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公务员考试

三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虽然警方下了很大功夫，可分尸案却并没有什么进展，除了知道死者名叫川村诚一，现年35岁，职业为建筑师。佐藤警官倒是每周日都会准点去图书馆为恪补习。作为一个在18岁就拿到了耶鲁大学历史学硕士文凭的家伙，这次备考的难度对恪而言并不算太大。而两个人的关系，也在超过十次补习中慢慢熟稔起来。

8月8日，月曜日。

看着帝丹高中的校门，和加奈一起陪同恪参加考试的小兰笑着说：“怎么样？有没有一种要重新上高中的感觉？”

“完全没有……”恪翻了翻白眼。他这辈子哪上过什么高中，小学毕业就被家里人弄到庆应去读书了。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平稳一下紧张的情绪。接着抬腿向学校内走去。

三个半小时后，上午的考试就结束了。恪走出了帝丹高中，在校门口附近的一家甜品店里找到了三个姑娘。她们面前的杯子里已经没有了甜品，可以想见应该是来了很久。至于他已经走到她们附近却并没有被发现，只能说佐藤警官正在讲的她在工作中的故事很吸引人。他径直走过去，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坐在了佐藤警官旁边。也终于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考试感觉如何？”佐藤警官移开有点挡住恪的甜品杯，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感觉还不错。题目不算很难，主要是考知识面的广泛程度和对某些复杂问题的理解程度。”恪轻松地说。

“嗯～？难道不应该感谢美和子姐姐连续三个多月每周不辞辛劳地陪你跑图书馆吗？”加奈将头用右手撑起来，撩起后颈的长发，露出计划通的笑容。

“当然。”恪毫不犹豫地回答，丝毫不给自己比较腹黑且喜欢搞事的妹妹以可乘之机：“等今天下午把最后一个项目考完，我就该准备答应过佐藤桑的事情了。当然，还欠佐藤桑一个人情。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会不遗余力搞定它。”

“任何要求都可以？”

“任何要求都可以。”

“啊喏，加奈酱，你这样帮佐藤警官敲诈你哥哥真的好吗？”小兰眨了眨眼睛，有些想不明白。

“当然没问题了！美和子姐姐长得又漂亮，人又好，一起坑一把哥哥肯定吃不了亏。”加奈解释道。

“你什么时候和佐藤桑的关系好到可以直接喊名字了？”恪对加奈和佐藤警官之间迅速发展的友谊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再说坑我不吃亏最应该感谢的难道不是我本人吗？”

“秋山君更应该关注的难道不是当面被自己的妹妹算计吗？”佐藤警官也笑着打趣。

恪扶额说道：“早就习惯了……她要哪天突然特别老实，要么就是受到了打击，要么就是正在筹划一个巨大的阴谋。”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毫不留情编排自己妹妹的无良兄长大人呢。”佐藤警官笑得很是开心。

“咳咳，哥，我决定了。就冲你刚刚在美和子姐姐面前说的那些话，我一定要把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全部吃光！”加奈恨得牙痒痒，鼓着脸蛋气呼呼地说。顿了一下，她朝服务员招了招手：“不好意思，请再来三份可丽饼，然后再来三大杯冰淇淋，最贵的那种！”

恪翻着白眼：“吃吧，吃吧。晚上拉稀摆带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略～”加奈不甘示弱地回了一个鬼脸。

“嘻嘻，为了坑表哥你一笔，就算拉肚子也是值得的。”小兰也笑着替加奈说话。

“那，秋山君，我也不客气了？”佐藤警官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戏谑地说。

“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就别装作征求同意一样用疑问句了。”恪无奈：“你们吃这么多东西，午饭怎么办？”

“在面对甜食的时候，胃的容量可是无限的。”佐藤警官理直气壮地回答，两个小姑娘也在一旁理所应当似的齐齐点头。

恪双手一摊，彻底无语。

午饭后，恪在候考区小睡了一会，为下午最后一个项目的考试养好精神。下午的科目是东亚历史，而东亚历史的绝大部分内容都逃不开和天朝的关系。这对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的秋山恪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更何况他前世本就是一个天朝人。

