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惜别，女战士起航

当一抹朝霞透过窗帘的间隙洒进屋内，杨月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酒后的失态，慵懒地侧过身，拉开窗帘，甜甜一笑，让自己沐浴在阳光之下。今日天气晴朗清新，太阳斜斜地射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岛上的树枝还留着隔夜的露珠，微风柔和凉爽地轻拂着。天空蓝的澄清，蓝的透明，她缓缓起身，将发髻高高盘起。天鹅颈缠上浅绿色的丝巾，换上最适宜的绿色雪纺连衣短裙，衬得她既清纯又高雅。然她炯炯的目光，纤细腰间缠绕的湘剑闪闪发亮。白皙修长腿下，浅蓝色丝鞋里掖藏的匕首，虽不显一丝的锋芒，也丝毫不能掩盖她女战士的飒爽英姿。

终于，到了结束一段旅程、又开启另一段旅程的时刻。收拾好行李，她爱怜地看了看所处的房间，又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环视客厅，普利西正酣睡在沙发上，睡得很死很沉，想来是疯狂太久，终于累了罢。屋内一片寂静，喧嚣散去后，只剩下一片沉睡的气息。

“普利西，你是个好女孩，要好好爱自己。我要走了，我一定努力找到艾斯。当我见到艾斯，一定把你的事情告诉他。我们也会永远记得你。我等不到约翰老师回来就要启航了，替我向他老人家问好。祝你幸福！祝约翰老师健康长寿！——杨月留。”她不忍叫醒沉睡中的普利西，便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背上行李便悄声离开了。

走出大门，频频回首——在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木屋里，留下了好多好多，痛的，酸的，苦的....到头来，都是微甜的回忆。

径直跑向红心潜水艇，临行前一定要跟他们告别，毕竟，这些日子里的同舟共济，早就让她和红心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朋友们，都在吗？”跳上船便喊道。不一会儿，听到声音的红心齐刷刷从房里出来，大家都热情地招呼着杨月：

“美丽的小天使！”佩金激动的小碎步挪向杨月，两眼爱心，一个劲地把鼻血往里吸，周身尽围绕着粉红色泡泡，“请跟我们一起走吧！”

“你个色鬼！”夏琪不屑撇一眼佩金，转向杨月，笑嘻嘻邀请道：

“不过说的也是，杨月姑娘，跟我们走吧，大家都可喜欢你！”

“对，你还救了我们船长呢！”贝波上前一步，友好的朝她伸出手。

“加入我们吧！杨月姑娘！甘愿为你做大餐！”厨师班杰明赶紧附和。

“加入我们！”

“....”

想不到红心伙伴们如此盛情的邀请她同行，杨月感动极了，热泪盈眶。然她已有归宿，只能笑着流泪，轻轻摇头道：“杨月谢谢大家的心意.....只是，我已是白胡子海贼团的女战士，身上还背负着整个白胡子家族的命运.....虽然，杨月不能加入大家，但以后若有需要我的，请尽管开口....各位，这些日子，谢谢大家了！”她娓娓道来，流着泪深深鞠躬，佩金抢先一步上前扶住了她。她盈盈而立，目光一一流连着每一个人，却不见三人的身影：

“伊兰，伊兰姐姐呢？还有琴儿，还有...”她顿住，欲言又止。

“妹妹，姐姐来晚了！”伊兰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刚睡醒，穿着睡衣，踉踉跄跄从房里出来，一把抓住她胳膊就往房间里扯：“来，跟姐姐进来。”说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伊兰这番举动神神秘秘的，杨月不由得一愣。

伊兰拉着杨月坐下，语重心长：

“妹妹，你要单独出海了？怎么走呢？下一站去哪里呢....你是不是，准备去找波特卡斯.D.艾斯？”

“是的！我要单独出海。前几天白芷乌的朋友们说北边港口有艘船可以直达我想去的地方：阿拉巴斯坦，我朝思暮想的艾斯，一定会去那里.....姐姐，这些天，多亏你照顾了。我知道那条红裙，都是姐姐为我缝制好的....”

