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清辞趁家里人还没起床,启程独自一人去了那个偏僻的村庄。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辗转来到了这个崎岖的村庄。灰突突的四周,聊天随处可见的粗话,穷乡僻壤出刁民今天真是让于清辞见识了一下。
于清辞脱掉鞋子光脚走在湿漉漉的泥土上,四周环山。树比天高。
这时,于清辞看见一个坐在旷野里织毛衣的老妇人,走上前:“奶奶,请问您知道这里十九年前有一对从圣都来的商人在这生下孩子的事吗?我想找那个人家,听说姓阮。”
老妇人带着浓浓的口音说:“是有这件事,十几年前的确有一对有钱人来这工作,阮家媳妇和那个有钱女人同一天生的孩子。就在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的老阮家。”
于清辞顺着老妇人指的方向走了过去,的确看见了一个陈旧不堪的房子,肮脏破烂。
于清辞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过了好久,出来一个男人。男人看着衣着光鲜亮丽的于清辞瞬间关上了门:“我不认识你。滚蛋。”
于清辞继续敲门:“对不起我是来自北山的记者。我是受村长之托来询问村庄重建的事情。”
应该没有人想继续呆在这个破旧的地方。于清辞撒了个谎。
男人狐疑的开了门:“真的是北山来的?”
于清辞拿出准备好的记者证。上面写着北山。
当然,这种没见识的人最好糊弄。这只是于清辞自己写上去的。
男人防备着:“你不是圣都来的?”
于清辞摇了摇头:“我不是圣都的。”
于清辞看着男人十分在意圣都的样子,有几分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男人侧身让于清欢进屋,屋里写满了“贫穷潦倒”
还没说上几句话,从里屋冲出来一个女人,披散头发,浑身恶臭冲着于清欢痴痴的笑,突然冲过来拉住于清辞的手臂:“女儿!我的女儿!妈妈在,不怕啊!我的女儿!”
女人披散的头发下面长着一张和自己很像的脸。
于清欢看着她的脸心里一沉。
还没来得及闪躲,男人惊慌的捂住疯女人的嘴喊:“阮嫚!你聋了吗?快给你妈拉回屋!”
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质朴的女孩,满眼都是惊慌,手上满是冻疮,衣服全是补丁但也算是干净 “妈,我们回屋吧。快走吧”女孩拉着疯女人无助的祈求
疯女人一把甩开女孩:“你不是我女儿!她才是!女儿,妈想你!”
男人拽着女人的头发怒骂:“平时不见你管阮嫚叫女儿,现在来了个城里人你倒是喊的起劲。我叫你再给我乱说。”男人薅着疯女人的头发扯进了屋。
这时于清辞才有空打量这个女孩。那个被叫做阮嫚的女孩子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也难怪,相似才方便掉包。
慢慢的,阮嫚的脸和于贺齐重合,又慢慢和于夫人,于父重合。
他们应该才是一家人。
于清辞走过去友好的替阮嫚从身上摘下去一根脱落的头发:“粘上东西了。”
阮嫚看着于清辞优雅的举手投足和身上的衣服傻了眼。
于清辞趁阮嫚不注意把头发放进包里。
男人走出来,于清辞歉意的说:“抱歉,打扰您了,我们下次再采访吧。”
于清辞本想套几句话,没想到拿到了最直接的证据,想快点从这个恶臭的地方脱离。
男人说:“不好意思啊。她是个疯子。没弄脏你就成。”
于清辞走之前,男人又不放心的问:“你们报社,登不登于家的事?”
于清辞想了想:“登。”
男人随即急忙问:“那,于家的孩子怎么样?”
于清辞说:“于家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亲生的儿子……一个是……”于清辞故意放慢语气。男人的脸好像事情败露一样惨白,于清辞接着说:“另一个是亲生女儿。”
男人的脸一下子恢复了血色,喘着粗气。故作镇定:“那女儿现在怎么样?”
于清辞:“那女儿在国外的庄园定居。不在圣都。可能永远也不回国”
男人松了口气。
于清辞不经意的问:“听老人说于家的二女儿是在你家出生的?”
男人急忙说:“放屁!从来没有这种事!没人来过我家!我们不认识什么城里人,不知道什么圣都的于小姐。你给我出去!”
