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希里丝的酒后告白

①

那场本该和睦的亲子运动会被迫终止，家长们都埋怨校方的策划出现纰漏，按道理来说历久弥坚的校方传统：《亲子运动会》恐怕会很因为舆论和家长施压彻底终结，但诡异的是——

那场突如其来的灾厄不仅是校园内，就连整座城镇以及附近相邻的城镇都笼罩在那阴森恐怖中，因此无辜的《亲子运动会》年后得以照常进行，而这起事件也沦为镇民们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

“……希里丝和尤利娅吗……”

泡在澡盆里的我心情愁苦地回忆跟爱德华谈话的内容，虽然对那家伙不爽但他建议还是具有权威的，要我观察那两小家伙并尽可能探究她们身世。

“我明明是在那洞窟的安全屋里遇到他们的啊，难道不是某位怀孕的冒险者误入迷宫内就地分娩？”

这是卧初次遇到她们所能想到的可能性。

确实有前车之鉴我才会如此断言，曾经有位不知晓自己怀孕的冒险者母亲因被困在迷宫内，利用储物空间内的粮食勉强维持生命直到肚子越来越大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后在生命垂危之际被救出。

“……她们到底是谁呀？……”

洗完澡的我回到卧室里，帮日常踢棉被的尤利娅盖好棉被后仔细端详她那张精致得像陶瓷的熟睡脸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就是可爱点的普通小孩而已，这样的小孩真的会具有那样的威胁吗？……

我试探性戳戳她那酥软的脸蛋。

“嗷呜呜……呜喵……”

果然，是我想多了吧？……

“……奥尔，可以到我房间来趟吗？……”

悄然无声出现在我背后的希里丝真的吓到我了，好歹我也是擅长反侦察的斥候、除了精英刺客外怎么可能被人消除踪迹地跑到我背后我又浑然不知。

脸蛋泛起微微红晕的希里丝低头乞求我：

“……求你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一生的请求？？这么夸张的吗？？

于是我跟希里丝到她卧室里，平时除了打扫希里丝卧室外都没到她的秘密花园里过呢，好奇怪啊……为什么房间会有浓密的酒精味？除了——诶？为何希里丝要反锁房门呢？现在开始锁窗了。

“……希里丝，你在干嘛呀？”

我有丝怯弱地询问正给所有能逃离的路线锁上道锁链的希里丝，简直就像为营造出密室和害怕我逃跑似的谨慎，希里丝封锁完全部路线后害羞地别脸：

“……我想跟你谈谈……”

不不、只是谈谈程度的话也没必要锁门吧？

话说你缓慢靠近我的样子激起我作为「猎物」的原始恐惧，而且猎物大概就是我这样子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逃？……”

“我、我逃？为什么我要逃呢？……”

“骗人、你明明都爬到衣橱上了啊！！”

欸欸、我是什么时候起被吓得爬到衣橱上面了？蹲在衣橱上面的我俯视底下那泫然欲泣的希里丝。我竟然会被外貌五岁左右的小孩逼得如此狼狈。

“希里丝啊，你要想开点别做些让你追悔莫及的事情呀，还有、你洗澡的时候记得擦干净身体哟，不然冷风吹一下就会着凉感冒的，要多爱惜身体哟。”

“因为，今晚我不希望你把我当小孩看……”搂住自己纤弱身躯的希里丝动弹那粉嫩的唇瓣：“今晚、今晚我想让奥尔把我当女人看呀…………”

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

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个吗、以前逛其他城镇看的那个、涉及到道德伦理领域的剧场演出的戏剧吗？！

况且你不管从哪里看都是小孩、不，幼童吧？？

“我有点，女性成熟魅力了吗？……”

“你有没有成熟魅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我们两个再也没法恢复如初了！！”

