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3：中二墟渊……

生命，生命是什么？

冰晶的竖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深吸一口地表的空气：

“生命具有掠夺性，从生命这一概念被赋予到苍白的有机质上时，它就必须学会掠夺，掠夺无机环境中的矿物质和水，掠夺阳光中的能量，无论是地上行走的猛兽，还是从众生中超脱的人类，都必须遵循这一原则。”

空气深入肺部，分成小股，被细胞分割包围，抽取出其中的氧气，交换出二氧化碳呼出。

“看那，生命并不可爱，但同样的也不恶劣，掠夺是生命的基本特征，而这个无关善恶对错，在果糖看来是这样的，不过克蕾雅并不这么认为。”

〔转变的真快。〕

“多谢夸奖。”

热浪拂过她的发丝，她手上新造的火把压下，点燃一颗灌木。

“不过是两种思考方式而已，整体的我允许过果糖和克蕾雅并存，但这并不是两个人格，我是一个整体，多拥有一种思考方式并不是件坏事，就像是电脑上有双核处理器一样，电脑依旧是一个。”

〔这似乎是个哲学问题。〕

“你一旦开始思考，就已经有哲学了。”

她抬起头，目光似乎洞察了无尽虚空，与它对望。

‘不错嘛。’——它

‘彼此彼此。’——她

〔不过你似乎对自然不大友好。〕它将话题引了回去。

她如同散步般从着火的树林中走出，转身，将火把扔到树林中，这一把火并没有多少助燃的作用。

“对于生命来说，如何更好地生存？是更高效的掠夺方式？更完美的能量利用率？更能抵挡他人掠夺的能力？”

“不是，都不是。”她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如何有意识的，有效率的改造自然，让自然为我服务才是最重要的。”她取下背后的复合弓，碳铝箭矢刺入一只怪鸟。

真幸运，我记得在那个遗迹的档案中有提到过这种鸟……叫做【砂雕】。

“次生演替的大地一年后长出一年生的杂草，多年生的草本植物才会在上面定居，随之而来的是灌木，最后，也许是十年，也许是20年，树木才会生长成才，有的甚至达不到这个地步。而火却能将其如同回档一般重置，它不需几天便可催毁自然十年，20年甚至成千上百万年的努力，我可以试很多次，筑造为我所用的小型生态。”

〔墟渊从中没听出一点对自然的敬畏。〕

“敬畏？”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面目一阵抽搐，却并没有笑出来，最后继续说道：

“自然这种东西的复仇是有迹可循的，比起那些来无踪去无影的刺客死士来说，自然的复仇可以推演，可以预防，所以为什么要敬畏？若硬要说的话，我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敬畏；自然还有我不能演算，也就是未知的部分，所以敬畏。”

这是一种更深刻的欲望，但这个欲望没有提供任何的主观能动性，它仅仅只是出现在了幼女的眼目中，面目也没有因此扭曲。

〔求知欲？〕

“低于求生欲而已，大概比烟瘾高一点，却远弱于毒瘾。”

〔注意你的心理健康。〕

“我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墟渊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还是闭嘴了。

……

……

……

她面无表情的脸带起一丝微笑，着手料理这只砂雕。

和中二的墟渊聊天真是太棒了！

虽说刚刚开始时说出这些言语还有些尴尬，但尴尬散退之后却会从心底冒出些许奇异的愉悦感。

在浏览了融忆者病毒的记忆后，我做出了点改变，果糖的思考方式并没有被我抵触，但这和墟渊有一定关系。

使用克雷雅的方式思考——果糖是可以舍弃的部分。

使用果糖的方式思考——果糖是可以舍弃的部分。

有趣。

这就像是360安全卫士告知用户360安全卫士有病，并建议用360强力卸载卸载360安全卫士一样……虽说这点在现实生活中出现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不过真的要写在果糖吗？

“不要。”她固执的道。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防护服，这防护服还不算老旧。

那个文明，不对那个种子对应的文明的确是地球人类文明，但幸好他们被毁灭了，那个叫石玖玲的孩子竟奇迹般地成为了乱斗之王，她承载了所有人类的记忆，变成了个怪物。

不过她一个人推进科技，在一年前误打误撞的让子病毒演化成母病毒提取了出来，但自身也临近死亡，于是做好了后事，她没有让自己的入土为安。

身体内并不是所有的子病毒都演化为母病毒，而是留下点，于是扩散开来，一年的时间并没有让所有的子病毒凉透。

这解释了之前为什么会被子病毒感染。

一开始她着手掩埋了自己的同胞，但只进行到一半便放弃了。她也疯狂过，想克隆出自己的同类，但在同类出生时就在病毒的影响下痛下杀手。

于是我们的主角继承了石玖玲的遗产。

而那个东西……母病毒在她的脑中工作，如同细胞器一样……动用着自身结构帮助脑部发育。

共生？

不，比共生更紧密。

——‘那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

也许这个来自潜意识的答案是正确的吧。

病毒提高了脑的能量利用率，和发育速度。

发育速度快十倍，能量消耗快六倍。

但是这个消耗速度可以接受，这个速度对于拥有把物质转化为能量的星茗来说不算什么，就是多喝几口水而已。

我接下要干什么呢？她啃了口白灌果。

这种果子在档案上有记载过，含有神经毒素，但神经毒素关星茗什么事？有种毒到八维脑啊！

她在那些废弃一年，但依旧能开机的设备中找到了一些生物的信息，还从中找到一些好东西。

地下城有条道路，接到山谷之外，那是一片树林，她此时在树林空地上。

鸟在逃离，兽在狂奔，它们在逃离火焰的炼狱。

种植白灌……她继续思考下去。

它可以为我提供食物，火焰侵略过的土地有足够的养分和肥力……

或是去寻找【暮红草】……这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它是一种可以产出生物燃油的植物。

以及现在还有一点：我是叫克蕾雅，还是叫果糖？

克蕾雅的思考方式——换一个名字面对新生也不错。

果糖的思考方式——换一个名字面对新生也不错。

啊，看来两种思考方式的意见迎来了统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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