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间

拥有统一体系的军队在这片大陆上是一种相当先进的模式。暗夜王国的军队的军事统一性和控制程度上，可以说是遥遥领先于另外一个大国白夜王国的。这要归功于加隆王的高压统治。

在加隆王的统治下所有的集会和议政受到了完全的打击，所有人都不能对整个王国有任何“挑衅行为”。当然白夜王国同样也是中央集权国家，但腐败的白夜王国官员与地方豪族沆瀣一气让地方军队变成了毫无战斗力的“仪仗队”，白夜王国只能靠禁军和家来众，同时征募地侍来维持战争。

加隆王和已故的白夜御言女王及其夫君是截然不同的统治者，在现在的暗夜王国，意见不同者变成了“怪物”、“生病的人”。贵族们只能依附于王族之下，没有任何自己的立场。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国家政治就是一个稳定的状态，权利的斗争变成了王子之间的内部斗争，加隆王的五个子女被外戚、内臣们分成了四个分属的阵营，从小在宫廷政治斗争和互相打压中，表面互相仇视的兄弟姐妹们实际上早就达成暗中和解，在自己能有一定决定权的时候，突然撕破相互敌视的伪装，牢牢的团结在一起去面对贵族和任何破坏分子的挑拨离间，这几乎使暗夜王国的王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

无疑这五位子女中最薄弱的一环就是神威，虽然不是最小的孩子，但是她确是贵族和其他阶级忽视的一位，当神威获准离开居住地的时候，即使她的妹妹也已经有自己的封臣与宣誓效忠的贵族军，而神威自己这边唯一略微有政治地位的是一位无地但颇有声望的骑士――她的老师甘特。

所以开战之前加隆王特别选择自己宠爱的将军和神威一起行动。可是那次边境战争以神威被俘结束。被俘的神威在开战半年后的一场无限溪谷附近的战斗中选择逃回暗夜王国，实际上神威在暗夜贵族的心中的地位已经降至最低，本来就是一位几乎“半透明”的王族。在被俘后居然传出是白夜王国的第二王女的身份。

同时加隆王也罕见的对汹汹的议论表示沉默。这之后就再也没有贵族会选择站在神威的旗帜下了。没有贵族的支持就意味着没有核心的家族骑士的支持，这些贵族大家的骑士虽然议政上受到限制，土地和习武的传统受到的打击不大，仍然是军中最精锐的部分。

拥有良好的训练和饮食的贵族，通常都能通过军队最严酷审核，再加上拥有良好的教育，这些军事贵族是极其优秀的基层指挥者，就算是接受过训练的士兵也需要这些贵族的指挥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益。毕竟你不能一个人掌控一支军队。

所以这就导致这次围城中神威必须事事亲为，因为除了姐姐的封臣露娜之外，就只有东部营地的指挥官布诺瓦。布诺瓦是临时抽调的边防官。最后是负责协防南部营地的甘特，实际上南部营地现在是贵族军自治。

这三位是拥有一定指挥能力的人，其中甘特还负责了攻城部队的调度。所以神威必须自己随时去控制大部分部队的直接调度。而在之前的战斗中神威只是作为她哥哥库马斯王子的第三部分前进部队的中层指挥官，参与过几次突袭和破防战斗。

这次围城战的指挥者的指派实际上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的，本来从不关心具体行动的加隆王，居然在激烈的反对中要求神威独自攻城。反对声浪激烈到加隆王不得不逮捕了一些人和调开了原本应该在神威手下的大部分贵族军。因为这次调整其他军队开始绕过要塞。加隆王的理由很充分，不需要对一个残兵败将的要塞那么认真，白夜王国的长城才是重点。

但是这个由白夜王女樱，指挥的要塞却是一个深沟壁垒同时拥有外城内城和连立天守的巨大要塞，诚然半年的边境之战后这座要塞的守军中有许多是伤兵和百姓，但仍然在厚实的城墙和完善的防卫器械的帮助下，特别是御言女王的遗臣幸村的指挥下，顽强的抵抗了库马斯王子2万多人第一次强攻和3000多人的神威军组成的一次进攻。

显然这座要塞并不那么简单。目前看来加隆王显然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仍然只让神威独自围城，虽然姐姐卡米拉的后勤部队尽力援助但仍然很艰难。除了天气原因更深层的是当地人的不配合。

【七月六日上午】

“军队的粮食储备。去掉哪些发霉的大米已经不够5天了，之前虽然催促过后勤官，但不知道为什么上个月开始粮草的分配越压越低，这样苛刻的供应量一旦断了一周仍没有补给就会断粮！”

露娜说着并看向在座的另外三个人，神威，甘特，布诺瓦。布诺瓦是一个身高2米的巨汉并且体格惊人，身披重甲，桌子有一边被他完全给独占了。这位出身普通士兵的巨汉看着大家都沉默不语。习惯性的把手肘活动了一下，一阵嘎吱嘎吱声后还是先开口说道。

“开始强征吧。”

