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五年级～痛苦

“课间操结束，请同学们有秩序的回到教室。”广播中体育老师洪亮的声音回响在学校的操场上，各班排列开来的队伍也是逐渐向中间靠拢。

呆愣了一会，苏羽抬起头发现自己班的队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散了，看着周围其他班学生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苏羽略微胆怯的低下了脑袋，小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向教学楼走去。

“哈哈，真的不骗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苏羽听到后高兴的抬起脑袋，果然是自己的同桌好朋友赵琪。

自体检那件事以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尽管刘老师对班级的学生说自己是女生，但是依然不断有人向外散播自己是男生的传闻。

不禁如此每个人都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似乎自己是一个异类一般，不过还好赵琪依然相信着自己，算是自己认为最要好的朋友了。

想着想着苏羽不禁加快看步子，准备赶上赵琪一起回教室，长长的头发在小小的身子背后泛起一层层涟漪，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镀上了一层亮白色的银边。

赵琪好像在和其他班学生讨论着什么，嗯，看起来挺开心似的。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赵琪，苏羽好奇的竖着耳朵听起来，声音也越发清晰了。

“哈哈，我骗你干什么，我们班那个苏羽是个男生啦！”

“怎么可能，赵琪你骗人的吧？明明那么漂亮的说。”

“嘿嘿，别人可能会不确定，但我和那家伙同桌，那天体检的时候我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咦~要真是你说的那样，他一个男生打扮成那个样子啊！我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可不是么？我还和他同桌你敢信么？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

“嗡”的一声，苏羽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看着近在眼前的好朋友好同桌赵琪，却感觉自己离她好像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后面说的什么苏羽已经不想去听了，因为不论哪一句，听起来都一定无比刺耳吧！

太阳依旧挂在天上，温暖的阳光洒落而下，可是苏羽却感受不到了，站在原地像一个断电的机器人似的一动不动。

周围的学生不断与自己擦肩而过，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询问自己怎么了，似乎每一个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是那么的厌恶。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苏羽不是很漂亮的女生么？为什么大家都要说我是男生呢？为什么……

视线有些模糊，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脸上滑过，苏羽伸出手摸了摸，是眼泪么？

谁知道呢，只是觉得突然变得好冷，好害怕……

揉抓着头发，苏羽慢慢抱着脑袋蹲了下来，空洞的眼神无助的看着地面，画面与声音渐渐在脑海里爆炸开来，这一个月以来痛苦的回忆如同泉水一般，开始疯狂涌现。

“苏羽是男孩子，略略略~”

“留着长头发，穿着长裙子的男生，哈哈哈！”

“叫上苏羽一起去踢球吧！呀，我忘了苏羽和我们不太一样呢！哈哈哈！”

“苏羽是个小娘炮呀个小娘炮……”

……

不要，我不是，我不是，我是女生，妈妈说我是漂亮的公主，我不是男生，不是，不……是……

……

些许是打了个电话的缘故，刘雯（苏羽的班主任刘老师）回过头来发现操场上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匆忙将手机塞进兜里，也是赶紧向办公室跑去，下一节他还有课，要赶回办公室那教学工具。

“同学，同学，怎么了？为什么要蹲在这里哭呢？谁欺负你了，你是哪个班的？”

看到前方不少学生围在一起，还有着问话声不时的传出，刘雯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原来是二班的老师在处理，嗯？

“苏，苏羽！”

闻言二班的班主任也是抬起头，“小刘，你们班的？”疑惑的问道。

“恩，我们班的学生，交给我吧！”刘雯微皱着眉头挤进人群。

“那行，不过我也是听我们班学生说的，说有个女生蹲在这里哭了半天了，所以过来看看。”二班班主任解释道，随后挥了挥手，“好了好了！都别凑热闹了赶紧回班上课。”

学生们渐渐散去，只剩下刘雯和仍旧抱着膝盖蹲在那里的苏羽。

看着苏羽抽动着身子啜泣的样子，刘雯心里面难受的同时，也明白了个大概，这一个月来，苏羽遭受的经历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对于这些正处于天真烂漫活泼无知时期的孩子们来说，自尊与尊重这样的词汇对他们还显得有些飘渺。

她越是教训那些嘲笑苏羽的学生，叛逆的学生们就越发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所以刘雯也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苏羽是什么样的学生，她也清楚，成绩优异聪敏灵慧，安静温柔乐于助人，可是面对有史以来自己遇到的如此好的苗子，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了。

第一次，刘雯感觉自己执教七年以来如此的失败，什么市级省级的优秀班主任，什么十佳骨干优秀教师……

连一个学生都无法拯救的老师，荣誉再多，也终不过一张废纸罢了……

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位老师的电话，“喂，张老师么，我是刘雯，第三节你有课么？我这边学生出了点情况，所以麻烦你帮我代一节课。嗯，嗯，好的，谢谢了。”

挂掉电话，握着手机的手不禁攥紧了几分，缓步走到苏羽身边蹲了下来，或许真的需要好好的和苏羽聊一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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