伊兰不禁长叹：“哎！要说照顾，你和船长之间相互照顾的最多了……”

杨月一怔，只感到脸颊发烫，尴尬地笑着摆摆手：“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罗，他是琴儿的！我和罗.....”她忽然感到喉咙被掐住，说不下去—-她和罗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吗？虽然那几次极度亲密的触碰，除了尴尬的意外，都是他主动为之....然她敢说自己内心没有一点波澜吗？不，一切都有先来后到，她已经先有了艾斯！更何况，琴儿那么喜欢罗，她怎么可以夺人所爱.....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在发抖。

“妹妹？你在想什么？”

杨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回了过神：

“没什么。姐姐，你帮我个忙呗。”

“嗯？”

“让琴儿上船。”

“唔...只要她愿意，没问题。”

“还有—-”

“嗯你说。”

“帮我撮合罗和琴儿，要知道琴儿.....”杨月话只说出去一半，伊兰却一个劲叹气摇头：

“我说妹妹，难道这些天你都看不出来？船长他——这么说吧，这事别说我做不到，就是船长本人都做不到。他可是死心眼一个，认定什么就是什么，说一不二。”

“哦……这样。”她不再说什么，心里说不清是喜是忧。等等，喜？她怎么可以感到“喜”？！她可是琴儿！她被自己这一念想吓得脸色发白。伊兰更加莫名其妙：

“你今天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伊兰姐姐，我要走了。还得去见见琴儿。”她起身就要迈出房间，却愣了愣：

“那什么....罗呢？他还没起吗？”

“船长.....他一直醒的最早了。我想，他是不愿和你告别的。”伊兰怔仲着，深深地看着杨月。

杨月一怔，忽然觉得心好痛！紧咬着嘴唇，双腿颤抖着走了出去。伊兰忽然高声朗道：

“杨月，你可知：琴儿，她长得真像我逝去的姐姐！”

告别了红心，杨月翻遍整艘船，找遍附近每一个角落，始终找不到舒琴的身影。眼下离开船的时间越近，只得大步赶去北边港口。除了舒琴，她还有一个遗憾便是：罗。然她并不知道，罗虽未曾和她告别，却透过窗户的缝隙，贪婪的，痴痴的望着她，甚至留恋着她最后一抹身影——分别，真的太痛苦了！他不敢保证，倘若见了面，他会不会失去最后的理智，强行将她留下.....他爱她，所以必须尊重她的一切决定，哪怕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痛苦——谁叫咱是男人呢！

惊喜总是接二连三！当她匆匆赶到北边港口之际，却是受到了群众的夹道欢送：白芷乌岛居民们排成两列长队，各立红毯两旁，高举着彩旗，欢呼着，跳跃着。红毯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漂浮着一艘素色小帆船！

杨月惊地说不出话，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新上任的镇长老人热泪盈眶，上前紧紧握住杨月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半响，才哑声道：“杨月姑娘，谢谢你把我们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这船，是我们大伙连夜赶出来，不大，但设备是齐全的。还有阿拉巴斯坦的永久指针，都在船上了。算是小礼物，不成敬意.....说来惭愧，姑娘救了大家，可我们...现如今这状况...却只能为姑娘做这么点....”他说不下去，伤心地抹泪。

杨月连忙说：“不不，老人家可别这么说。杨月知道，白芷乌历经十年的摧残，必定遍体鳞伤，大家都捉襟见肘了，还为我们开那么久宴会，甚至还送杨月这么好的一艘船！杨月已经不胜感激了！真的非常谢谢你们！”

大家簇拥着杨月上了小船。果然是应有尽有，还有一张小床，简直就像个小房子了！锅碗瓢盆，就连灶台都有，虽不是明火，做饭也不成问题了。对了！阿拉巴斯坦的永久指针！“哇！”杨月开心地大叫，跑出来随手抱住一个老奶奶，又转身抱住一位小姑娘—-她大声宣布：

“各位！你们送我的这艘船，是我出海以来得到的第一艘船！也是白芷乌岛的重建后的第一艘船。新的开始，新的希望。我想取名为“希望号”，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太好了！”

杨月含泪笑着，朝大家挥手道别，收锚，准备扬帆起航。这些天，她跟贝波学了些航海术，加上永久指针，足以支撑她到达阿拉巴斯坦。忽然熟悉的声音传来：

“月儿！等我！”舒琴提着一个袋子，艰难地朝她奔来，头发散成一团，满头大汗，看样子已经用力跑了很长一段路。杨月惊喜极了，拼命朝她挥手大喊：

“琴儿！我在！我在！”喊罢，慌忙收帆再抛锚，朝舒琴奔去。姐妹俩紧紧相拥，杨月哽咽责怪道：“你个可恶的小东西，老娘都要走了，找你半天都不见个影子！你简直过分！刚加入红心就不认我这个姐妹了吗！”