虽然神威仍然要求尽可能的通过钱和以物换物的方式去收集食物，可是这种温柔的做法白夜人并不买账，当地的很多白夜人意识到征集队不会区分大米的优劣后，故意给出低劣的食物，要不就是说没有余粮，他们会藏起粮食。

虽然甘特以最坏的可能推测当地人没有食物了，实际上当地人应该还是有储备的，不然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反抗分子和忍者能活动于这个区域。侵略者过分的心慈手软只会助长所有的反抗和不稳定因素。

“我想亲自去找当地人谈谈。就像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一样吧？“

当听到神威这么说道，帐篷里面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甘特悄悄的对神威摇摇手示意不要这么说。神威虽然注意到了，但还是继续说到。

“头一个月的时候我去找所有村子的长老一个一个谈，还是收集到了很多的支持，我想我们可以继续这么做。我们可以拿出他们需要的一些铁制品甚至帮助他们获得比如....”

露娜打断了神威发言。“等一下，神威王女？我们已经给哪些白夜人很多的让步了，如果他们觉得我们信守约定是软弱和他们投机取巧的地方的话，我们就应该给他们应得的东西，用剑去和他们交谈才行。就像贵族军做的哪样。”

听到露娜点出了贵族军，神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下露娜。露娜却昂着头偏向布诺瓦。

布诺瓦接着说道

“神威王女，我还是不希望你每次遇到这些问题就去客客气气的找那些白夜人，我知道你这么做也是希望不要再加深冲突了，实际上，我们可以选择其他方法，虽然后勤线被切断了，我们仍然能联系上一些在东部的部队，那些部队应该有一些粮草，如果我们需要兵力的话也可以得到他们的支援。”

神威说道“我没有调度权，虽然我已经给库马斯王子写信了，但最快也要到一周才行。”

听到这里露娜仿佛想到什么刻意的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有的时候我很好奇，神威王女。”

露娜双手抱着胸前却没有看向神威“实际上我们并不是缺乏攻城的龙或一些攻城部件，我们作为中转很容易看的出来，那些东西已经大量的交给了前线的其他部队。我觉得聚齐起一个梯队（6条龙）应该不是一个困难的问题，那些攻城用的改锥和投石器之类的东西应该在白夜王国中部。当然，除了长城以外，哪些几乎没有什么城墙的都市上用不上才对。为什么都不是给我们使用？”

神威没有回答露娜而是说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先去和当村民达成一些协议，他们也需要帮助的，我们....”

当听到神威又开始说这种看上去根本没有意义的话，布诺瓦露皱起了眉头，因为在布诺瓦眼中，那种协议不具备任何遵守不遵守的效益。这位巨汉开口说道

“神威王女我会先调度下一批军粮的，如果继续开这种会的话，我还是呆在自己的营地吧，况且您也经常喜欢自作主张，你可以通过传令兵完成这些话而不是次次叫我过来。”布诺瓦转头对着露娜说道

“露娜，我需要你的帮助。”

露娜和布诺瓦向神威低了低头就起身准备离开帐篷，露娜经过神威身边还低声说了一句。“贵族军就不是自己人吗?”

帐篷里面只剩下甘特和神威。甘特怜悯的看向神威，从神威7岁的时候甘特就在神威身边，神威或许是因为从小的孤身一人缘故，神威从来就是一位克制感情的公主，但又很天真敏感。这种情况下甘特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下神威。甘特认为布偌瓦似乎仍然是对之前夜袭时候并未通知他们而感到不满吧。

“老师，我想今天大家还是先解散吧，部队的调度能麻烦老师吗。”神威说到。甘特本来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起身拍了拍神威的肩膀就离开了。

乔克看到人都离开后就进来开始收拾起来，并端了一杯红茶给神威。神威默不作声的喝了一大半，最后剩了一点在杯子中摇晃着，她突然问了一句

“外面还在下雨吗？”

雨确实已经停了，但仍然是阴天，这个时候的闷热感让人十分难受。午前，神威牵着马走向村落，村落中的百姓发现了神威就四散走开了。神威的后面跟着塞拉斯和另外几个骑兵，骑兵们松散的跟着神威，不时瞟一眼神威，倒是塞拉斯紧紧的跟着她。

神威还是“自作主张”的决定亲自去找村长们谈谈，也许正常的流程应该是军队直接把这些村长带过来。可是神威不乐意这么粗暴的行事，她更愿意亲自去找他们，可是上午的会议结束之后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见到任何村长，整个围城地点最近的地方有5个大型的村落，除了被征用的一个外，刚刚拜访的三个的村长居然不在，甚至都找不到知道村长去向的村民。于是神威决定暂时先回到营地，之后让更多的士兵去搜寻这些村长。

神威的小心不无道理，反抗分子和忍者，一直是士兵的大敌，忍者自不用说，他们擅长伪装成无害的百姓，绝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杀死暗夜士兵的机会。而反抗分子比较单纯他们更多的是会聚集起来攻击征集队并抢走食物，他们同样也难以和百姓分辨出来。

