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战斗？游戏？

“嘭！”

单膝跪地，姿势无比帅气地着陆。

然鹅，我并没有痛感。

“指挥官，为了保证露西亚的意识海不再发生更深层次的偏移，我将开启机体·露西亚（红莲）的痛觉系统，请授权。”丽芙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摸了摸露西亚机体的耳边，柔软的人造皮肤上，镶嵌了两枚无线耳机。

耳朵也被替换掉了么......话说为什么不能在保留人体的情况下将人的意识接入机体呢？就像我现在这样......将自己身体全部拆解，然后都替换为冰冷的机械元件，应该很不好受吧......

胡思乱想着，我下意识地答应了丽芙的请求，然后......

“额唔啊！”毫无保留的，我将肺内全部的空气猛地吐出，然后尽可能地紧紧抱住上半身，缓慢而痛苦地蹲下。

“......艹......”虚弱到几乎无法爆粗口，我突然明白了女孩子来亲戚时的感受。

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处地方都在隐隐作痛，酸麻又伴随着钻心疼痛的酸爽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遍......话说，疼的最厉害的好像是膝盖......

淦，这就是装X的代价么......

“指挥官！您没事吧？”露西亚关切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缓慢地举起她的手，然后摇了摇。

“......无妨......”

呀嘞呀嘞，剧烈的疼痛下我连语风都改变了。

“呼，那就好......毕竟重启了痛觉系统后，之前所有疼痛就都会一同返还呢......指挥官，真厉害！明明我都会情不自禁满地打滚的......”露西亚冷淡的声音逐渐变得敬佩，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黑历史般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吟。

唔，话说那么高冷的一只机械美少女也会有这种举动么......好想看......

不对，我tm也想打滚啊！好疼啊！

可惜碍于面子，我最后还是没有打滚，而是像个真男人一样承担下了我和露西亚两人份的痛苦。

疼痛缓和了一点，我便驾驭着露西亚的机体，飞快地向前掠去；没多久，我来到了一名破损构造体兄弟的身边，制式的机型使他看起来无比地不显眼，毕竟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灰色制服和满地的机械液光靠视觉系统根本无法识别他的存在。

“......你来了......”他艰难地抬起了头，晦涩地吐出几个字，然后凄惨一笑：“我们......被一个......巨大的......油漆罐......打败了......真是惨啊......我的意识海已经......严重受损......补给......就交给你了......我的手臂......拿去用吧......咳咳......为我们......报仇..”说完，他的前额护眼慢慢失去光亮，机体也逐渐停止了工作。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有些哽咽；【取下他的铭牌，然后替换露西亚已经失去知觉的左臂。】字幕再一次跳出，我无言地摘下他挂在胸口的铭牌，然后才发现露西亚的左手保持在我刚刚跑动时的动作，僵直，无知觉了。

啧，是......功率负荷了么？

思考了一下，我再次接通丽芙：“丽芙，露西亚的左手超负荷，已经停止工作；信号源头的构造体已经死亡，补给点明确，并且露西亚有一支可以暂时更换的手臂————我们是前去讨伐那只油漆罐，还是暂时先返回“空中花园”？”

几乎是语音落下的一瞬间，丽芙的回答传来：“报告指挥官，目前任务为清理该地区，但露西亚机型已经接近超负荷，我的浮游炮中枢也已因为负荷输出而烧毁；建议全队前往补给，然后继续肃清。”丽芙一言切中了我的痛处。于是，缓缓地从机械节点取下那位兄弟的手臂，发送完坐标之后，我和露西亚便向着补给点走去。

“吼！”刚迈进大门口，一只眼冒红光的“构造体”便向我冲来；几乎是条件性地。我在面前面板上的“攻击”键上点击了一下，露西亚左手的刀笔直挥出，将那只构造体一分两段。

不过手上的质感不变，就像握着刀在摁那键一般......看来想要像露西亚那样熟悉而频繁地挥刀之前，我得好好练练，不然挥个几刀就不行了。

这是，露西亚的声音传来：

“指挥官，看起来我的左手......完全不行了呢......”露西亚苦笑着对我说，我扭头一看，它正无力的垂在一边，完全失去控制。

“......也没事，毕竟马上丽芙他们过来了以后就可以安心地换个手了。”看着一旁的手臂，哽咽的情绪再一次浮现。

“指，指挥官，您怎么了么？我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悲伤的情绪？”露西亚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不过这一次带上了一丝疑惑；我整理了一下心情，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后，略有些颤抖地说：

“那可是一个战士啊......怎么说也算半个人类......就这么走了，唉......”

“可是，战士就是用来牺牲的啊？”仿佛在叙述着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露西亚的口中，吐露出了无情的话语。

“？？？”我万万没想到，那个曾让我感受到母亲般温暖的机械少女居然会这么无情？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无可厚非。

毕竟人家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我只是个连记忆都没有的，战斗力无限接近0的情绪型拖油瓶。

“......是啊，露西亚，战士......的确就是用来牺牲的。”嘴角带了一丝苦涩，摸了摸那串铭牌，苦涩的情绪再一次蔓延。

“......指挥官可能会怪我无情，不过请指挥官知道，这种战役，我们一同经历了这么多场，如今为了一名小小的无名战士悲伤，实在是不符合您的作风。”露西亚的这一句话如同炸雷般在我耳边响起，我立马脱离了悲伤的状态，只剩下无尽的苦涩：

对呵，我......并不是以前的那个指挥官阿......

没有原来的记忆，内心也没有经历过那种磨难的我，既弱小，又脆弱呢......

屋外传来破空声，看起来，他们来了呢......

起身，机械地走向门外，意识逐渐脱离露西亚的机体，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有个问题依旧盘旋在我的脑海中：

【所以，这究竟是一场残酷的战争，还是一盘紧张的游戏？】

喂喂，“我”，你也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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