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拔旗

“居然想到自残这种办法，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贝娜妮短暂错愕后，撩了撩头发道，“能让你做到如此地步，你们的感情有那么深厚吗？”

“呃，深厚不深厚我也不清楚，但我们之间确实还有个约定没达成。”苏墨半是瞎扯半是真诚地道，说话间牵动到骨折的伤，神色精彩地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但随即又露出笑容道，“这下我也算是伤员了，总可以带我去她那里了吧？”

“这个嘛…”贝娜妮似乎在犹豫，眸子里闪烁着狐狸一样的狡黠，不知在考虑什么得失。

“如果伤势不到标准的话，我只能把左边的小腿也断了…”苏墨声线发颤，但语气却很坚定地道，“要是这样还不行的话…”

“你脑子里在盘旋着什么危险的想法呢，是不是还想着要偷袭我，让我把你打伤，这样伤势和罪过都与小情人平齐，想来也能安排到附近的病房了？”贝娜妮说。

苏墨不语，但一副吃了死孩子的表情显然是被说中了。

“嗨，真是怕了你了，带你去就是了，跟我来吧。”凝视了苏墨一会儿，贝娜妮摊摊手，松了口道。

“谢谢老师！”苏墨激动地道，还想鞠个躬来着，但这下又牵动了伤口，骨茬子碰在一起，疼得苏墨瞬间扭曲了面目。

“啧啧啧，现在知道疼了吧，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珍惜身体，多半以后会后悔吧，为了所谓的爱，其实是某个时刻的体内分泌导致的多情而放飞自我，乃至付出惨痛的代价，值得吗？”贝娜妮带了点嘲讽地说，恍惚间有点像是个久经风尘的老鸨在开导天真的歌妓，仿佛经验丰富的过来人。

“值不值得，不是我可以定义的，况且我不会也不想去用这种肤浅的利益关系去衡量，我只遵从我自己的内心，我的内心告诉我要是我不做点什么的话也许可以明哲保身，但一定会被内疚和猜疑等情绪填满，但如果去做点什么，不管结果如何，过程一定是快意的，就好像现在的我，虽然身上痛爆了，但心里其实得意得很，觉着自己好像成了男主角一样呵呵呵。”说到这里，苏墨大笑起来，但没一会儿就又给疼痛冲击得就差没哭爹喊娘了。

“那还真是年轻人的专属呢。”贝娜妮莞尔一笑，似乎意味深长。

…

一刻钟之后，左手打着石膏【贝娜妮包扎的，手艺竟意外不错】的苏墨跟着贝娜妮走出了电梯。入目之中是白色的敞亮空间，挂了几个光屏充当指示作用，和正规的医院差不多。

白大褂的医生或者科学家，黑西装的安保井然有序地在穿插交汇又分开，漂亮的护士和护工在推着轮椅或床上的病人来来往往，柜台前的几排座位稀稀疏疏坐了几个缠着绷带，挂着点滴的学生，其中赫然有达丽雅的身影。

“这个给你，到303号病房去就可以见到你的小情人了。”贝娜妮抛过来一张钛合金质的房卡，“不用担心那些医生安保，他们拦你拿这张卡给他们看便是，我的薄面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谢谢老师！”苏墨由衷地道，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只是…”

“只是？”

“有点太顺利了，本来我还以为我会被你一气之下打到监牢去呢，没想到居然只是断了条胳膊就达到目的了，说起来，老师你为什么要帮我？”

“想起些故事故人罢了，另外，”贝娜妮笑笑，袅袅婷婷地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缕难散的香气，“只许你放飞自我而我不能？”

“是个有故事的人呐…应该是个好人？不对，那她怎么会加入混沌会…”苏墨看着她的背影想，然后收回目光，看了眼光屏显示的地图，快步走去。

“哦豁？这不是夏柯同学的那头跟班小狗吗？这么担心你的女主人，居然还真让你找过来了？诶？你的手怎么了？要我帮你看看吗？？是和其他公狗争宠时被打伤了吗？也难怪你担心夏柯同学呢，毕竟没了她你不过就是头丧家犬，可以任人欺负。”达丽雅这个金发大波浪的少女摇晃着胸器陡然双手叉腰地拦在了苏墨前方，揶揄嘲讽着道。

苏墨看了眼这个身高超过一米七，身上各处缠着绷带，确认其作为排挤夏柯的领袖，最吸引仇恨，估计也被打得最惨，便没了顾忌地说了一声，“滚，爷没空应付你，狐臭女！”接着趁她因为过于气愤以至短暂呆愣住了的刹那，上了电梯。

“可恶，你竟然又…找死！”达丽雅恼羞成怒，掩面又放下手间，双眼一瞪，身形电闪般接近过来。其实较真的话，她顶多就是体味重了点，但还不至于达到臭的级别，如今被苏墨反复做文章，却也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苏墨这回看清了她的动作，因为受伤比起上次要迟缓许多，大概是某种加快运动速度的轮术，而非真的瞬移，对于已知的东西人们总会少些敬畏，苏墨登时安下心来不少。

但绕是以那货削弱了的速度没准还真能在电梯门彻底关闭前突击到他，于是苏墨捏着那张房卡大声道，“救命啊，保安，有人行凶！”

“什么！你这…”达丽雅惊诧中还没反应过来，就骤然被一堵人墙拦下，然后生生被壮汉们擒拿住，她那张五官清纯，典型的毛妹脸狰狞了一阵，试图挣脱，却终究是徒劳无功。她也清楚这帮保安实际上就是无感情的杀戮机器，压根听不进她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以把冒火的目光全部投向了苏墨。

倘若眼神可以杀人，苏墨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怎么这里的妹子一个比一个火气爆…不过，这房卡还真是管用呢，我就喜欢你恨不得打死我却无可奈何的表情呢，呼~”苏墨先是感叹了声，随后一脸陶醉长吸口气，又扮了个鬼脸，“再见啦，狐臭女。”也算是为夏柯出了口气。

电梯门终于严丝合缝的关闭，运行上升起来，苏墨听着隐隐传来的咒骂喊叫声，心情闲适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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