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周?)
- 筱 -
(好冷……现在外面早已下雪了吧。)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天,意识恢复的第一时间感到手脚被绑在一张板凳上,嘴里也被堵住了。醒来又昏睡去,周围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手和脚都没有了知觉。从被扔到这里,不知道是第几天滴水未进,变得昏昏沉沉甚至不记得书上说过不摄取水分人最多能够存活几天。
和想象中不一样没有被灭口,而是如同垃圾一样被弃置在这种地方自生自灭,或许已经被遗忘。
(好冷……体内的血液像结冰了一样。)
已经不要紧了,快要不行了,被塞住的嘴唇有种因干涸即将被布料胀碎的感觉,四周漆黑,感官早已麻木,不知道是身处在没有光的密室中,还是单纯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但是这次却不害怕了,没有第一次被监禁时那种不安。虽然知道这一次他不会来了,却依然抱着奇怪的期待。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没有放弃,自己果然是固执脑筋太笨了,也已经流不出取笑自己的眼泪。
最后,我就是在这样一个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死去么……
大概因为重复想着这个问题,感觉到倦意袭来,或许这次睡着就不会有痛苦了……
——刺眼的光照过来,什么都看不见了,闭上眼睛也能感到双眼刺痛。
「找到了——!」
男人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大喊起来,记忆中没有印象的声音,但是紧接着还没有完全失去作用的耳朵听见了复数的脚步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我,意识到时绳索已经被解掉被抱了起来,然后从未品尝过的甘甜液体流入了唇间,慢慢浸透在口中。
「……咳咳……」(好温暖……)
似乎感觉到了抱着我的人身体稍稍放松了,熟悉的气味。
「……父……亲?」
「别说话,已经没事了。」
安心的声音。
「我……」
虚弱的身体连流泪都做不到,已经没有能够说话的气息。
「太好了白丞警长!赶在封山之前找到了!」
一旁响起了其他庆贺的声音。
「警长,巫马警官已经找到那俩人的所在。」
(俩人?)
「……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凶……手……是……」
「啊,这次真正的结束了。伊祁莫也一个人是无法做到天衣无缝的,一直以来,他所留下的痕迹都已被抹去,甚至伪造,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他成为更好的工具。」
父亲在耳边说着,抱着我走动起来,慢慢的眼睛也能适应昏暗的光线,依旧身处在那幽暗的洞穴之中。
「——最后那名罪犯,将你监禁在此的那个男人,昨天被发现在自己藏身的地方自缢了,他在自己的遗书上供认了一切,包括那两个孩子最后安息的场所,虽然没有提到失踪近三天的你……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会追溯到二十多年前……改名换姓,这个男人的执念如此之深,是否是他对自己挚爱不渝的执恋……岁月流逝,或许残留的只是似是而非的魔障。」
第一次听着父亲柔和的声音诉说着无法拼凑的碎片,只是我有这种感觉,那个男人在遗书里所讲述的一切应该都是真实的,因为那时的他那双眼睛让我有了这种感觉。
「已将搜查出的证据上交署长,副署长涉嫌泄露内部情报已被剥夺配枪权控制调查。」陆续有人向父亲报告到。
「你想最后见一面么,青姬树和黑宫萤雪?」
不觉得意外的陌生名字,这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时被唤醒了胸中的疼痛。
无数手电的光让我眼前明亮了起来。
「白丞警官,你来了!筱不要紧吧!我先送她回去?!」
扬哥哥的声音很快的靠了过来,那张担心的脸让我无法看下去却又不得不直视,都二十二岁的人依旧给人不够沉着稳重的感觉,不知道这是否算他的优点之一。
「不用,已经是最后了,一起留下吧。」
「难道要……要让筱她看那种……」
「筱已经经历得够多了。」父亲沉稳的声音盖住了一切,让心里充满了平静的感觉,似乎我也能面对一切。
努力睁开眼睛,父亲抱着我走了过去——
祭坛上,那是幸福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如同刚降生的赤子般纯洁,一丝不染,不禁让人联想到贽词中所描绘的合抱之木,世间至深的羁绊,彼此身体的部分融入了对方,共生一对羽翼,如同显现原本真实的姿态,已经无法被分开。
埋入了父亲的怀中,脸上已经湿了。
「真惨呐,竟然被那个变态制作成了标本……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样……」
「为什么我看着没有恶心的感觉,是不是我也……」
「是啊,这样的标本会不会被保存起来,毕竟……很珍稀……」
「白痴!你们这些家伙想遭天谴么?!」
听着身边年轻警察们的议论,却感到空空的没有任何想法,不,慢慢的诞生了,第一次前所未有的明晰的目标,因为父亲依旧迟到一步。全身涌起了力量抬起头再次望着父亲那张肃穆的脸庞——
「我会成为一名超过父亲的警察。」
不知道是否听见了我的声音,父亲的视线没有离开那俩人,有些突兀的,他并非像是在对我说着——
「这个小镇——」
「——这个小镇,本不存在神明,赐佑和诅咒只是人心中的妄念,所有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些偶然和必然,掺杂了一些执念之人的意识,在特定的时间和场所,他们彼此交织的行为所导致的因果。」
黑色蜓 -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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