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立哈坎（下）

“糟了！迟到了！”

睁开眼发现已经8点10分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冲出公寓楼。

我出门时林之成还没醒，看来昨晚他被我吵醒也没睡好。

我跑进话剧社教室时看见人已经到齐了。雨莺靠着门口的一张桌子坐着，雨蝶在窗子旁向外望着什么，公孙韩和王云樱坐在舞台上靠在一起，周博宇在一旁翻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

“迟到了8分钟，罚你一会休息时去买饮料！”

雨莺没等我进门就已经做出了惩罚决定。

“昨、昨晚没睡好，不好意思……呼……”

我气喘吁吁地扶着桌子。

“呵呵，气喘匀了再说话啊，快坐着歇会。”

王云樱见到我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咳……那现在就说一下这次的剧本吧。”雨莺清清嗓子“这次的任务是舞台剧《珀尔修斯》，是林之成林大会长写的十分一般的本子，希望大家看后尽量把失望的情绪控制住，不要对林大会长的语文成绩持太大的怀疑态度！”

“雨莺姐，你不怕传到林大会长耳朵里呐，东方副会长可在一旁听着呢！”

公孙韩嬉皮笑脸地说。

“喂喂，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啊！”

“没关系，我当着他面说过又不止一次。”

“啊？！林之成这么好脾气啊！”

王云樱也加进来搅和。

“咳咳！继续剧情……”雨莺拿着剧本继续说“各位对希腊神话里珀尔修斯的事迹基本都已经了解了，我不用多说了。”

教室里几个人安静了下来，大家知道如果一直乱下去的话是没法好好排练的。

“这次的剧本对故事有一些修改。主要剧情是说，埃塞俄比亚的皇后卡西奥帕亚因为夸耀自己的女儿安德洛墨达比海王波塞东的女儿还美而得罪了海王，不得不把自己美丽的女儿献给海王派来的海妖。为此埃塞俄比亚国王克甫斯向英雄珀尔修斯寻求帮助。珀尔修斯杀死了魔女美杜莎得到了她的眼睛和一双翅膀，回到埃塞俄比亚千钧一发之时战胜了海妖。珀尔修斯解救了公主安德洛墨达，并与美丽的公主结了婚。后来天神把他们都提升到了天界，成为星座，使他们一家永远亲密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雨莺一口气连贯地说了下来。

“好强……”

王云樱不由得发出感叹。

“剧本只能算还行吧！”

“我说雨莺姐好强，一口气说那么多话，要是我早就憋死了。”

哈哈哈哈——教室几个人都被逗笑了。

“别笑了，下面是角色分配。魔女美杜莎我来做，公主安德洛墨达雨蝶做，英雄珀尔修斯小六来，云樱演皇后卡西奥帕，公孙韩演国王克甫斯……”

“抗议！为什么不是我演珀尔修斯啊……”公孙韩看到雨莺姐的眼光后马上改口说“额……算了，其实国王也不错，好歹也是个贵族。”

“那么海妖就由……”

雨莺眼睛看向了教室的角落，有一个很低调地人一直被大家遗忘在那里……

“我可不干！”

周博宇发现大家都用一种诡异地眼神看着他。

“恩？！”众人异口同声。

“……不可、能不干……”

“这就对了嘛，和公孙韩一样听话嘛！”雨莺用“就知道你不敢”的口气说“这些是剧本，一人拿一份研究一下吧！”

“悲惨的龙套命运……”

周博宇在一旁小声叹了口气。

那到剧本后，几个人都在看着剧本或者讨论着什么。云樱和雨莺还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完全无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雨蝶从一开始就基本忽略了我的存在，仅有的一次对视还看见南极般寒冷的眼神，这是什么态度嘛！我拿着剧本慢慢向她旁边移动。

我怎么会想主动接近女生了？！不、不是，我是想弄清楚她为什么对我这种态度而已，昨天明明是她挑起的事端的！对，要问清楚！

我大步走到了雨蝶旁边……

“额……”

“小六啊！”

雨蝶好像刚刚知道我在这间教室里一样。

“昨……”

“你去给大家买点喝的。”

“你凭什么……”

“快去！”

她从兜里拿出手机冲我晃晃，用命令的语气说。

“……好。”

我郁闷地答应了。

“等等，你怎么回答的？”

“是，小姐。”

我用最小的声音回答。

“去吧。”

周围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雨蝶和我两个人，看来刚才我们的对话也都听到了。

“小六以后就是我手下了，大家照顾着点。”

雨蝶也注意到气氛有点变化，竟然这么自然的就说出来了。

“想我堂堂一个‘解读者’，竟然沦落到做这种人的手下……”

