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一片死寂,我意识到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左旋三·气息隐匿】
我用魔法隐藏自己的气息,向城门溜去。
科特格鲁的城门和城防设施比起希达来可差多了,所以我几乎是来去自如。
似乎听到了东边传来隐约的喊杀声,渐渐的变成了野兽的咆哮声,而且越来越近——
危险!
我估计着一下,还能再次使用一次气息隐匿,于是我再次运用了魔法。
气息隐匿!
东边是禁行区,那就去北边。反正山脉是西北走向,虽然路途艰苦但能行。
于是,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拦,我迅速到达了北城门。
不出我所料,此时的北城门已经是空无一人,再往北隐约能看到云雾笼罩的大山。
大山……乌瓦萨山脉……越过那座山,我就自由了!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轻轻越过了那没有关紧的北城门。
从这时起,我与苏莱曼和查理以及所有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姬莉塔,孤身一人的姬莉塔。
我将裹在头上的头巾解了下来,放进自己的包裹里。包裹里新收入了一张地图,是我买的帝国全图,另外还有必备的给养和金钱。自从离开布伦希尔德之后,我一直在为今天做准备!
我打开了地图,很容易就找到了我所在的科特格鲁口岸。口岸向北的这条路是通往另一个口岸仙城的,但是如果在一个岔路口再向东,就会进入连绵不绝的大山,是福是祸那就真的全靠运气了。
但我早已经不怕什么福祸了。一个在死亡线上挣扎来回好几次的人,对这种东西早就看淡了。
而距离兽潮来袭,钟声响起已经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了,科特格鲁城的所有抵抗力量都用来面对这场兽潮。
百年来第一次大兽潮!
在这时我的瞳孔瞬间缩小。脑子里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莱曼他们还在城里呢!不会被兽潮……不!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
现在不是为他人担心的时候!
此刻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东城门。城外的官道现在是肯定没有一个卫兵,所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深吸一口气,清空大脑,开始阅读地图。我必须在短时间内将地图上的重要信息全部记忆,这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山脉的道路除了两处口岸外,基本上没有绘制,但是别忘了,山中有无数条小河。而且河的流向是北边。
只要沿着河道行走……试试看吧。
我也不怕尝试和赌博,都到这份上了,要是再畏手畏脚,只有粉身碎骨。
首先,锁定一条河流。地图上显示,要再往北走一天才能看到流向北方的小河。
这条河虽然在帝国境内的流域很小,但是竟然也有个名字——隆格图克河。
“隆格图克”在帝国北部方言中,是“倒淌河”的意思。因为百川皆向南,唯有此河向北。
这条孤独的河流沿着帝国长长的边境线流过,直到注入北海。
那就去这里吧。
我大概估计了一下距离,从这里往北走大约两天,进入岔路口,然后沿着岔路口往东,一天后能见到河。
至于见到河之后怎么走,看命吧。
望着“此处距仙城763里”的路标,我一头扎进了这无尽的黑暗中。
1521年11月27日夜,离警钟敲响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一位白头发的女孩在兽潮入侵时,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离开了科特格鲁城,向着乌瓦萨山脉方向离去。
抬头望望天,今天似乎是满月呢……所以也不算是无尽的黑暗。
在星星点点的月光和星光的帮助下,我还是能看清道路。
道路的左边山脚是山地草原,右边山麓是此起彼伏的大树,草原和树林都一直绵延不断到遥远的地方,像两只大手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寂静得可怕。除了我的脚步声、呼吸声和山风呜呜呼啸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就像这片森林是死的一样。
哪怕突然蹦出一只兔子也行啊……我想着。
可是别说兔子了,我连个蚂蚱都没看到。
这条路不是传统的商路,更具有边防和临时小道性质,所以我就更不指望能遇到几个过往商队或冒险者了,更不用说边防士兵。
也许他们已经全部调回口岸对付兽潮了。
百年未见的兽潮,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是不是对女皇暴行的回应呢?
我摇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兽潮毁掉的可是无辜的平民的生命,况且除了1147年那次外,兽潮最大的推进程度也只是到直隶北部,还没有一次兽潮能冲进京城的。
而且,我的金花王国也饱受兽潮之害,这种时候怎能幸灾乐祸呢?
我隐约听到炮声。这是新军吧?因为只有新军才有特制的魔火炮。
连新军都出动了,看来这次兽潮十分严重。
说到新军,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们的总司令、能像切肉一般分割人肢体的霍拉桑都统。我隐约在魔法学院的招生简章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他是担任什么职务来着……但绝对不仅仅是卡洛斯殿下的老师。
……算了,想不起来。
我打开包裹,从里面摸出一个水壶,往嘴里灌了几口水,然后掏出一些干粮,就着水嚼了几口咽了下去。
感觉我的肠胃越来越适应这种粗粮了。还记得我最开始几天吃凉掉的大饼,拉了好几天肚子,可给我疼得痛不欲生。再加上生理期,那惨状简直令人无语凝噎。
我吃完干粮,继续沿着这没有尽头的道路向前走去。
死寂,令人发疯的死寂。
耳朵开始嗡嗡作响,虽然我并没有任何耳鸣之症。这是太久没听到声音所导致的生理反应。
我想听到什么声音,然而现在没有什么能回应我,告诉我,只有沉默,死一般都沉默。
我无法忍受了。
……
唱首歌吧。
唱歌也是我的一项技能,还记得在小的时候我还在王国唱诗班唱过诗。
也许是记忆的混乱,每当我想唱歌时,脑子里总会飘过一些不知道是哪里的歌谣。
不是帝国的,也不是过往商人常常唱的,似乎……是来自异世界?
每当我想唱歌时,一段旋律就不自觉的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我清晰地记着它的每一个音节,就好像我已经将它重复了千万遍,它对我来说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现在就想唱一首异世界的民谣。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把它学会的,但是只要我想唱,我就能记起它的每一句歌词。
那么,就开口唱吧。
——
「Sou cin hang
迷途的行路人
Lucièciè suichachah
可望的地平线
Ah nini an xànghàng
走不到的尽头
Yecun yoyéçvang
只见无数的村落
Khan cie yang
玛丽莲之夕阳
Locia uhu yohvelai
落下后就是朝阳
Defulo xyan fu khàng
永远的地平线
Suiywe chaihko chah
永远的平原」
这首歌用异世界的语言翻译成帝国语大概是这个意思……也许吧。
就像歌词一般,我也正在向一条走不到的地平线走去。
所谓地平线,就是远处可以看见却永远到达不了的终点。所有人都一生都是在前往这个终点的路上,后来他们累了怕了走不动了,就对自己说这是走不到的,所谓的地平线是没有终点的。
“没有终点么?”
我自言自语道,“真是悲哀啊。”
……
沿着这条小路,我走了多久?我不知道。
大概到岔路口了吧?
天色逐渐变亮,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走了一夜。
一夜过去了,那边的兽潮怎么样了呢?
但是我得先睡一觉。
走了这一夜,我也没见到一个人的影子。虽然这么说,但是依旧需要必要的保护。
我在路边找了一处伪装效果很好的树丛,把包裹往身边一放,就蜷缩在那里睡着了。
呜……希望接下来不要再有麻烦事……因为我实在……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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