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界真小

一路上沉默的坐在警车后座，两人之间安静的一句话也不多说，空气都近乎凝滞。

原本几乎无话不谈的同桌二人，三年的珍贵友谊，就因为今天这场无妄之灾，而产生了一道难以愈合的裂缝。

都说高中同学关系最铁，三年同吃同住为了同一个目标，每天早起晚睡共同奋斗，堪比战友般的情谊最是令人难忘。

但是自今天起，苏言却再也不想看见黄安，再也不想。

且不说黄安的出发点时好时坏，就凭他安排这一出戏险些让苏妍受辱这点，就足以让苏言永远将他拉进黑名单。

如果今天来的不是苏言的话……

苏言握紧小拳头，眼神更是冰冷了一些。

虽然最后危机关头，苏言下意识的从黄毛的刀下救了黄安一命，但是那多半是出于人的本能。苏言当时心里也满是恐惧，然而他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学横尸街头。

但这并不代表苏言原谅了他。

黄安自然更是无话可说，他心里已经被愧疚和困惑填满，尽管身边就坐着那个熟悉的纤细身影，但莫名的紧张和怪异感却让他如坐针毡。

这个人明明不是苏妍，但是给他的感觉却完全和那个相处三年的同桌一模一样。身体直觉告诉他这是同一个人，但是记忆和理智却清晰的指出，这是苏妍的哥哥——苏言。

但是……万一这个其实真的是苏妍呢？有可能是那几个混混眼花看错了，苏妍只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一个人再怎么伪装，身体的气味肯定是唯一的，这个…或许能帮助他去解开脑子中的疑问。

微微侧了侧身子，黄安向着苏言身体的方向耸了耸鼻子。

一股混合着薄荷味道的幽幽桂花香气浸入他的鼻子，触动着黄安的神经。但是他脸上却难掩失望的心情。

苏妍的身上是淡淡的抹茶香味，跟她同桌三年的黄安自然熟悉无比，这很明显不是她。

“喂！你干什么！？”

冷漠的声音响起，黄安一抬头，就对上苏言那双充满怒火和厌恶的目光。

“不……我没有……”黄安吓了一跳，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声诺诺道。

“不要靠我这么近，恶不恶心！”苏言刚经历了一番噩梦般的折磨，现在对男生靠近自己的身体更是敏感异常，即使这个人是他认识三年的同学，苏言心里仍然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阵恐惧和反感，尤其是刚才黄安的举动，苏言看的一清二楚。

话说出口，苏言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但是看着黄安那苍白沮丧的神情，苏言又不想和他多说话，最后只能哼了一声，朝后挪了挪身子，和黄安再次拉开一点距离。

“咳咳！”前座开车的警察大叔清咳了两声，打破后面两人尴尬的局面。

“我们到了。”

……

第一次进警察局，苏言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尤其是大厅里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锐利视线，更是让他感觉如针芒刺背。

即使自己算是被害人，但是本能的也感觉心里好慌……

紧了紧身上警察大叔给的外套，本来只是长及上半身的外套，穿在苏言瘦小的身材上倒像是个大衣，几乎遮到了他的膝盖位置，正好替代之前被撕碎的裙子，给了苏言些许的安全感。

扭头瞥了一眼旁边的黄安，他鼻青脸肿的样子显得很是狼狈，身上的衣服虽然完好，但是遍布灰尘和脚印。或许是心里有鬼，黄安的神情看起来更是局促不安，脚下不停的踱来踱去，手指颤抖着一直在扣指甲。

“别紧张，只是做个笔录而已，你们先跟我来办公室吧。”看出了黄安异样的不安，警察大叔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温和的说着。

两人点点头，穿过忙碌的办事大厅，从靠右手边的一道门走了进去。

警察大叔的这间办公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略微掉漆的棕木办公桌，陈旧的老式座椅，还有桌子上那个不锈钢的杯子，这东西苏言也只在自家老爸的房间里见过类似的。

然而最重要也是最显眼的，就是那个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熟悉面孔

……袭飞尘。

“哟，老爹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袭飞尘头也不抬，眼睛专注的盯着手机，好像是在玩什么游戏的样子，并没有注意到刚进屋的三人。

“臭小子一边去，又霸占我的座位！”拽住袭飞尘的领子，警察大叔…不，或许应该喊袭叔叔了，他一把将袭飞尘从椅子上拎起来，看样子打算把他拖走。“你爹今天有正事要做，可别再给我捣乱！”

“好好好，别拽了，我自己会走……”袭飞尘无奈的站起来。

眼睛好不容易离开手机屏幕一秒，袭飞尘随意扫视了众人一眼，突然愣住了。

随后手机里就传出了机械的女声：“Mission failed.”

顾不上管手机了，袭飞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指着两人说道：

“苏……苏妍？”

“嗯，你们认识？”刚坐在自己椅子上活动了一下腰背的袭叔叔，就听见自家儿子喊了这么一声，顿时有些惊讶。

世界真小啊！

“额，她……她是我隔壁班的同学，我们昨天还见过。”袭飞尘支支吾吾的说到。“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袭飞尘看的仔细，“苏妍”身上穿的正是自己老爹的制服外套，再看一眼她身后那个浑身是伤的男生，虽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有点眼熟，好像也是隔壁班的。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苏言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出声道：“不是，是我——苏言，预言的言，你的同班同学。”

声音依然是用的自己的本音。

“呃呃呃？啊？！”袭飞尘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

他蹭的一下跳过茶几，蹦到苏言面前，把脸凑到苏言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喂……看够了吗，真的是我。”苏言板着脸，有些不适的后退两步。

“你……化妆了？还修了眉？还有你这头发……”袭飞尘不依不舍，跟着苏言的脚步反而靠的更近了，还手贱的捏起苏言的一缕头发揉了揉。

“啪！”

“行了啊，都说了是我！声音你还听不出来吗！”苏言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把袭飞尘的咸猪手打掉。

本来还想在你老爸面前给你留点面子，但这人真的是太欠打了！

……

看着前面两人亲密的“打情骂俏”，黄安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他恍惚了一下，眼前苏妍和苏言的影子再一次重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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