“请选择下列选项中属于汉武帝所为的内容。”看到这道题目，他不禁哑然失笑。这道题在天朝就连初中生，甚至是一部分小学生都会做。他默读着选项:“A.任命王安石变法改革国政。B.继承宋和金的制度，废除科举。C.重用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D.讨伐台湾郑氏，统一中国。E.尊崇南印度来的僧人达摩，保护禅宗。”他摇了摇头，随手画了一个“C”。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他停下了笔，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和个人物品，随即离开了考场。这时，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还剩下整整一个小时。

他走到教学楼门口时，看见教学楼另一边也走过来两个年轻人，走在左边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人，此时他正在愁眉苦脸地对走在右边的那个略微有些矮又有些微胖的人说着什么。另一个人笑着，似乎在安慰他。靠的近了，秋山恪听得也清楚了一点。

“这就是国家公务员考试啊，真的有够难。”

“嘛嘛，毕竟是选拔公务员啊。”

“我也知道我很笨，所以只报了个II类，可还是感觉很糟糕啊。”

“打起精神来吧，高木君。你觉得难的题目，别人也不会觉得很简单的。”

“但愿如此吧。说起来，千叶君，你那道汉学题回答出来了吗？就是那句‘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你是怎么理解的？”

“那道题啊，确实有些难呢。什么亲其亲，子其子的，我也不太理解它的意思。”被称为千叶的年轻人摸了摸脑袋，笑着说。

“那个，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可以帮上你们。”秋山恪向他们走了两步，说道。

“您是？”千叶和高木回过头，有些疑惑。

“很抱歉没有进行自我介绍。我叫秋山恪，是来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的。”

“我叫高木涉，来这里的目的与您一样。”

“我叫千叶和伸，我也是来参加考试的。”

“真是巧了……”秋山恪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您刚才说您知道那句古汉语的意思？”高木涉有些迫不及待。

“嗯，没错。这句话的意思是:‘所以，人们不光把他们自己的亲人当做亲人对待，也不光把自己的孩子当做孩子对待，而是把所有的人都看做自己的亲人，把所有晚辈都看做自己的孩子。’”秋山恪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千叶和伸感叹着:“您真的很博学呢。”

“呃……还好了。”秋山恪小小地尴尬了一下。他总不能告诉他们，在天朝，这是小学生都明白的东西吧。话说回来，虽然对天朝人来说都是很简单的东西，但对于岛国人来讲，这些被统称为“汉学”的学问确实很少有机会了解，而这也是国家公务员考试的一个重要内容。对公职部门而言，这是招人时剔除社会流氓的一个重要手段。

“对了，现在距离考试结束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您们这是……提前交卷了？”秋山恪忽然想起来这个问题，问道。他觉得，能在这个时间提前交卷的，不是对考试已经没信心了就是已经把题目做完了。而能来参加这次公务员考试的，多半不会出现前一种情况。

“对啊，反正会写的已经写完了，不会写的也蒙完了。再耗下去也没有意义。”高木涉沮丧地说。

恪咧了咧嘴，拍着他的肩膀:“没事，俗话说的好:考的都会，会的全对。虽然这次考试不是都会，可会的全对也是很了不起啊。”

千叶和伸突然看向恪来的方向，若有所思。沉吟一会儿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那个，秋山先生，您参加的是I类考试吗？”

“对啊。”

“唔……”高木幽怨地看着恪，直把他看得汗毛倒竖。

“咳咳，我们先出去吧。”千叶也被高木的小眼神逗笑了。为了避免他今天认识的这位新朋友和另一名看起来也挺好相处的人之间觉醒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赶忙打圆场。

“如果通过了考试，高木君和千叶君准备去哪个部门工作呢？”走到帝丹高中的校门口，恪回头问到。

“警视厅。”两人异口同声。

“真的吗？我也是冲着警视厅去的！”恪装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毕竟他已经知道这两个人的来路了。不过能够提前与未来可能成为同事的人搞好关系肯定也是有不少好处的。

沿着街道走了一小段，恪准备与高木和千叶分道而行。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张便签纸，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上面:“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以后常联系。”

“当然当然。”另外两人也与他交换了电话号码。

“那么，就此别过。”三人相互告别。

与他们分开后，恪轻松地哼着小调走向了姑娘们等候的甜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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