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时空矩阵·Richard

视角：Richard Syneman (第三人称视角)

理查德·诗尼曼站在走廊的一面墙壁前，表情既有恍然大悟，又有一丝郁闷。

墙上，不知是谁用橙色的荧光喷彩棱角分明地喷出“TIME”的字样。

“果然是时间吗，时间分割？不，还有一些空间分割的产物，不然不可能完全是走廊，一扇门都看不见。”理查德自语道，继续向前走。

身后，“TIME”在受到光照后，发出醒目的荧光。

理查德所在的这条通道已经是破败不堪，地面上覆盖着一层不知从哪里产生的厚厚的灰尘。从构造来看，这大概是哪艘船的船舱，但船上会产生这么多的灰尘吗？

理查德左手反握了手电，横在胸前，右手握紧手枪，贴在左手手腕上，瞄准前方。伯莱塔92F，15发标准弹容量弹夹，这次出任务理查德只带了两个弹夹的子弹，就目前三个小时里什么都没遇上的情况来看，应该不需要担心子弹数量不足的问题。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节向下的舷梯，这倒是让理查德深感意外。自己连走了三个小时都只是在同一层的不同时间段里绕来绕去，现在突然出现向下方的舷梯……

自己没道理不下去看看。

舷梯从中部被截断，孤零零地支在半空，从断面来看，已经被截断了好久。断掉的一截就倒在下方走廊上。理查德跳下，半蹲着身子，用手电在周围来回扫射一遍。这条走廊就像是经受过风暴的洗礼一般，所有原本突出的零件全部破碎着，散落在地上。理查德捡起地面上离自己最近的钢铁碎片。

裂口处，是触目惊心的牙印。

“犬类……狼人？狼人就算饿急了也不会咬这东西。那就是，极地狼，或者地狱犬一类的了。”理查德丢掉手中的碎片，直起身，“能将这地方搞成这样子，这是被饿了多久啊……”

要是艾琳丝在旁边就好了。对付这类东西，艾琳丝的爆炸物远比这30发子弹有效得多。

理查德不再在原地逗留，快走上几步，想离开这里。

眼前一闪，是头顶的照明灯亮起，还好并没有给带着墨镜的理查德带来多少视觉阻碍。理查德看了看忽然就整洁干净的地面，又看到那截断掉的舷梯，不由得一阵苦笑。

“呵，真的是好奇害死猫啊……”

余光里，一道一人高的黑影冲出，扑向理查德的侧身。

理查德侧身往旁边闪避，抬起右手就是一串子弹。

“砰砰砰砰砰……”

五发子弹全部命中，打入对方的腹部。黑影哀嚎一声，落在地上，后退几米。地上留下一串暗红色的鲜血。

这是一头獒犬身形的“犬类”，身上却没有毛，只有暗红色的、露出一条条胀起血管的半透明皮肤。

地狱犬，北美一些异常点所诞生的产物。无人干涉的情况下总是会群体行动，一组最少为三只。有趣的是，这种生物在大洋彼岸的地中海某些岛屿上也有现实分布。教会的研究者们曾试图通过研究其生理结构来弄清它们到底应属于异常点所催生出的“怪谈”还是真实存在的物种。

现在普遍的说法是，真实存在的地狱犬导致了有关这一种族异闻的诞生，随后催生出其他“怪谈”类的“地狱犬”。这是一个循环。用来佐证这一说法的证据是，位于地中海几个“原产地”内的地狱犬通常都很瘦小，并伴随有畸形，明显能看出不属于犬类。而出现在北美洲的几种地狱犬全都体型庞大，与人们常见的大型獒犬相似。

就比如理查德对面这条。

“砰！砰！砰！砰！砰！”五发子弹照着地狱犬的门面而去，击退了它的这一波攻势。理查德本来是想打穿它的头盖骨，但这只地狱犬头部的硬度超乎他的想象。子弹打在上面，就像打在石头上一样。

“啧。”想要击杀它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只能想想怎么拖住它，为自己找到脱离这里的机会。理查德扫视四周。没有碎片。这个时间段里，这里还没有被地狱犬毁坏殆尽。

