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肖战看着面无表情的肖母，心里有些发虚。
“呵，”肖母冷笑一声，“你还认我这个母亲啊？”
“不是，”肖战连忙解释，“我怎么可能不认您呢！”
肖母这才缓和了脸色，严肃地看向肖战，“战儿，不论怎样，都是我们肖府的家事，一直叨扰王爷是否欠妥？”
“这……”肖战扭头看一直端坐着沉默不语的王一博，又看向肖母，“是我太任性，考虑不周了。”
肖母这才态度亲近起来，微微笑道：“战儿，先跟母亲回府，我们好好说清楚。总不能你一直住在王府，把家里全抛下吧？外人已经在看笑话了。”
肖战第一反应便是去看王一博，却见王一博还是沉默，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战儿！”肖母不由得心里来气，“你是王爷什么人，不必事事都听王爷的吧！我们已经烦扰了王爷，今日便早些跟母亲回去。”
王一博这才微微笑起来，看向肖母道：“一博与阿战亲密无间，夫人是不必客气的。不过夫人说的对，这事情确实要说清楚。”
肖母听了直皱眉，只能勉强笑道：“那便先带走战儿了，谢王爷成全。”
肖战这才站起身，偷偷看了一眼王一博，却见他对自己安慰一笑便突然安心地跟着肖母离开了。
“破风，盯好肖府。”
“是。”
“战儿，你永远是我与侯爷的儿子，那些事是凌儿对不住你。”肖母拉住肖战的手，展现出心里真正的忧愁，“不过，你也不能一声不吭就离家啊，母亲和侯爷都担心的很。”
肖战反握住肖母的手，笑道：“是，战儿总是闹小孩子脾气，是战儿的错。”
肖母眼里泛着点泪光，抽出手抚摸肖战的头，感叹道：“战儿真的长大了。”
“嗯，长大了。”肖战就着肖母的手，用头蹭着她的掌心。
肖母噗嗤一笑，“刚说长大了便向我撒娇，你几岁了？”
肖战心里复杂，面上却不改，索性接着蹭，甜甜笑起来道：“战儿三岁啦。”
“你啊，”肖母戳戳肖战的额头，突然落下泪来，“难怪凌儿喜欢你。”
肖战身子一僵，脸上的笑也顿住了。他现在，究竟是何身份？肖府养子？往日里吃喝玩乐顽劣成性的公子哥？如今事事小心句句在意的肖府独子少年将军的心上人？一个被弟弟觊觎已久的哥哥？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你和凌儿的事，你们好好谈谈，父母亲都不愿多管。是我们的错，我们教错了儿子，让他存了这些不干净的心思。战儿啊，父母亲不想逼你，我们不想啊！”肖母越说泪珠滚落的越是厉害，肖战心里发疼，紧紧搂住了肖母。
“母亲，”肖战眼里也是湿意，声音发抖道：“我不怪您和父亲。真的，你们都是最好的父母。给了我那么多，我怎么能怪您！”
“唉，”肖母拍拍肖战的背，凄凉道：“那你看看凌儿吧，他好歹……好歹是你弟弟对不对？”
肖凌？
等肖战独自回到自在阁，看见肖凌笔直地跪在台阶下。腰挺的直直的，嘴唇紧紧抿着。
肖战缓缓走近，俯视着肖凌，平静道：“肖凌。”
肖凌早就看见了肖战，竟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抬起头看着他，回了句，“哥哥。”
肖战也不喊他起来，自己也不动，还是平静地迎上少年的视线，“你还想拿我当哥哥吗？肖凌，我与你只能是兄弟。”
肖凌惨然一笑，良久俯下身跪拜行礼道：“肖凌见过哥哥。”
肖战心下一动，终究是叹了口气，弯腰扶着肖凌胳膊，“小凌，你先起来吧。”
一滴泪滴在地上，少年缓缓直起身子笑道：“多谢哥哥。”
肖凌站起来时身子歪了一下，明显吸了口气。肖战一愣，转身道：“回去记得敷药，今日晚了，哥哥先歇着了。”
肖战走进屋中，转身关门时与肖凌一下子对视，原来少年还站在原地。
“我弄丢你了吗？”少年的脸在渐渐合上的门缝中消失，突然响起的那抹哭腔也被隔绝在外。
肖战盯着紧紧合着的门，在心里回答：“你没有弄丢哥哥，只是不是以前的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