大人再将城中兵马派出城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那,曹操怎么办?她身边那个拿双戟的傻大个又怎么办?!”
“此事甚易!曹操那将名叫典韦,其双戟最为威猛!只要派人偷走她的双戟衣甲,那这典韦就像是没了牙的老虎一样!到时候想杀她,还不容易?大人的枪法对付曹操另外三将也是不难,如此一来,这曹操就成了瓮中之鳖!但可是啊…如何偷走典韦的双戟和衣甲,倒是一桩难事…”
“此事不难”
张绣对贾诩道
“你派人去把典韦灌醉,我自有门路可以偷走典韦的双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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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邹小姐到”
典韦亲自将邹氏带到曹操所住的馆驿门口,但曹操却已经躺在床上酣睡起来…
“主公,主公?”
曹操听见声响缓缓苏醒,她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典韦道
“辛苦了…唔…抱歉,酒喝得有点多,不小心睡着了…”
而后她看向邹氏,并拍了拍空出的床边道
“邹小姐!这里这里!”
“诶?”
邹小姐一惊之间,询问曹操道
“曹操大人,这是…?”
“陪孤睡觉”
“诶诶?!”
邹氏的脸上泛起红晕,曹操接着说道
“诶什么诶啊!叫你来你就来!”
“遵…遵命…”
邹氏到曹操床边坐下,而后典韦拱手对曹操道
“主公,末将就在隔壁房内歇息,若是有事就叫末将!”
“知道啦知道啦~去吧去吧!”
典韦回身离开曹操房间带上门去;
接着曹操先躺在床上对邹氏道
“你也躺下!”
“诶?是,是…”
邹氏只好顺从曹操所说,躺在曹操身边…
但是接下来,曹操都一言不发,什么都没说…
“睡,睡着了么?”
邹氏微微偏过头去,见曹操似乎是已经酣然入眠,心中松了口气道
“呼…她就是,屠徐州,还挟天子令诸侯的曹操么…看起来,只是一个没太多不同的小女孩嘛…但,但想想那些传闻,还是感觉这家伙好恐怖啊!果然是趁着她睡着,先稍微离开一下吧…”
邹氏心中如此想着,刚要起身,曹操忽然伸出手来抓住了邹氏的胳膊
“别走!”
“噫!”
邹氏一惊之间差点吓得叫出声来,然而回头看去,曹操并未苏醒,而是在那梦中道
“别走…曹嵩姐姐,别走…”
邹氏苦笑着心头想道
“还是…再稍微陪她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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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房间,典韦门前,贾诩带着几个抱着酒坛子的亲自敲了敲典韦的房门
“恶来将军在吗?”
典韦轻轻推开门来道
“什么事?”
贾诩微笑着对典韦说道
“将军这段时间护卫曹操大人甚是辛苦,今天酒桌子上想必也没喝尽兴!今天我带了几坛上好的美酒来,咱们一醉方休!”
“哼,宛城已经拿下,主公哪还需要什么护卫呢?”
典韦冷笑一声如此说着,贾诩反问典韦道
“诶?也就是说,将军不想喝酒么?”
“…”
典韦稍一沉默,接着回过身去道
“进来吧!”
“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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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绣这边,她来到了自己宅邸的房间之中,将自己床上的被褥挪开,下面乃是一扇带锁的暗门。
张绣从怀里取出钥匙,而后将那暗门打开,再从床边拿上油灯点燃下到门中去…
暗门下,是黑漆漆的甬道;若是没有油灯,进去之后自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间,张绣停下了脚步,她感觉到什么锋利而寒冷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张绣只是微微垂眸看去,那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匕首。
“别玩了,出来吧!”
被刀刃抵触的感觉瞬间消失,紧接着只听啪嗒一声脚步声,似乎是什么于天花板上倒挂而又跳了下来一般
“嘻嘻嘻,堂堂北地枪王,今天来找我有何贵干啊?”
身后传来了放荡不羁的少女声音,张绣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想请你帮我办件事”
“诶~?为什么要请我呢?你不是童渊的大弟子么?不是我这种小货色可以比拟的呢!”
“如果成功了,我就还你自由”
“哦?还我自由?”
身后那人的气息顿时从张绣的感觉中消失,紧接着什么人从那天花板上倒垂下来,那面庞正对着张绣并被她手上的灯火所照亮
“这世上能关住我的人,根本不存在!”
那是暗紫色的头发与墨紫色的左眸,右眼却是一片扭曲的伤痕,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刺瞎一般;她的肌肤极少受到阳光照射因而显得十足苍白,几乎可以用病态来形容
“但你敢悄悄跑出来,我就能杀了你!难道说你忘了你的右眼是怎么瞎的了么?”
“哼”
她从那房顶上跳下来,右侧的刘海恰巧遮盖住了右眼的损伤,倒是不再显得那么骇人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我帮你办事,办完咱们就互不干涉!”
“我要你,帮忙偷几样东西!”
“就这?!到手以后就能放了我么?”
“这是自然”
张绣如此说道
“但若是能将那家伙杀了,我还能给你一大笔赏钱!懂了么?胡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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