墙壁上，一个铁皮橱柜吸引了理查德的注意。

地狱犬再次扑上来。理查德没有吝啬子弹，直接打孔弹夹，将其阻挡，同时向那个铁皮柜扑去。左手丢掉手电，拉开橱柜，右手甩下手枪中的空弹夹，往腰间皮带上插去。

橱柜里，是一罐被喷上红色涂漆的灭火器，气压指针正指着绿色的区域，能正常使用。

理查德右手换好弹夹，左手拎起灭火器，向地狱犬甩去，同时调整好手枪，冲着灭火器就是一阵连射。

“砰！砰！砰！”

地狱犬越过灭火器，向理查德扑来。

“砰！砰——嘭！！！”

白色的烟雾瞬间包裹了上方的地狱犬。冲击波卷着地狱犬的身体，越过俯下身的理查德，击打在走廊另一侧的墙壁上。理查德扭头看了眼撞得不轻的地狱犬，两条腿立马向着那截断掉的舷梯跑去。

舷梯的截断点很高，为的就是阻止下方的人——目前应该是特指那只摔得七荤八素的地狱犬——到达上层区域。单纯地跳跃是肯定到达不了上方的。

但如果有辅助工具的话就不一样了，比如说，断掉的那截舷梯。

理查德将地上那截舷梯抓住，斜支到一侧的墙壁上，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另一边，那只地狱犬已经快速恢复状态，再次向着理查德扑来。

理查德已经爬到舷梯顶部，借力一跃，双手抓住上方舷梯断掉的截面，回首用脚一蹬，将那截断梯砸在地狱犬头上。

双臂一用力，理查德便已回到了上一层。只留那只地狱犬在舷梯下方不停跳跃，但无可奈何就是跳不上来。

理查德也没去故意挑逗它，扭头就向走廊一头走去。

这条走廊属于照明尚且良好的时间段。走廊两旁开始出现房门，典型的舱内金属门。电力调度室、3号船员休息室、1号船员休息室、C03基础仓库，C02基础仓库……理查德在C01基础仓库前站定，最终下定决心，打开了仓库的门。

里面是一排排的铁架，上面放着许多密封塑料盒塑料袋。理查德没有打开那些东西。就看这些包装，理查德就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医疗物资。C系列基础仓库独有的备用储藏品。A系列是食物与饮用水，B系列是武器。这是新教教团封闭式科研设施独有的分类方式。

所以，这里是教团的领地？理查德松上一口气，但仍没有完全放心。在自己人的领地活动，倒是不怕被当做入侵者抓住。但这里的情况完全算不上正常。先不考虑为什么一个人都没见到，就从刚才那只地狱犬说起——八成是从这里哪个研究区域跑出来的——这地方就不适合普通人在走廊里闲逛。

比如艾琳丝，或者，本次的特别保护对象，爱娜。

既然走廊初步恢复了正常，那搜索方式也不需要再以闲逛碰运气的方式进行了。理查德走出仓库，继续向前。C系列仓库也算是重点保护仓库，如果这里的布局与教团大多数科研船只布局相似，那么再往前，就是……

主监控室。

理查德在这扇毫不起眼的铁门前停下。主监控室，和主控制室一样重要的存在。里面的监控屏幕显示了整艘船的状态。这扇看似普普通通的门，应该用上了特种防爆合金，强行突破的话是肯定不可能的。

但如果里面没人，这扇门就应该不会被锁上。

理查德伸手抓住门上的把手，想要打开门。

把手只略微转动一下，便被阻挡，无法动弹。

反锁了？

“嘿，里面有人吗？”理查德喊道，“我是救援组的。”

也是个等待着被救的救援组。理查德在心里自嘲道。

门那边毫无声响。

“如果时间不同的话，门那边的人会不会听不见这个时间段我发出的声音？”理查德略加思索，“硬闯是不可能的，那么，怎么才能进入这个‘金库’……等等，金库……”

理查德看了看腰间。皮带上系着个袋子，里面放着的是从这起事件开始就被他戴在身上的圣器，空之锁。

上面还插着一把和它配套的钥匙。

理查德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使用它的念头。他可不想像那个小贼一样，身子融进门里出不来。

还是考虑一下更保险的办法吧。

正当理查德考虑着是否要放弃进入这里时，面前的金属门突然“咔嚓”一声，打开了。

“如果他推断的没错，我们就找那个什么什么镰刀的吧。把它找到，这里也就能恢复正常了。”

铁门打开，四目相对。理查德和对面那人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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