于清辞被赶了出来,站在门口回想着男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心里有了答案。
于清辞回到车上从包里拿出那两根头发眼睛望向窗外,倒退的破村一点点变成了繁华的都市:“司机,去圣都医院。”
来到了圣都医院,于清辞带着墨镜和口罩把东西交给医生:“查一下那个标签为阮嫚的头发与这跟头发的主人是不是亲子关系。”于清辞手中捏着另一根是于母的头发。
我不在乎我是谁家的女儿,我只在乎那个阮嫚是不是于家女儿。
于清辞很庆幸自己十八年前一直和爷爷生活在法国,最近回到圣都并没人认出来自己是谁。
从医院走出来已经黑天,突然接到了边伯贤的电话
“喂,小清辞,我从巴黎回来啦!快赏个脸来给我接风洗尘。我在名盛会所0724” 名盛会所是圣都除了游轮外富家子弟常去的地方,消费水平极高,无论是环境还是菜品都让人瞠目咂舌。但对于边伯贤一众人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嗯,好,伯贤哥。”于清辞乖乖答应。
如今无论心里是怎么样的滋味,也不能表现出来。
【第一人称,于清辞视角】
到了名盛会所,里面除了边伯贤还有自家老哥于贺齐
吴家少爷吴世勋
他的姐姐郁合
和坐在那一言不发的朴灿烈
看着几个人的样子我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下默默吐槽一句:“这都是什么阵容啊……”
我看了看四周突然回过神。我打小在国外长大,和这几位从没有怎么过多接触,只有边伯贤来找于贺齐时才会多说几句话。这几个人看我的眼神有迷茫也有……敌意?敌意来源于那个吴世勋。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四大家族继承人们第一次坐下来一起吃饭。于家,吴家,朴家和边家,一个不少。
这边少爷还真有面子。
我坐下来,边伯贤和于贺齐打闹着,朴灿烈时不时低头看着手机,郁合和吴世勋正在低头私语,吴世勋刚才的冷峻瞬间全无。只有温顺和开心。
郁合,听长辈说起是吴世勋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因为郁合的母亲家族势力庞大,郁合母亲又很自立强悍,郁合生下来就随母亲的姓。也就是说,郁合一下生,郁夫人就让郁合自动放弃了吴家的继承权让给了私生子吴世勋。而郁合只能继承国外的郁家财产。而吴世勋是吴父的私生子,本以为吴父把私生子带回,郁夫人会做什么手段,结果吴世勋享受着吴家少爷的头衔安安稳稳快快活活的长到了24岁。
可是吴世勋没有母亲的依靠,身世又饱受争议,从小没有什么人给他好脸色,只有郁合一个人对他温柔以待。
想到这,我挑了挑眉,原来如此。不过就是少年懵懂的心对这个同父异母的温柔姐姐日久生情罢了。
又是一出狗血豪门爱情。
吴世勋好像感受到我的目光,抬头看着我问:“清辞妹妹,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让妹妹看的这么入迷?”
我笑了一下挂上疏离又温和的表情:“抱歉,我只是觉得吴少爷和郁合姐姐的感情真好。”
郁合冲我温柔一笑:“贺齐和清辞的感情也很好啊。”
吴世勋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出表演,朴灿烈始终皱着眉。
边伯贤和朴灿烈一直不对付,准确来说是边伯贤一直对朴灿烈像小奶猫一样凶巴巴的吵,朴灿烈是不屑与他吵闹。
每个人都是阴谋满满的野心家,只有边伯贤一个人与世无争只想开开心心的当边家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与兄弟喝喝酒,抱着美女环游世界。他于任何人都没有敌意。
朴灿烈即是圣都的检察官,也是朴家的继承者。朴家是这四大家族里年头最久的。
既然存在的时间久,纰漏和把柄就越多。想让家族稳住脚跟就得让身家变得干净。朴灿烈当上检察官,外人再想查出不干净的事就困难了。没人敢拿命去赌一场胜率为0%的仗。
但是朴灿烈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在乎权势,只想在圣都好好当他的检察官。
吴世勋欠揍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清辞妹妹刚才不是一直盯着我嘛。怎么现在又去看朴检察官了?难不成小小年纪就开始暗自选联姻对象了?”
我正疑惑为什么吴世勋对我格外注意,语气满是敌意和试探。
于贺齐听见吴世勋的话赶紧护犊子:“我妹妹乐意看谁就看谁。人家灿烈还没说什么关你屁事。就你话多。”
吴世勋笑着没说话,郁合笑着拍了吴世勋一下算作多嘴的惩罚。
我没理吴世勋对着朴灿烈说了句不好意思,朴灿烈看着我的眼睛笑了一下给我了一个台阶:“没关系于小姐,我也经常会看着别人愣神。”
吴世勋却继续说:“可能清辞妹妹今天应该是累到了吧。真是好兴致去郊区农村玩了一圈。现在难免会愣神”
于贺齐:“嗯?妹妹你去玩怎么不带老哥?”