“红心.....不，月儿。我不会加入红心。”

“什么？！”杨月惊了一跳。

舒琴微微一笑，便把口袋递给杨月：“诺，我在镇上给你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你呀，像个男孩子，粗粗糙糙！”

杨月木木地接过口袋，没多想，下意识脱口便说：

“那要不你跟我一起？你要不要加入白胡子海贼团？”

“我不属于红心，更不属于白胡子海贼团。我要留在这里，等真正属于我的。”

“我就知道你不想加入白胡子.....等等...你刚才说，你不属于红心？真是奇怪，你不是昨天还口口声声....”杨月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一副很懂她的样子，“哦！搞半天你不想当海贼啊！哈哈.....那当时克比让你去做海军，你不跟着？”

“克比？那个我给他包扎个伤口就羞涩难以自持的小男生？不，那也不属于我.....呵，”她浅浅一笑，深深看着杨月，“月儿，我的悲哀，你怎么会懂？”

“嗨呀！你就是这点不好，忒矫情了点！好端端跟你告别，整得跟琼瑶剧的悲情女主似的！好啦好啦，老娘要去找艾斯哥哥喽！来，抱一个！”

二人再次相拥。半响，舒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墨绿色香囊，中间秀着白胡子海贼团的标志，右上角娟秀着一朵小小的粉色腊梅花。盈盈递给杨月：

“月儿，这是我连夜赶出来的。你二十三岁的生日都过了，我一直想送你个礼物.....唔...月儿，好舍不得你！”

“耶—-漂亮漂亮！琴儿果然心灵手巧呢！好琴儿，你留在白芷乌岛也好，这里很多珍贵药材，适合你这个小中医...你和白芷乌，正好互相需要了。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也是一种福气呀！也不用非得做个脑袋绑在腰间的海贼，对吧？！”

“月儿，你说的对，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方式多种多样.....何苦非要出海，做海贼或者海军呢？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弱者，”杨月一凛，舒琴嫣然一笑——“再见了，月儿。要保重！”

望着杨月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

番外之杨月通话艾斯：

伟大航路上，一艘小帆船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今日阳光明媚……今夜多云转晴....去！老娘尽唧唧歪歪些什么！”

此刻的杨月已经在电话虫前，神神叨叨自言自语了两个钟头，总算是鼓起勇气拨通电话——

“喂—-哪位？—”接电话的居然是位尖嗓子欧巴桑！电话虫模仿的一副牙尖十八怪的嘴脸。

杨月一愣：我明明打的是克比给我的艾斯电话啊？

“哪位—！”尖嗓子再度响起。

“请问您是谁！我明明打的是波特卡斯.D.艾斯的电话啊？”

“波特卡斯.D.艾.....天哪！那个白胡子二队队长！天！天！...”

杨月“砰”地挂上电话！是这个号码没错，我不会记错的！克比这家伙，居然给我个错误的号码！浪费老娘半天表情！

可是这样一来，要怎么联系上艾斯？....哦对了！上次不是捡到一个电话虫，他前女友打来被我接到那个....后来艾斯答应我时时刻刻带在身上....哈！还好老娘对数字有天生记忆神力！打吧—-

不行不行！老娘得重新拾掇心情....

对了！先打个电话给马尔科大哥，问候一下老爹！

“谁呀？”电话那头传来马尔科慵懒而带有些少年味儿的声音。

“马尔科大哥！是我，杨月！”

“月儿啊！丫头，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立刻振奋起精神，“你在哪里？你这丫头，打电话频率越来越少！有段时间生命纸都快烧没了，真急死我们！”

马尔科大哥一连串的关怀下，杨月忍不住泪目，哽咽着说：

“大哥，我一切都好，老爹呢？老爹好不好？还有大家，乔兹，皮斯塔.....还有威廉尤里他们....大家都好吗？”

“好...都好...老爹要给你说—-（白胡子接过电话）古啦啦啦啦，月儿，我的傻孩子，在外面玩的可开心？玩累了就回来吧！”

“老爹，我可开心啦！每一天都开心地不得了！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呢，还没找到艾斯，可不能打空手回来呀！老爹，您要保重身体哦！对了，我在一个叫白芷乌岛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叫“贝稼拿”的药材，好的不得了！我到时候一起给您打包带回去！”