恢复出以前「我又被表扬了」「真不愧是我引以为傲的小孩」这种日常对话的和睦家庭关系了啦、

“总之，你先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我使用「情绪安抚魔法」试图安抚那小女孩大女人的希里丝冷静下来，那个我把她当女儿的希里丝竟然想上我、作为监护人怎么能容许那种蠢事？！

以皇国的律法也绝不姑息这行为。

“……我不要啊，只是那种关系的话……”低下小脑袋表情阴沉的希里丝抿住那饱含光泽的嘴唇吐露：“那种有年龄隔阂的关系我根本无法满足啊！！”

她竟如此欲求不满？？

希里丝扛起整个衣橱使劲摇、我知道希里丝劲大但不知道她居然这么粗鲁，还有、这衣橱可是很贵的耶、我平时省吃俭用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们用、特别是这个贵族用的豪华衣橱绝对不会让你破坏！

在衣橱被她破坏前我先跳下来引诱她来进攻。

“奥尔……奥尔……奥尔……”

迷糊的希里丝像僵尸那样走向我，嘴里饱含情感的呢喃我的名字，脱逃作战计划如下——我趁势冲向那放置逃生钥匙的桌上拿走钥匙，然后以我用斥候磨练出的开宝箱熟练度刷刷开锁——

但我被眼神迷离的希里丝给抓住左手了。

“……诶嘿嘿，奥尔被我抓住了呢。”

脸蛋洋溢幸福的希里丝对我露出会心地微笑，她那红润得不正常的脸蛋和口腔内弥漫的酒精味。

她、她瞒着我偷偷喝酒了吗？那个乖女孩染指禁忌品这种事情我以前想都不敢想，而她竟然触犯家规染指酒精饮料、给我去罚抄弟子规！——不不、现在不是思考如何处罚希里丝的时候。

“……奥尔，奥尔的手好结实呢，为什么呢？”好奇的希里丝用食指擦过我那只手，抚摸我温热的手心：“而且奥尔的手好温暖、好舒服呢……奥尔平时都是用这双温暖舒服的手抚摸我的脑袋吗？……”

希里丝把我的手牵到她那银色顺发抚摸，像猫咪那样享受着由她执行的爱抚：“……我平时被表扬的时候奥尔就会像这样抚摸我呢，因为手很大，很温暖很舒服，所以为了得到奖励希里丝一直都很努力哦，努力做乖孩子……呐，奥尔？”

她到底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是发酒疯造成的影响吗？而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她潜意识里所渴望得到的？

那样的话——这已经是病态级别的欲望了。

“那个，希里丝，请你放开我好吗？我以僭监护人的身份命令你立刻释放我人身自由，否则就让你罚抄《他改变了中》——好痛！！”

希里丝施加的力道把我肌肤拧出麻花状的皱纹，生气的希里丝嘟起脸蛋的模样可爱极了，但她的所作所为却变态到极点、简直丧心病狂！！

“噗噗！……我都说过要把我当女人看待对吧？……”希里丝以极其妩媚的样子趴在我身上，那贫瘠的胸部如果再增加些我一定会理性蒸腾，希里丝在我耳边以诱人口吻道：“……希里丝是乖小孩，但奥尔不乖呢……那你就抄《金瓶梅》一百遍，抄到烂熟于心为止，好吗？……”

金瓶梅是什么啊、听都没听过啊！……

“嘿嘿，终于能跟奥尔有肌肤之亲了呢……”希里丝她试图搂住从背后搂住我的胸跟我亲密拥抱：“我现在很幸福哦奥尔，但是奥尔你幸福吗？……”

“那个，你现在放开我的话——”

手、她抱住我的手力道加深了，是我的回答错误让她动怒了吗？她所想要的回答到底是啥哟……

“……如果我放开你的话，奥尔就会逃走吧……”

“胡说、我怎么可能逃避你啊，我跟你保证只要你放开我我就！——”就死命跑、往死里跑！希里丝被我说服后真的松手了、但很快就把我制服

“……呜呜呜、奥尔又在撒谎了、坏孩子！”