我转身背过雨蝶嘀咕着。

“‘解读者’？没想到你也是‘解读者’啊？！哈哈哈……看来做‘解读者’的人都是受人摆布的对象呢！”

周博宇忽然兴奋起来。

“这么说你也是NOBLES了？”

公孙韩忽然插话问。

“我还不是很确定啊……不过8成是了，能看明白一些希腊文的古书……”

“哦……那太好了。”

公孙韩好像想起了什么，却也没再往下说。

“除了希腊文，我还会4种语言呐！不过学得最好的是阿拉伯文、西班牙文，最近一些古文字也学得很快！小六你还会什么？”

周博宇越来越高兴。

“额……我好像只是能读出些希腊文写的书而已。”

我没想到“解读者”能掌握这么多东西，真应该了解了再说出来的。

“没关系！这种东西慢慢学就好，我也是……”

“咳！小六你磨蹭什么，快去买水来！”

雨蝶用命令的语气说。

“……是。”

虽然说这“买水”不需要自己掏腰包，但被人使唤还真不习惯，我应了一声就出了教室……哼，这种人简直就是恶魔一样的存在嘛！

“哇！雨蝶是怎么把校董的儿子变成自己的手下的？！你太厉害了，我听说有个女生天天送他的花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呢！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啊……”

教室里传来云樱夸张的声音。

哼——当然“不可告人”，不然我哪至于这样被她使唤！

不过刚才公孙韩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仅仅是因为我是NOBLES么……不管他了。

大家想喝什么啊，刚才都忘了问……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拿了绿茶回去，云樱抱怨着不喜欢喝，雨蝶到没说什么，只是继续把我忽略掉了，周博宇忽然找到了知音一般一直跟我扯东砍西地聊着什么“‘解读者’应该通晓各国语言”、“我昨天拍到一个美女好像是1年级的”之类的话题，而雨莺带领着大家讨论完剧本后宣布明天上午可以进入排练。

雨蝶真把我当成仆人了……我郁闷地吃完午饭回到公寓。

进门后我特意确定门确实关好了，才放心地洗了个澡后坐在沙发上看DVD。我以欣赏外星人的角度来欣赏电影里飞来飞去力大无比的超人……额，不对……他就是外星人。

不过要是长双翅膀不是更有魅力么，我胡思乱想着。

滴——

是谁呢？我抬手看看手表，只有3点多，林之成在晚上9点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公寓里的……

我打开门，一大束玫瑰出现在我面前。

“进来吧。不过里屋不能随便进。今天我心情不好，是个危险人物呐！”

我猜到了花后面的人是雅琪。

“啊！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她撅着嘴说“进卧室？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啊！”

“上次你不也是这样拿着花来的么，除了你我还想不出哪个女生会把花送到别人脸上的！”

谁是虎谁是羊可不清楚呢！

“哦，是啊！上次我就是这么来的，还假扮了回老虎！呵呵……”

雅琪的脸有点泛红。

“都忘了你是‘倾听者’了，以后在你面前还是要谨慎点好啊。刚才马上就被看破在想什么了呢！”

“哈哈……小六今天下午好像很闲呢！”

她坐到沙发上把长发拨到耳后，美丽的眼睛看着我。

“如你所见……”我指指电视，里面超人正在和美女记者火热地拥吻“实在很闲。”

“那有没有兴趣和美女出去约会呢？”

“地点当然是图书馆喽。”

“你不会也是‘倾听者’吧？怎么我想什么你也知道……”

雅琪惊讶地看着我说。

“因为我是我，所以我知道！”

看见你穿着长袖外套就知道你想找人陪着去看书的。

“啊……是啊，我今天特意加的衣服。”

“你先等会，我去换衣服。”

看书也算是约会么，呵呵……

“好了，出发吧！”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却看见她把外套脱了“你不穿外套去么？”

“可是穿着太热啊，回来时再拿吧！”

她笑着挽住我的手。

“我今天可没穿外套啊！你冷了怎么办？”

“我改主意了，约会地点不在图书馆，还是西边的树林比较好！”

“啊？树林？！”

你刚才明明就是准备去图书馆的，去树林……这不是诱惑人犯罪么！

“你想得倒好，小姐我对付你这样的流氓三个不成问题！”

我脑袋上重重挨了一下，刚才忘了她能看穿别人想什么……被叫成“流氓”了，我冤枉啊！

“没想到着学校里还有这么大的一片树林。”

“因为是山区啊，有大片的树林还不是正常的么。”

