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这是快死了吧……”

七夜情绪的感受到身体内「生」的流逝，相反的她身上的「死」在不断的增加，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的感觉对于七夜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求生的本能让她动起来，可是理智告诉她动起来也只是死的更痛苦一点而已，理智与本能相互之间的冲突让她痛苦的如同蚂蚁在身上蛰咬。

突然，她身上的死之气息即将要满盈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了浑身轻松的感觉，那是把义务丢下独善其身的轻松感。

不用害怕

不用行动

不用疲惫

这就是放下一切责任的快乐，轻松，只有临死者在死之前才会体验的最后之乐。

并没有走马灯回忆起自己的一身，不如说自己一身大部分都是杀啊杀也没有什么好回顾的。

“至少……最近放松了不是吗？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啊。”

最近的她选择了劳逸结合的方式修炼，和璃茉只间的互动是她最美好的回忆。毕竟这可是在沙漠里获得的水啊，即使在平常看来是一件小事，可是到了沙漠里获得水却又是一幅感恩戴德的样子，真可笑。

………………………………………………

良久少女的气息终于散去散发出死寂的气息，耀眼的星辰暗淡了下来，但是她的系统却没有脱离宿主的身躯，因为它早就算到了这个宿主接下来会经历的可能性。

“姐姐……姐姐！！”

璃茉艰难的撑起自己，因为战斗而导致提前醒来的她太虚弱了。完全做不到移动哪怕是一厘米的距离。

“姐姐……?”

她看到了七夜心脏处的巨大开口，鲜血淋漓的伤口可以看到七夜胸腔的内部，原本心脏的位置上那颗应该剧烈跳动的心，消失了。

“啊啊啊……！”

少女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尸体，尖叫着发出了让人心疼的声音。

璃茉见过最血腥的画面也就是父亲的斗殴，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而已，真正强大的是那个在她体内存在的人，“希儿”。

她的身体一下子用力过猛，原本就已经有些腥味的喉咙中又冲出了一口鲜血。

“咳咳……姐姐……不会的……不会的！”

即使自己浑身都是污泥姐姐她也毫不在意的抱住了自己……用她纯洁的衣物擦拭着肮脏的我！……即使是那样的我都被姐姐所接受！……我怎么可以厌恶姐姐呢?我又有什么权力厌恶姐姐呢！

一口鲜血吐在了被血染红的土地上，璃茉的声音在颤抖着。

“呵……呵”

“哈……哈……哈”

她用手指扣住地面，艰难的用手挪动着身体，等她爬到了七夜的面前时她的手上已经全是鲜血。

身体被鲜血污染，七夜的?她的?亦或是二者都有?早已经分不清了，她紧紧的握住了七夜的手，想要将它放到自己头上，她记得很清楚……每次自己抱住姐姐，七夜都会用她的大手来抚摸自己的头顶，就像是自己的爸爸一样，手里的温度即使渺小却也足够的温暖。就如同寒冷的冬天里给予你的唯一的一根火柴一样。

可如今，那刺骨的寒意打破了她的一厢情愿。

手从她的头顶无力的垂下，自欺欺人的把戏不可能成功。

“骗子……骗子，姐姐……活过来好吗……求你了。谁来也好……帮帮我……救下姐姐。”

眼泪顺着她的脸庞上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或许是少女的祈祷勾动的奇迹，也或许是神明的垂怜，亦或是恶魔的交易……希儿出现在了璃茉的面前。

她的脚凭空的点在了七夜的腰上，盘旋的红色蝴蝶在她周身飞舞，犹如守护着她的使者一般。

她……开口了。

“璃茉……你想要救下你的姐姐吗？”

猩红色的眼瞳死死的盯着璃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我要救姐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只要可以救我的姐姐！”

璃茉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拥有着坚定的情感，坚定的如同岩石。

“即使是……生命?”

希儿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略有深意的看了璃茉一眼。

“我愿意……！”

璃茉的眼睛盯着希儿，天蓝色的眸中不存在一丝杂质。

“即使所有人都将你遗忘?整个世界都将你抛弃！”

希儿的声音突然高昂了起来，眼睛里的狂热如同一名狂信之徒。

“愿意！”

如果姐姐死去了……那么一切都没了！所以……伤痛就由我来背负！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希儿！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七夜！便宜你了！”

伴随着疯狂的笑声，希儿周围出现了无数的血红色蝴蝶，蝴蝶身上的红光闪烁着和璃茉胸口的圣痕相互响应。

红色与蓝色最终融合到了一起，希儿和璃茉的身体也越发的暗淡，与之相反的是七夜的身体在高速的恢复，血肉的重构，无数能量被灌注到了七夜的体内消磨比比东那随手一击留下的杀气和毒。

能量最终将七夜彻底的治愈，但此时的璃茉和希儿的下半身已经化为了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璃茉和希儿的最后力量汇聚成了一块棱形的规整晶石，在它的表面刻有着蝴蝶的纹理。

最后，一切与璃茉有关的都归于虚无就仿佛璃茉从未存在过一般。仅仅留下了一块石头和她的头饰，以及那句未能说完的话。

“我爱你，欧呐酱。”

……………………………………………………

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什么也不存在。这里是里世界与现实的缝隙，世界和世界之间的桥梁。

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名叫璃茉的孩子在这里被无穷无尽的孤寂所折磨。

希儿暗淡身躯在缝隙上空望着底下茫然的璃茉，不舍和欣慰两种不同的感受在她心里回响。

“啊……还真是舍不得呢，你和那个孩子还是真的像陪伴了你在无数次轮回中漂泊，我替你承受，你带我去看世间万物我也不算亏啊，至少……这个世界里没有崩坏呢。”

说完，希儿的身体已经接近了透明，只有着若有若无的闪烁才能告诉这个世界她的存在。

“希望……那个人可以找到你，这样我的牺牲也就有些意义了。”

…………………………

此后，希儿的身体融入了空气中，从现在开始名叫希儿的个体才是真正的在“现实”中不复存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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