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的剧目（三）

我再一次见到蒂娜是在她的加位审核上，在教堂对面的新以太城使馆里。

说是使馆，其实是相当本地化的机构，庶民们根据他们的见解将之称作魔法师工会，确实它也同一些行会一样，是法师的结社，为法师的利益而运作。但新以太城的使馆有其源于新以太城悠久历史的繁复礼节，即便只是陪同蒂娜参加仪式，我也穿上了我的法师袍，严格遵照规范别上了初阶大魔法师的徽章和赛芬家的家徽。

我听从蒂娜的安排在学院门口登上她的马车，令人捉摸不透的红发女孩已经在车上了：

“让你背记的卡片记得怎么样了？”

我合上车门，将长袍收拢以免压出褶皱，如实回答：“记下了一些，但还需要更多的练习。”如果不是在意那句“我其实最讨厌你们赛芬家的人了！”应该能记下更多。

蒂娜转过头来，盯着我看了一会：“我试试你？”

我点了点头，蒂娜转过头去：“我的生日？”

“朽月第三个仪祭一。”这未免也太简单了。

“主菜？”

“鲭鱼。”因为阿妮娅经常吵着要吃所以印象深刻。

“配菜？”

“芦笋。”鲭鱼和芦笋的搭配比较常见。

“不吃的？”

“牛肉以外的陆生畜类，腌制食物和……南瓜。”最后一个并非一类，稍微思索了一下。

蒂娜叮嘱我一句，继续问：“注意点，下一个，讨厌的香料？”

“大蒜、茴香、姜黄。”

“还有呢？”

“丁香？”我有点不确定。

“是姬茴香。”蒂娜叹口气，看了一眼窗外，似乎皱了皱眉，“要到了，下次再继续吧，不要再连我吃什么都不清楚了。”

我扶着蒂娜下了马车，将她送进使馆的审核庭，在那里她将接受五位资深大魔法师的质询，并进行相应的法术展示。

我接过在这做工的学徒递来的茶，在审核庭门口的等候室里坐下。据说在使馆被建造的年代，这个十六座的等候室里会塞满前来审核大魔法师资格的施术者，但如今却空空荡荡的，只有我这么一个初阶的大魔法师呆在这里，还不是为了审核，只是陪同者罢了。

大概过了一会儿，蒂娜从审核庭里走出来，虽然还是生人勿近的神色，但也能看出她眼底的喜悦，我走过去伸出手让她挽住，而后问她：“通过了吧？”

“通过了，中阶大魔法师。”蒂娜眉毛扬了扬，“不过反正是要被你超过的，伐尔纳克最年轻的大魔法师，我可比不了。”蒂娜最后似乎笑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原有的神色。

“我还早的很呢。”我如实回应，即便得益于赛芬家的培养，我的法术构建能力早已称得上是优秀的大魔法师，甚至对超位法术也有所涉猎，但我的法力汲取场仍太小，汲取能力也有限，没有外力帮助还要很久才能成为中阶大魔法师——至少两年内取得以打破蒂娜的新纪录是做不到的。

或者说，其实蒂娜自己原本也是做不到的，我充分了解过她的能力，能让她三年内成就中阶大魔法师，蒂诺家想必如我所推测的那样，在进行着那种仪式——那正是我希望取得蒂娜的信任乃至整个蒂诺家信任的原因。而为此，我同蒂娜制造更大流言的剧目，还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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