她挽着我的手，而我向四周张望着，树林里根本就没有路，看上去我们在漫无目的地走。

“可真是一点也不romantic。”

可这样没有路的话，迷路了可就麻烦了……

“怎么会迷路，整个树林的鸟儿都是我的朋友，它们知道出去的路呐！”她说着，一对不知名的漂亮鸟儿落在我们两个人的肩上欢快地叫了几声“它们向我们问好呢！”

“‘倾听者’还真是神通广大啊！真想也有你这样的能耐……”

我感叹道。

“‘倾听者’的能力是最不好的。”

雅琪说完这句话就一直没说什么，看来是我说错话了。

继续在树林里走了很长的路，我看到了两间瓦房，大的可以住人，小的估计是用来方杂务一类东西的仓库，好像很久没人来过……

走进那间大点的房子，有一张低矮的方桌和几个小凳子，旁边有灶台和做饭用的炊具。里屋有一张床很小，看上去只能睡一个人的样子，上面的床单很新，只是有点尘土而已。屋子里很多地方都落满灰尘，但有些地方灰尘比较少，至少最近有人来过。

“学校里还有这种地方啊？恩……有点romantic的感觉了，呵呵。”

我刚才说错话不是故意的啊！

“这里可能是建学校之前护林人的屋子。建了学校，这屋子也就空了。这里还有把枪呢！”

她翻开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长石板，下面的石槽里放着一把老式步枪，旁边只有一发子弹。

“可能也是以前这里的主人的东西吧。”

“这里作为约会地点很出乎意料吧，你一定猜不到的！”

我盖上了石板，四下看看屋子不很脏，只是有太多尘土而已。

她眨着眼睛看着我，眼角的泪痣让她的美丽脸显得更诱人……

“恩，确实想不到啊，不过跟我出来约会有点浪费了。”

想起昨天的误会，心情一下子又低了下来。

“啊？！你竟然、竟然和别的女生……你竟然这么做！”

雅琪忽然站起来失色地喊出来。

“啊……这、这是误会啊！绝对的误会！我是受害者啊！我……”

果然昨天的事惹出的麻烦还没有完……我干吗这时想那件事啊！

“……算了，她都做到那种程度了你还能有理智真的很不错了。本来就不怪你……”

“呼……还是雅琪理解我……”

雅琪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不高兴的样子，我着实松了一口气。

“说不上什么理解，只是看见得人太多，看见虚假的脸太多。所以对待事物的标准比别人的低了吧……”

她阴着脸说下去。

“雅琪？”

我感觉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倾听者’的能力是最不好的！从小就让我看到那么多本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母亲执着于研究，父亲眼里只有母亲……亲戚间的利益纠纷，店铺老板不真实的笑脸……朋友间因为朋友而产生裂缝，男生只对女生的脸蛋感兴趣……”

“你想的太多了……”

“才没有！这是他们内心告诉我的真实！为什么我要知道这些不该知道的真实……明明、明明是最阴暗的东西……为什么会让我知道！我宁愿被骗也不愿日夜被这些真实围绕！为什么我是个‘倾听者’？为什么你们不会为这些烦恼……呜呜呜……”

雅琪捂着脸哭了，很悲伤地哭着。

“……”

“呜……你们还羡慕这种能力……只有鸟儿才会单纯些……你们都在欺骗着别人！所有人！呜……”

她摔开肩膀上我的手哭着。

“那让你来看看我是怎么欺骗你的吧！看你的‘男朋友’是如何欺骗你到不可饶恕的地步！”

我两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专注地看着她哭泣的眼睛，很正式地大声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别再哭了，看到你哭的时候我已经很伤心了……

“……”

她充满悲伤的泪汪汪的眼睛睁得很大，却没有再说什么。

“你哭泣的样子比所有风景都美丽诱人，因为每一滴眼泪都在悲伤着。但我不想你再哭下去了，不是什么很好的理由，只是看到你悲伤的时候我也会悲伤，仅此而已！”

我大声地对她说。

“呜啊……呜呜呜呜……”

“……”

她到在我的怀里大哭起来，我没想到她哭得更厉害了。

真是个傻孩子……尽管我听不到别人面具下的真实，可我们要面对的人的言行是一样的呐，对你说谎和对我说谎有什么不同呢……不过是了解得更清楚一些不是么？

一句微笑着的“早安”不管有着什么用意，但它还是句甜美的“早安”啊！

“仙女正在夜空闪烁呢……”我低声说着。

（PS：仙女座秋季上半夜很大也显眼的星座）

“我从上学以后就没有再当着谁的面哭过了……”

“……”

