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幻境

曦凛在此的几日内，学习的都是琴棋书画，饮茶，和师傅谈心。

“从那天起已经三天了吧...”曦凛坐在道观中一颗古树枝上远望着凤栖城，“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他们担心呢...”

“曦凛！快点来！”一声响彻道观的吼声从书房响起，这让曦凛脑袋上不由得挂出几根黑线，“刚开始还以为师傅很高冷呢，还是我想多了啊。”

“唰”，一只毛笔划破夜空，似箭一般飞过来略过曦凛的头死死的钉在树干上，笔杆没入三寸，顺着曦凛掉落的几根发丝几滴墨水落入尘土将其染成黑色。

“啊，应该是师傅写作写着写着心烦了吧...”曦凛看着墨水未干的毛笔，有些无奈地说：“又来虐我了...”

没错，每当鱼玄机心烦的时候都会以对练为借口，来花式吊打曦凛解气。

曦凛叹了几口气，从树上无声的落下惊起树上一只白鸽，轻声走向书房。

向守在书房前的两位道姑点头示意，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鱼玄机拿着一张信纸，隔着窗望向月亮，低声私语：“这就是缘么？随便收了合心意的徒弟，居然是她的儿子？唉，世界还是小啊...”

“什么？”

“没什么...走吧今天就让咱为你完善你的剑心吧。”说罢自顾自的走向庭院，手中的信纸不知何时被其收了起来。

月下二人相对而立，鱼玄机迎着月光，她的眼眸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无穷深邃，没有了刚开始相见的狐媚，也没有与曦凛相谈的玩味，有的只是看破人世的沧桑。

二人相持许久，鱼玄机朱唇微张询问曦凛：“怕了？”

曦凛低头看向了代替自己早已坏掉的木剑的锋芒四射的两把精铁剑。

“还怕伤到咱？”鱼玄机不禁笑了出来，“真是可爱呢。”

“那咱先出手咯。”鱼玄机转动着手中的毛笔，在空中挥出一道墨痕向曦凛飞去。

很危险，这是大脑唯一传给曦凛的信息。但曦凛却举起双剑准备用处烂熟于心的剑技来反制进攻，但眼前的一切让其呆滞在原地。

看似锋利无比的剑锋与笔墨接触的一瞬剑刃应声而断，鱼玄机摇了摇头，“你的剑心还是迷惘的，并不能与你的剑意相辅合。”

“师傅，你怎么知道的？”听到了自家命格的曦凛产生了疑问。

“一个友人给我说的，而且剑我也略知一二，教你是足够的。”鱼玄机看着疑惑的曦凛，把玩着手中的笔问道：“你觉得何为剑？何为剑意？何为剑心？”

“剑？剑...不就只是剑么？”曦凛听不懂鱼玄机的含义，又或是曦凛自己本身就只是单纯的为了挥剑而挥剑罢了。

“唉，你原来不是迷茫。而是根本就没有了解手中剑呐。那么...”鱼玄机思索了片刻，从袖口中取出一卷图纸，猛地一展，看似很小的图卷却在无限延伸，将鱼玄机和曦凛层层包围住，图卷上并没有图画，只有纯净的白色。

鱼玄机一跃而起，她在空中飞舞着，无数的墨汁从她手中的飞出，洒向四周的白纸。

随着笔墨的泼洒，一幅幅绝美的画卷一首首诗篇浮现出来。图画上有生命诞生，有生命逝去，有人相爱，有人相知，有人....

“风花雪月·幻！”随着鱼玄机一阵娇呵声，四周的图画再次化为墨黑，抹去画卷上的一切，也抹去了曦凛的意识......

“救救我...救救我....”“你的剑是什么？”

“救救我..救我..”“你会怎么选择？”

“XXX！”

“谁！？”曦凛猛地惊醒，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自己，呼唤着自己曾经的名字。

曦凛环顾四周，很熟悉的场景，但这并不在道观。四周十分残破，但记忆深处仍依稀留有印象，前世的建筑风格，熟悉的庭院，这里是...孤儿院？

但为什么如此残破？

突然曦凛移动的视线停了下来，曦凛手中断剑滑落在地，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声音嘶哑的呻吟：“不要...”