我怔住了,还没来得及想为什么吴世勋会知道我的行踪,吴世勋的下一句让我震惊了半天
吴世勋对着于贺齐说:“人家清辞妹妹是去认祖归宗,带你一个外人干什么。”
我看着吴世勋努力压制心里的不安。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郁合柔和的出面制止:“世勋,这话可不能乱说。”
于贺齐有些怒气:“你干嘛针对我妹妹”
我挑了挑眉:“大家应该不知道。我因为爸爸妈妈的工作原因,生在那个村庄的一家里,爸爸为了感谢,让我认那家人为干爹和干妈。吴少爷说的没错。”
吴世勋拿起郁合的水杯喝了一口依旧看我笑着。
于贺齐嘟嘟囔囔的没说什么。
可我知道。吴世勋绝对不简单。我今天的行踪被发现了。这个男人充满了危险和恶意,却不确定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清辞妹妹这一趟有什么收获吗?说来听听?”吴世勋抱着手臂看着我。
我笑的单纯:“我觉得很好啊,景色优美,空气新鲜。很多植物我都没见过。如果好好开发的话很适合人居住。心旷神怡。”我自诩回答的滴水不漏。
吴世勋弩着嘴:“可是清辞妹妹知道吗,那个偏僻山村有个姑娘可是很不愿意住在那里呢。她可本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以为清辞妹妹去了一趟会很珍惜圣都的环境和生活,没想到反而喜欢那个地方。这要是让那个穷姑娘知道了,该多难过啊。”
我心里一紧,吴世勋一定知道很多事情,包括我不知道的。我始终想不通他是怎么开始注意我的。可能是我兴师动众的回国那天。可能是更久以前。
边伯贤看我不说话帮我反驳:“那只能怪那姑娘不会投胎,生在那种地方我们也没办法。关我们小清辞什么事。”
我期待着吴世勋下一句话。可是他见好就收一样:“抱歉,我喝多了。”
吴世勋并没有再说什么,可他手里拿的是郁合的白开水,喝多了简直是开玩笑。我实在不想和这个可怕的男人打太极,脑子又混浆浆的转不过弯。只好找个借口出去透气
我笑了一下:“抱歉各位我去趟洗手间。”
这一路上,脑海里全是在想吴世勋到底知道什么。
我走进卫生间里,身后跟进来一个服务生,他不是名盛会所的服务生,只是穿了这套衣服。他走过来小声的说:“于小姐,这是张医生叫我给你带来的。他说,里面的东西已经密封好了要等于小姐在没人的地方亲手拆开。”
张医生的洞察力和办事能力让我实属佩服:“替我感谢他。下次我亲自登门拜访。”
服务生走了出去。我撕开密封的牛皮纸带,里面是DNA检测报告,结果用蜡密封住了,没有写名字,只写着r⇔y,是阮嫚和于母的名字,我把玩着这份报告,镜子中的我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单纯。
门外是野心家们的名利场,圣都的纸醉金迷和那个偏僻村庄的对比让人嗤笑。我不想过阮嫚的生活,更不想把伤疤和秘密揭露给外人当成供他们茶余饭后消遣说笑的笑柄。
我从包里掏出昨天的三张非亲子关系证明,拿了一个打火机直接点燃,连带那份还没刮开结果的报告一起随着火团的包围扔到洗手池里,结果到底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不在乎被密封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于家可以有很多个二小姐,但只有一个亲生女儿,那就是我于清辞。我永远也不会是阮嫚,阮嫚永远也不会变成于清辞。一切都没出错。
于清辞,出生在圣都。
火苗燃烧到蜡油那个地方更旺了,秘密瞬间化为乌黑的灰烬粉末。被火团抱住的秘密再也不会存在于世上。随着秘密燃烧起来的还有我的野心。
我看着这张纸转眼间只剩下粉末,打开了水龙头将它永远冲走。一切回归正常。
“一派胡言。一群废物的误诊。”
我回到包房的时候,朴灿烈已经离开了。边伯贤嘟着嘴坐在位置上,好像受了什么委屈,我笑了一下。肯定是和朴灿烈又拌嘴了。
吴世勋看着我挑了一下眉,我也冲他挑了个眉,当我不确定他的想法时。他是个很危险的存在。
他一定有着我的秘密,却不揭露。吴世勋一定在盘算什么。估计过几天就该和他单独打交道了。
我回到座位上没什么胃口吃东西,边伯贤问:“小清辞,我点的都是你爱吃的呀,怎么没胃口嘛?”