我看着雅琪挂满泪痕的脸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

她的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我问。

“这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么。”

“我有点看不透你了……”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透明吧。”

我不知怎的就冒出一句话。

“啊！几点了？！”

雅琪终于注意到时间的问题了。

“10点半。”

“那我们11点前回不去了！”

“恩……”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呢！”

“直到刚才我说的话你还是一句听不进去啊。”

“额……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这么美好的约会我还是第一次呢，还是跟你这么漂亮的女生一起。”

我搂紧雅琪的肩在她耳边轻轻说。

“……啊……你有提到过仙女座？”

她的脸一下子变红了，过了一会看着夜空说。

“恩。”

“你看那边是英仙（珀尔修斯）座，那个是飞马座……”

她指着天空自顾自地说着，像个数星星的小孩一样。不对，就是一个数星星的小孩……

“北边是仙女的母亲仙后座，再向北是他们的国王仙王座……”

我并没有看天空，而是看着那比漫天星光还美丽的脸……凭着自己对星空的了解继续说下去。

“这里视野太小怎么能看到北面的仙王……”

她转过头来发现了我正注视着她的脸。

“哦……我是说位置，位置！没有说我们这里能看到……没有……”

糟了，被发现我盯着她看了！啊！我想这个做什么……

“……”

“我是……那个……是想说……”

我手忙脚乱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喜欢我么？”

她小声问我。

“……喜欢。”

“只要喜欢就够了。”

她躺在我怀里继续望着夜空……

雅琪躺在我怀里了不知多长时间（手表告诉我是不到半个小时，可我以为要有一个小时以上……真的很累）。

她问我今天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我说你的反应还真快，半个小时前我就告诉你已经回不去了。

她忽然站起来说我去点灯，结果一下子扑在我身上——不仅她腿麻了，我的腿麻得也快不能动了。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起身回到屋里点上了油灯。

请各位不要问我的情况……我的腿还在麻……

“你也该睡了吧！”

我在屋门口问她。

“恩呐！你不睡么？”

“额……我再看会星星……”

其实应该是我的腿再麻一会，还好她在屋里看不见我想什么。

“过两天我们一起去学校的圆顶室看星星好了！”（圆顶室：安放天文望远镜的半球形有可活动窗户的建筑，很多高中都有。）

“这里空气比较好哈……”

“腿麻就进来找个凳子坐啊！”她走到我面前弯下腰大声说“死要面子！”

“啊……哈哈……哈哈哈！”

结果我还是被看穿了……我挪动进屋里拿了个凳子继续坐在门口。

“我睡在里屋，你不能进来啊！”

“是！像我这样的流氓，小姐你对付三个都不成问题的……”

我进来关上门，自己一个人对着快烧完的油灯郁闷着，可我睡哪啊？

“反正你不能进来！”

“知道了……”

5分钟过去了……

“小六！”

“怎么了？！”

屋里传来叫我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事的样子，我条件反射似的（其实就是条件反射？）冲进屋去，尽管我刚才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不着……”

雅琪坐在床上低着头小声说。

“……”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打扰我睡觉了！

“才第一次，哪有第二次！”

她把我想的也当成我说的话了……

“两天前中午是第一次……”

“你怎么什么都记这么清楚啊！”

“要是你，你该不会是忘了你自己做了什么吧……”

我靠在门边无奈地说。

“这……”她捂紧领口说“不行！”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真是的。”

油灯刚好烧完，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

“啊！不行！！！”

“总之没事不要随便叫我啦！困死了，唔……”

我打了个哈欠回到桌子旁准备继续睡。

“那个……小六？”

“恩？”

“你进来睡吧？”

“恩，不了……别聊了大小姐，睡吧，啊！”

啊欠——我好好的怎么会打喷嚏呢？

“叫你进来啊！”

“哦！到底怎么了？”

“害怕……睡不着……”

“……”

“你上来陪着我……”

“哎……完全就是个小孩嘛！”

我爬上床坐了下来。

“不许走！”

她把头枕在我的腿上，用命令的口气说。

“是，副会长大人！”

基本上与此同时的1214公寓里……

“啊……这家伙竟然背着我做这种事！绝对……”

“妹妹好像看到了有趣的事了呢！”

“这很有趣么！”

“我也能看到啊，很有趣呢”

“姐姐！”

“还不是怪你这两天那么对人家啊……哈哈……”

“哼……见到他有他好看！”

“算了，有姐姐陪你玩还不行么？”

“哎呀！姐姐……”

“呵，妹妹敢反抗姐姐了啊！”

“哎哟！痛痛痛！”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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