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孤独的眷顾者（上）

“又想骗我?这次鬼才上当，别挡着我看超短裙美女了。”王肖挥挥手，眼神停留在一个红格子短裙的女同学的双腿上。

“行了吧，我骗你干什么，手机自己拿好，这是录取信，别到时候说没收到。”志凡面无表情的将手机和信扔到他身上，脑子里却一直想着怎么把手机砸他脸上比较完美。

“对了，你不是说不在意出国留学的吗?怎么想着给国外大学递申请信了，说!是不是恶作剧!”志凡抓着他的衣领怒吼。

“用N96做恶作剧的道具?我得先有这个闲钱，不过，你一说，我真感觉这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只给芝加哥大学递过申请，怎么可能一次就过。”王肖若有所思的说。

“嗯，这是一场骗局，这骗子你看怎么处置，回电话去吗？”志凡指了指通讯录里的“奥茨海格教授”。

“等着。”王肖说，接着拨通了唯一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提示拨通，传出苍劲有力的沙哑声:“你好，我是奥茨海格教授，请问有什么交代的事吗？”

电话前的志凡和王肖两人憋笑，对面这个骗子居然是个老头，年龄大了失忆了吧，就开始自称教授，王肖脸憋的通红，深呼一口气，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但立马停住了，被听见是不可避免了。

也正是这声笑，让王肖和志凡两人在卡塞尔学院的生活痛苦得民不聊生。

“你好，我是王肖。”王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不至于颤抖。

“王肖同学是吧，很荣幸认识你，自我介绍留着面试的时候再说吧，周日你有空吗？我们会为你们安排一场面试。”电话里苍老的声音十分平静，似乎没受王肖的笑声影响。

王肖朝着志凡狂笑，没有发出声音，样子滑稽可笑，志凡也跟着大笑，但世界就像是被上帝关了静音。

“你们在网吧门前的哑剧表演十分精彩，有机会我一定和你们探讨一下，正好最近一直在研究哑剧，王肖、徐志凡同学”奥茨海格教授平静的说，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定位?骗子技术都这么高超，你是怎么获取我们两人资料的。”王肖冷冷的说。

“从我知道名字就能断定出你们被查了资料，果然不亏是‘S’级血统，反侦查能力完全达到了学院的要求啊。”电话里奥茨海格教授带着赞赏的语气说。

“反侦查能力?你个骗子看那么多侦探小说干嘛，我只是知道行骗行业查行骗对象的资料是基础知识而已”，王肖说，“这么大年纪就别行骗了吧，遇到我们这种心好的年轻人是你的幸运，下次来个壮汉，把你心脏病吼出来就晚了。”

“如果我是骗子，我会花这么 大本钱?你说说看。”奥茨海格教授饶有兴趣的说。

“这还不简单，放长线吊大鱼呗，你们可能真是学校里的老师，用N96骗取我的信任，然后等到签约时，学费上万都有可能，但这种行为也是诈骗，也是骗子。”

“我用生命保证，卡塞尔学院不收你们一分学费，不仅如此，你们还可以获得奖学金。”奥茨海格教授不用一丝开玩笑的语气说，庄重得志凡都快信了。

“生命保证是不可信的，我不是咒你死的早，只是生命这种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王肖轻飘飘的说。

“有这种觉悟，完全可以达到卡塞尔学院的录取要求了，我们研究的东西确实很容易发生意外。”奥茨海格教授说。

“如果你还是不信，那我们脚下的东西正缓缓苏醒，我不希望失去你们这种学员，你们网吧的对门仓库里有个东西要出来了，或许这样你们才会相信。”奥茨海格教授挂掉了电话。

志凡没心情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相信刚才那个教授的话，世界仍有很多人类未被发掘的未知，那些隐藏在时间、空间、历史的物体，志凡眼前闪过一幅画面，空旷的大地，燃烧的火焰冲向黑色云层，一条诡异巨大的物体盘旋着立在最高的山顶，威严如同神的光明一般耀眼，遍布整个大地，它咆哮着吞吐着毁灭之火，扭曲的空间像是被它的咆哮震碎，它来了，赤红的火焰之瞳强行冲进志凡大脑，破残的黑色羽翼张开遮住背后的天穹，它就是主宰，山脚下无数的黑影便是它的臣民，享受俯首称臣的感觉很好，志凡身体一颤，那幅画消失，志凡的背后冒着冷汗，这种熟悉的场景他却感觉十分要命。