西营地所征用的村落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忍者化妆成妇女和老人刺杀了暗夜士兵后逃入人群，暗夜士兵对这些习惯把百姓推到前面的敌人素手无策，那天包括孩子在内整个村子的人被全部抓了起来，那是神威开始攻城的第一周，最后所有被捕的人群在神威的强行要求下，被赶到了要塞附近自生自灭，好在白夜守军还是收留哪些人，可神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些百姓可能还是都死掉了，那次夜袭中被杀死的百姓可能就是这个村子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会对暗夜士兵尚存一丝犹豫吧。

不过之后这种袭击情况略微有些收敛。警惕依然是必要的。忍者常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说这是为了国家保护百姓不受侵略者的压迫，可是被误杀的百姓自然不会有怨言，哪些被当作肉盾的幸存者人也未必敢有一丝反抗。

因为杀死他们这样的敢言事的“叛国者”同样也是忍者的“大义”，甚至出现过白夜百姓躲到暗夜军营中的事情。这让神威看到了希望。她认为这些村民中不可能都是“纯粹的爱国分子”总有一些人愿意适应新秩序。况且白夜王国的人口还可能远远超过暗夜王国，毕竟从领土来看虽然暗夜王国大，但是非常荒凉。要是一个地区的人口能超过一万就算是大都市了，而天神要塞周边的农村就有一万人之多。

神威召集了新的士兵去搜索村子，去找那些村长，但花了一整天却没有回信。此时已经是深夜神威依然在帐篷里面来回踱步，等待能有一些消息传来，费利西亚已经拿着扫把摇摇晃晃的在帐篷的一边开始打起瞌睡。乔克此时真聚精会神的在收拾哪些狼毛，显然费利西亚并没有完全打扫干净的样子。乔克晚上回来后拉着费利西亚重新开始打扫。而甘特因为需要调度哪些军队去搜索村长所以他不在营地内。神威有点焦虑的拽着门帘，一会打开一会关上，她看向侧大门那个方向，希望能看到有骑兵回来，终于在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神威发现这样的焦躁毫无意义，于是放弃了在门帘那消磨时间，准备走到里间去看会报表。但是她突然看到已经躺倒在帐篷上的费利西亚，于是走到了费莉西亚旁边，轻轻拍打已经打瞌睡打的深陷到帐篷里面的少女。

“费利西亚，费利西亚。”神威拍了拍了费利西亚后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于是摇摇她的肩膀企图让她醒来。乔克立马走了过来，他直接把睡着了的费利西亚抱了起来。神威冲乔克点了点头。乔克抱着费莉西亚离开了。

看着乔克的背影，神威想到以前也是这样，每次四个人晚上玩耍的时候费利西亚总是第一个睡着。当时还有一位更早过来照顾马房的女生莉莉丝，她们四个人一起下棋，要不就是神威读书给她们几个听。除了芙洛拉，费利西亚还有一个女生叫莉莉丝。最早陪在神威身边的就是这个被要求打理马房和杂物莉莉丝了。现在她还好吗?

神威想着离开居住地（高堡）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自然也无从知道莉莉丝的近况。想到这神威不仅有些忧伤，银发少女抱着腿蹲在帐篷的角落里面静静的听着外面士兵走踩在泥水中的声音，她开始觉得那个不是士兵的脚步声而是晚上不肯睡觉时候，听到乔克在门口的巡视时候脚步声，又有点像以前某一次暗夜祭之后的她兄弟姐妹给她带来那个会走路的木偶啪塔啪塔，啪嗒啪嗒，神威也开始在脑中回想这声音，渐渐的神威也开始有点昏昏沉沉。

”................”

“.....................”

“............!!!!!”

突然间毫无征兆号角声惊醒了神威。夜袭？突围？还是反抗者们？？ 神威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冲到外面，白夜王国的夜晚十分短暂天边已经发亮，但仍能依稀看到西边亮起来的火光。这几个月里也是有被困的白夜军队突围，可是如此大张旗鼓的情况却不多，此时乔克也跑了过来。

老骑士甘特的身影也出现在面前

“王女阁下请你哪也不要去，就呆在这。呆在士兵能看见你的地方，老臣这就去看看。”

说完便立即跑向侧门。甘特站到营地的中央。他对着身边的士兵喊道

“准备！准备！现在开始轮流三班，依照军号分3组，一组的士兵去取马，二组营地内坚守，三组是现在的守卫组着衣原地休息！”营地内的士兵把甘特的话相互传下去很快士兵开始分组，长期的训练让士兵对这种命令极其快速的反应了过来。这也是暗夜王军的正规军基本的素质。而此时神威登上了瞭望塔看向东边的营地。

那边的士兵显然也接到了信号，升起火柱表示这边无事。 “等天彻底亮了应该就知道了。”显然这个夜晚似乎并不打算让神威就只是这么过去，很快，一个白夜村姑模样的少女冲到了暗夜营地，被士兵抓了起来。这个少女拼命的嘶吼着想见王女殿下。当神威赶到的时候这个村姑正和抓她的暗夜士兵纠缠着。看到神威的时候这位少女立刻怔了一下。她刚想说什么，突然间像脱力了一般瘫倒在抓着她的暗夜士兵身上。过了半响才发出了如同木材被砂纸摩擦的声音一般。

“救救我们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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