我笑着说:“没有,前几天不舒服,今天刚恢复。吃不下而已。”
吴世勋开口:“过几天我请大家去听戏吧。最近国潮风挺火的,听听国粹陶冶情操。”
于贺齐来了兴致:“没想到吴少爷还懂戏啊。”
吴世勋:“喜欢听而已。听说清辞妹妹虽然从小在国外长大但也喜欢听戏。不知道妹妹喜欢哪出戏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吴世勋这么了解我。我从来和他没有什么接触。但出于礼节回答:“我比较喜欢牡丹亭。”
郁合笑了一下也说:“好巧啊小清辞,我也喜欢牡丹亭。世勋总是说我喜欢这些情情爱爱的没意思。”
吴世勋很意外的对郁合撒娇:“本来就没意思啊。太假了,哪里会有人为了爱情断送戚戚性命。”
边伯贤看见自己被冷落不甘心的问:“说的好像就你懂一样。那你喜欢哪出啊?”
吴世勋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要我看来,最有趣的还是狸猫…换太子。”
吴世勋还像模像样的哼了起来:“这个计儿真正妙~要将太子换狸猫~偷天换日人不晓~斩草除根不留苗~”
唱完看着我问:“你们觉得,真的会偷天换日不知晓吗。”
于贺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啊,最后不是被揭发了嘛。”
吴世勋笑了:“是啊,正是因为斩草不除根,留了苗,那真太子长大了找回皇宫才东窗事发啊。”
我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吴世勋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他知道和他无关的秘密却不揭露,想保密又一直在试探我。我已经无心去关心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我只想堵住他的嘴。
直到郁合和吴世勋聊了几句天才让他把指向我的茅头收起来。
吴世勋看样子很喜欢那个郁合。郁合不喜欢吃的香菇吴世勋丝毫不介意的用自己的筷子从郁合的碗里夹走她吃剩的香菇,郁合的汤也都是吴世勋亲手盛的。吴世勋面前明明摆了一杯水,但是好像每次顺手都是拿郁合喝过的。好像人家喝过的白开水就是比自己面前的甜。
郁合对此也像习惯了一样。并没有什么避讳。
原来传闻也并不是全都不可信……我看着这对姐弟俩好像看了一台恋爱脑的肥皂剧。很想翻白眼但只能忍住。
边伯贤也好像来劲了一样贱嗖嗖的凑过来:“小清辞~你吃不吃香菇~你不吃的给我~”
边伯贤并没有故意给他俩难堪,只不过是普通的开玩笑。
“我吃。你走开。”我推开凑过来的边伯贤。边伯贤好像受伤的小男孩对于贺齐说:“你妹妹还真不挑食。”
这场边伯贤的叙旧硬生生被吴世勋开成了我的“鸿门宴”,好不容易结束回到家。
于母正敷着面膜从二楼走下来:“清辞,听管家说你今天去你出生的地方了啊。”
我坐在沙发上乖巧的说:“是啊妈妈。最近学校报社在征集文章,我觉得我的出生地很有意义所以就去了。”
于母很有兴致的问:“那你找到那个阮家人了吗?”
我垂下眸子故作悲伤,说出早就编好的故事:“听一个老妇人说,那家女儿生下来就夭折了。那个母亲疯掉了,家里十分困难所以想栽赃嫁祸找到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来骗我们说当初抱错了想换来一笔钱,被村长知道了后赶出了村庄。”
于母气愤的说:“我的天,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们当初已经给他们一笔钱了。竟然还想栽赃我的宝贝女儿。当我们于家好骗吗。真是活该。报应。”
于父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好事情没有发生。别生气了。”
我挂起可怜的脸:“妈妈别生气了。他们也是穷的没办法了。反正已经远走了。”
吴世勋说的对。斩草不除根,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我得给自己留后路。吴世勋也算给了我一个警告。
于贺齐过来拍了拍我的脑袋:“我的傻妹妹就是善良。”
我找了个借口说自己伤寒还没好就上了楼,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野心的游戏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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