施展警察间擒拿术的希里丝像逮捕罪犯那样把我摁倒在地，胳膊像是要被卸除的向我发起抗议，希里丝她从来都没对我如此粗暴过，从来没有……

“坏孩子要打屁！——”

“求求你让我保留点男性尊严、求求你啊！…”

弱弱哽咽的我乞求她的原谅，被监护对象进行大人专利的惩罚会让我颜面尽失，以后传出去都没脸上街的。

“……诶嘿嘿，那就乖乖听我的话哦……奥尔。”

希里丝把哭泣的我公主抱起来送到她那粉色风格的床铺那边，搂住她颈部的我精神快错乱了，我已经搞不懂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会变成怎样？

“嘿咻、嘿咻……”

鸭子坐在我身边的希里丝以那漂亮的眼眸凝视我紧绷僵硬的脸颊，她整洁的卧室就这样陷入寂静中，在她那暴力支配的恐惧下我不敢再度惹恼她。

……还在盯着我脸看呢，脸红个什么劲啦你。

之后我决定不管她说什么都当做耳聋，对付现在姑且叫做「醉酒体·希里丝」的她必须缄默不言。

“……奥尔……奥尔，奥尔……奥尔奥尔……奥尔？”跟我撒娇的希里丝摇晃着我的身体，但根除七情六欲的我宛如尊佛像凛然不动，来抵制她的撒娇攻势。

“……奥尔？…………喂，回答呢？”

“嗯、嗯？怎么啦希里丝？”

可恶、又用武力让我妥协！！我奥尔戎马一生，探索过无数迷宫的我活得如此狼狈不堪。

希里丝依偎进我怀里酝酿片刻后——

“……奥尔这段时间里，都一直在故意回避我呢。”

这点我不否认，至于原因我也不愿意提及，因为在这房间内希里丝对我使用那怪物似的暴力。

“从之前跟谢尔敏老师道别后，奥尔就一直……一直在跟我保持距离，吃饭的时候奥尔也故意不看我，我被表扬的时候'偶尔也没像平时那样表扬我，这些奥尔都以为我不会注意到吗？……”

希里丝抚摸我的胸脯道：

“……女孩的心思可比你想的要细腻哦，而且我的心也远比你想象的……更加脆弱，纤细。”

这些即使你不说、我都知道啊……

你知道你平时为了让我省心都会故作坚强、遇到悲伤的事情也会强颜欢笑来掩饰那份脆弱，用「坚毅」来掩饰自己的「弱小」，这就是货真价实的你

“……但为什么奥尔要逃避我呢？”

“……”

“是因为害怕吗？……”

窝囊的说——没错，我很害怕，害怕那个让我熟悉却又陌生的希里丝。人类本身就是会对未知事物感到恐惧的动物、即使是我也不例外，我害怕啊……

“……你知道吗奥尔，当一礼拜前四小时三十二分五十秒前当你要跟尤利娅搭档的时候——”

啊，这么精确看来你对那件事还耿耿于怀啊。

“……我，很嫉妒啊，嫉妒尤利娅能跟你组队，跟你一起以亲子的名义参加运动会，能占有你……”

不不、依我拙见那应该谈不上「占有」吧？

“……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一直对我温柔、奖励我、照顾我的奥尔，被最讨厌的人抢走的心情。”

大概就是——在孤儿院里自己相中的玩具被粗鲁的家伙拿在手里摆弄还给搞坏的那种心情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请容许我继续隐瞒下去，都是为了保护奥尔。”意识在酒精作用下渐渐溃散希里丝的呢喃着：“在我重新获得足以保护奥尔的力量前——”

随后希里丝就陷入甜蜜的梦乡中，回归沉寂的卧室里只有我心中的迷惘和自己的深深自责，不论她们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她们终究是我养女。

从希里丝和尤利娅的成长速度超过普通人、在那个不寻常的殿堂内捡到她们的那刻起我就有预感。

况且我跟她们别离的那天终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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