“老爹，女战士来电话啦？快！让我说！”电话那头传来乔兹粗犷的嗓音—-

“月儿，女战士，你可自个逍遥去了！赶紧给老子回来！”

“是是是—-乔兹队长～我听你的，肯定会回来，但不是现在哦。一定要把艾斯打包带回OK？”

“那可不行！艾斯那小子我管不着，但你必须回来噶，可让老子担心的！”

“哟—-那么担心人月儿？你该不是—-”电话那头皮斯塔又在挑衅乔兹，电话虫挑眉，嘴边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模仿的微妙微翘：“月儿，快回来吧，船上有人可担心了——”

“老子！”乔兹恼羞成怒，电话虫瞬间暴跳如雷，电话那边又传来击打的声音，以及马尔科无奈抬高的嗓门：

“我说你俩！别把船打坏了 ，给萨奇找麻....”马尔科忽然意识到什么，喉咙里再发不出声。电话那头忽然一片寂静，静的好可怕......

杨月心好痛，一瞬间泪流满面，努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月儿，你哭了？”是威廉的声音。

“没，我没哭....呵，我怎么会哭呢！”慌忙擦去泪水。

“嘿！你这娘们家家，别逞强行不？别忘了电话虫可以模仿表情？我们都看到了！赶紧回来！你个姑娘家家，太逞强了将来可没人疼—”尤里凑过来尖声骂道。杨月一瞪，随即浅笑：

“我才不担心没人疼呢，看，你们都那么关心我。”

“月儿，你赶紧回来！”

“月儿，你别逞强了！找不到艾斯就找不到，赶紧回家！”

“月儿...”

就这样，大家争先恐后地抢着电话，足足打了三个小时。挂了电话，杨月很长时间都不能平复好心情，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温暖....以及...无尽的悲痛：萨奇，大家都没忘记萨奇，就像马尔科大哥，总觉得萨奇还活着！萨奇为了保护她而死！她心里涌起无限的恨，恨黑胡子，甚至，恨自己.....此刻，她竟有些犹豫，要不要阻止艾斯？不！老娘必须理智！黑胡子太危险了！必须阻止！可我...实在太难启齿了！要不还是找到艾斯当面说？呼，不管怎么样先打个电话总没错……

又一小时后，终于鼓起勇气拨通——

“布鲁布鲁—-嘛，你好呀，请问是哪位？”

“队...队长....”

“哈！月儿！你这是怎么啦？有些时日不见，变得这么生分？”

“唔...队长...”

“咳咳咳！叫名字—-你真是的！”

“艾斯....我....那什么...”

“月儿，你到底怎么啦？怎么吞吞吐吐？”

怎么办怎么办！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嗯？月儿？还在吗？”

“在！在！我在！那个...艾斯，你赶紧回来！”

“月儿？你？”

“快回来吧！大家都想你！我也....”

艾斯脸一红，心里一阵狂喜，却故作疑惑：

“你也，什么？”

“我....艾斯，你明知道....你坏！”天！我他妈撒什么娇啊！杨月啊杨月！说正事！说正事！

“哈！就坏！月儿，我的女战士，你不知你这话给我打了多少气，有你这话就足够了。月儿，你放心，我给你保证，你的艾斯一定“平安凯旋捉拿蒂奇归来”好不好？”

你的艾斯....好暧昧！这回杨月真的脸红了，可她心里甜如蜜。她轻唤：

“艾斯....”

“嘛，月儿，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过的好吗？哈哈！尤里那几个二货有没有烦你呢？哦对，老爹身体怎么样了？”

“我过得可好，老爹身体也还好，就是很想你....艾斯，他们都好暖好暖！大家都想你了！”

“哈，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大家了。月儿，让老爹接电话好吗？”

“好...啊不！不好！我...我...我都准备睡了....唔，艾斯....想你...”慌忙找个借口搪塞。

“我也想你们...想你...月儿....嘛，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哦。好好保重身体...晚安月儿！”

“晚安....艾斯。”算了算了！电话说不清楚！老娘认了！大不了当面说！

挂了电话，艾斯拨给老爹，马尔科接电话：

“老爹，我是艾斯。”

“艾斯，我是马尔科，老爹睡了。你在哪？快快回来吧！你知不知道月儿都一个人出海找你了！”

“嘛，我在阿拉巴斯坦......什么！月儿一个人出海找我！”艾斯猛地一颤，手一抖竟拿不稳电话，“哐铛”一声，电话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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