他看见了...尸体...和蔼可亲的院长的尸体...

那些名为“同伴”却排挤自己的孩子们的尸体...

他们的尸体残破不堪，眼睛都瞪得像铜铃一样，不知他们死前受到了什么样的摧残。

曦凛蹒跚地走过去，伸出手准备为那位善良的院长合上双眼。突然两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曦凛瞬间后跳与声音的来源拉开距离，抬头看去，是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用一把剑指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是她？

“XXX！救救我！”“你要来救她么？”

听着熟悉的叫喊声，曦凛虽然不清楚情况但那个黑衣人已经危害到她了！危害到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自己最对不起的那个人！

曦凛抄起地上的两把断剑冲了上去，气势汹汹，但自己的练了六年的剑技在黑衣人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只是第一个交锋就得以落败。

“为什么...明明很明显他的剑技根本没有我熟练..明明他也没有灵力...怎么会..”

被击飞出去的曦凛在地上拉出长长的沟壑，曦凛从刚刚的交锋中已经明了自己绝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

但若曦凛自己逃跑也是有一线生机的。

曦凛挣扎的站起，再次握紧双剑冲向黑衣人，再次被打飞。

一次，两次，...直到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停下。

“你明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了？还不逃命么？”黑衣人不屑地说。

“我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曦凛再次站了起来，左手骨已经断掉了。

“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技不能弥补。”曦凛拖着出血的左腿，右手握着剑再一次发起了冲锋。

“嘭”，曦凛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倒出去，深深地嵌在墙里。曦凛的脸上布满了尘土，早已残破不堪的衣物已经遮不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但...我也想为了让她好好的活下去而努力啊！”在曦凛怒吼之后，吐了一口血，铁锈的味道充斥了口腔。

“蛤？为了他人而挥剑？想要保护别人？”黑衣人像是听了天方夜谭一般，将手中的剑从小女孩面前放了下来，而小女孩也第一时间跑到曦凛的身边，小女孩看着眼睛渐渐合拢的曦凛不断的摇着曦凛，说：“XXX！不要睡啊！醒醒啊！笨-蛋！”

曦凛看着安全了的小女孩，用手抚摸上她的面庞，笑了出来。

“喂~你不怨恨吗？”怨恨什么？

“这家伙毁了你的人生哦。”不是是我的错...

“是她擅自跑出去的哦？怎么能怪你呢？”不..是我没拦住她...

“你想想，如果没有她的话你自己一人的未来可以多光彩！没有小伙伴会排挤你哦”不..这不是她的问题...

“你也就不用出走了，就算人生不光彩那也不会一人漂泊社会吧？”不...

“来吧~把右手伸出去~”

黑衣人的声音从心底里响起，他的声音无比熟悉，曦凛应该听过很多遍，在曦凛渐渐消失的意识中，曦凛听着他那诱人的人生，伸出了右手....

“XXX...？”小女孩摇动曦凛的动作停下了，原本充满担心的眼眸，变得呆滞，不解曦凛的动作，一抹鲜血从嘴角留下。低头看去，小女孩的肚子已经被曦凛断掉的剑刺穿，鲜血涌出。

“为..什.么？XXX？啊！我..明.白..了，一定...是XXX要送我..去美丽.的天..堂吧！一定是...”话未说完，小女孩倒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曦凛呆呆的看着剑上残留的鲜血，原本要合上的双眼再次瞪大，“a...”

“啊..啊..”

“这就对了么~剑只是凶器，剑技是杀人术，无论在怎么掩饰，这始终是事实。更何况你还是个不会回鞘的剑刃呢？”黑衣人看着崩溃的曦凛笑了出来。

曦凛眼睛血红，大脑被愤怒占据，一瘸一拐的走到黑衣人身边，剑猛地挥过去，黑衣人也不躲不闪。

“呲啦”一声，黑衣人的血顺着伤口流出，也露出了自己的面貌。

啊..怪不得声音声音自己这么耳熟...

原来他就是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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