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范柔和范闲自幼养在澹州,但是他们的境况总是有人会汇报到京都范建这里的,所以即使从未相见,范建也是了解范柔和范闲姐弟的。
“父亲。”端庄收礼,这是范柔。
“父亲大人。”飞扬跳脱,范闲一贯如此。
范建看着他们姐弟,尤其是看着范柔,之前底下人就一直说范柔长得像宫中的那位,范建虽然心里有了个大概模样,但是等真正见了范柔,范建才明白探子口中的相像是什么意思。
范柔的容貌自然是天下难寻的,就是范闲日日相对,看了十几年,也依旧时不时的会被惊艳一番,范闲生的就是不错的,清新俊逸,丰神俊朗,不知胜过多少京都世家子弟,但是站在范柔身边,好像顿时也就普通了许多,由此可见,范柔容貌之盛,到达了何种地步。
范柔的五官精致大气,鼻梁高挺,弧度完美,薄唇不点而朱,只是略带一些刻薄之感,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但范柔生的最妙的却还是她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和叶轻眉几乎一模一样,上挑的丹凤眼,不过不同的是叶轻眉的眼中总是悲悯温和的,如一汪清澈的泉水。而范柔不同,她的眼中总是冷着的,清冷高贵,带着些高高在上的轻蔑已经自矜,叶轻眉的眼中是一汪清泉,而范柔的眼中却是一处深潭,表面上平静无波,但其实暗潮汹涌,更像那个人。
范柔之美是那种张扬明艳,肆无忌惮,极富攻击力的,她的美从不是内敛的,而是咄咄逼人,粲然夺目的。
“父亲。”范柔看着范建看着自己的目光,这目光太复杂,思念有之,惊讶有之,沉思有之,疼惜有之,但是这好像并不是一个普通父亲看见自己的女儿该有的目光。
“柔儿,长大了,越来越像你娘了。”范建好像回过神来了。
“是吗,”范柔想到之前打听到的关于叶轻眉的事情,“我娘她一定是个妙人,不仅生的好,性情也是极佳的。”
“她呀,确实是个妙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娘那样的女人,”范建想着那个记忆深处的女子,“算了,先不提你娘了,日后有时间再慢慢说。”
“好。”
皇宫之中,庆帝正在看监察院的探子送上来的情报,上面提及的就是范柔和范闲姐弟,还附有他们的画像一张。
范闲生的更像叶轻眉,尤其是眉眼之间,那份神韵几乎是如出一辙,而范柔,庆帝想着自己那时候在庆庙见到的一身朱红色衣裙的少女,范柔更像他,无论是容貌,还是那份气度,都更像庆帝。
“范柔,”庆帝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他觉得柔这个字是不配她的,“范柔。”
“陛下。”候公公进来了,手上还拿着监察院的情报。
萧芷蕴,近十年来一个新崛起的商人,她手下的商铺,近些年积累的财富愈加庞大,萧家商铺的威名也是越加的响亮,前几年更是雇了好几艘大船出海,打通了海上的商路,赚的盆满钵溢,颇有当年叶轻眉起家时的样子。不过萧芷蕴和叶轻眉也有不同之处,萧芷蕴的产业遍布天下,其中尤以酒楼客栈之多,甚至也不乏风月场所,至于其他行业,也都略有涉及。
其实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商人的话,庆帝和监察院也不会多上心,只是这两年随着萧芷蕴的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国库一年所收缴的税收居然有三成以上都是萧家店铺缴纳的,她手中的财富人脉也已经达到了不忍忽视的地步,如今萧家商铺这幅鼎盛模样,着实勾起了庆帝一些不好的回忆。
“她进京了。”
庆帝思绪一转,反手从一旁拿起弓箭,对着常年挂在殿中的盔甲就是一箭。
“那就看看她想干嘛。”
“李云睿是太子那边的人,”范柔听着范建说起长公主李云睿,听说她支持太子,“明面之上支持的那种。”
“怎么了吗?”范建看着范柔想事情的模样,一时有些不明白她的想法。
“没事,您继续说,我再想想。”范柔确实在想一些事情,她在想李云睿的行为举动。
“所以,父亲把我和姐接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娶长公主的女儿,”范闲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身上突如其来的这份婚约,范柔告诉他的,至于范柔是从哪里知道的,范闲其实也不是很清楚,“私生子娶私生女,倒是般配。”
“反正,不管如何,我是不会娶那个林家郡主的,不管她母亲是不是长公主,不管娶了她会有什么利益可图。”
“你过来。”范建转身走到第一排书架的后面,“你看看这些,是有关内库这些年所有大事的记载,等你看完之后,知道了内库有多富有,你再来说这句话。”
范闲接过那两本书,然后随手递给了一旁的范柔,让她看着,自己继续和范建说着自己的婚事。
范柔看东西很快,这是她的天赋,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甚至只要是听过的东西,对她而言就可以记一辈子,小时候范闲不知道多羡慕她这个天赋。
叶轻眉的内库,范柔早闻其名,也想过内库的强大,但真正看到了内库的近些年的大事,范柔才明白,内库之财固然可怖,但是真正人范柔动心,想要把内库夺回手中的确是遍布天下的内库商铺,背后所组成的一张缜密的囊括天下的情报网。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商铺而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我不喜欢这种被安排好了的人生。”
“父亲,”范柔看着范建的脸色,显然范建现在的心情绝对不好,甚至是有些生气的,她上前一步,把范闲护在自己身后,“阿闲不想娶,您又何苦逼他,为了一个外人,伤了父子情分可不好。”
“内库财权至关重要,这是你娘一生的心血,如今这样好的夺回内库的机会,岂可放弃。”范建对着范柔含笑的双眸的时,怒气明显收敛了不少。
“我知道,这内库确实重要,”范闲看了一眼范柔,他知道范柔说这句话,是代表她也对内库动心了,“但是内库在重要也不过就是一个商铺,一堆银钱,难道那些东西,比阿闲日后一生的幸福都重要吗。”
“父亲,我知道您是疼我们的,想要让阿闲做个富家翁,安稳一生,想要我我可以在阿闲的庇护下也自在的过完一辈子。可是我想,若是母亲还在,以她的性格,想必也是不愿意阿闲为了一个商号而搭上一生的。”
“更何况,内库财权,女儿看上了,”范柔看着范建直视她的目光,眼中温柔谦顺之意更甚,好像她当真是个孝顺谦卑的女儿一般,“女儿不在父亲身边,所以想必父亲不了解女儿的性子,我看上的,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或者拱手与人的时候。”
“所以,父亲不若就遂了阿闲的意思,允他退婚,至于内库财权,就让女儿来想想办法。”
范柔这一番话,即使语气温和,神情柔顺,但是这只会显得她更加的狂傲,范建看着范柔,她眸中好像还似一片深潭,但是现在却隐约可见一份高高在上的傲慢和万事妥当的笃定。
范建觉得他刚刚的判断有些错了,范柔到底也还是叶轻眉的女儿,她不仅仅只是单纯像叶轻眉或者宫中的那位之一,范柔的身上有叶轻眉的随意自在,也有那位的城府深沉。
“罢了,随你们吧。”
“多谢父亲。”
“谢谢爹。”
“父亲,还有一事,”范柔不认为自己和范闲进京时的小动作可以瞒过范建,“不过想必父亲也已经知晓,滕梓荆随我们一同进京了,他身上刺杀一事,疑点颇多,还望父亲多加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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