或许那个教授，是对的，并不是骗子。

凄厉如婴儿般的哭叫暴响起，志凡身体有种平静被撕裂，他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从地面弹起，目光注视着面前仓库的黑暗深处，哭叫是从黑暗中传来的，悠远却感觉就在眼前。

“跑吗？或许那老头说的是真的，我可不希望死在这里。”王肖小声的说，棕色眼瞳却有种光肆意散发，金发飘在空中，这家伙认真起来还蛮帅的。

“它们会是什么?鬼吗，上次被班主任追时你可没跑过呢，这次可别被抓住了。”志凡语气颤抖的说，深呼一口气。

此刻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志凡眼睛猛的一睁，撒腿就跑，王肖紧接着跟在身旁，跑得飞快。

也在这个时候，黑暗中的物体动了，咆哮着冲出黑暗，像是逃出牢笼的厉鬼，哭叫着朝志凡和王肖两人的方向追赶。

志凡转头看了一眼，它们冲进路灯的光里，他看清了它们的模样，全身漆黑如墨，钢铁一般的骨骼在空中暴响，微微颤抖的鳞片如蛇般蠕动，它们是蛇头人身，怪异的模样让志凡惊讶的喊叫一声，它们张开巨大的嘴，锋利的锯齿像是能切割他们的骨骼吞下，他们一旦被抓住便会被吃得渣都不剩。

“我还不想死啊!它们是在飞吗!”志凡大喊的说。

这些黑影狂奔起来，像是肆意奔跑在街道上的野兽，速度早已打破短跑世界纪录获得者，只能看到几个黑色影子留下的风。

志凡和王肖赶紧转角跑进小巷，体力透支头上冒着大量汗液，黏粘着发丝，粗重的呼吸声回档在空旷的小巷，他们的速度在它们眼里完全不值一提，黑影从街道跑过，仅仅只用了1秒钟。

小巷里没有退路，只有一面厚重的砖墙，月光从墙的背后透进，志凡两人蹲在角落相互拥抱，不敢说话，当黑影跑过小巷面前的街道，两人重重的呼气，可黑影像是开玩笑似的又跑回了小巷前方凝视着黑暗深处，志凡两人身体猛的绷紧，压抑的空气袭来，两人甚至不敢抬头。

此时，志凡突然想起舅舅舅妈的面容，这些年里如果不是他们，或许他还会在那个永远看不到光的小院子里度过，他想起了那个文静的少女，静静坐在窗前看书的女孩，她曾拜托过他帮她买一些东西，当时他高兴得几乎飘起来，像是小跟班似的屁颠屁颠就替她去买了，可换的只有一句“谢谢你”就没有和他说过其他话，志凡觉得足够了，一句话也是话，就算这样他也能高兴得在那里重复回味她那句话一下午。

她好像说过要举办一次离别聚会吧，她亲自发了消息给他的呀，他没想过会把他叫上，对啊，好像就在下周一对吧，为什么偏偏在面试之后呢？还有那封信，不是面试的人只有王肖一人吗？为什么连他也要算上，那个奥茨海格教授言语无时无刻不表露出你也是面试的一员，志凡肯定自己面试过不了的，他记得英语课上老师也这样和他说:“徐志凡，你成绩不差，可生活上你的英语用词差得不止一点点。”

所以志凡对面试没什么信心，他的英语仅限于早上Hello就连不下去了，可眼前这些不像是真实的黑色怪物，可能会要了他的命，那么他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巷涌动着寒气，向志凡两人的面部扑来，黑影们没有退去，渐渐朝小巷里走来，金黄色双瞳的威慑几乎压迫两人瘫倒在地面，眼神像是野兽寻找食物般饥渴，金属质感的鳞片仿佛活物般起伏，碰撞空气进行挤压发出金属蜂鸣，离两人的距离逐渐缩小，利刀般的手几乎靠近志凡的脸，志凡大脑充血感觉有一根血管强有力的暴跳，月光如水般划过利爪时，志凡的心脏有那么几秒钟停止跳动，呼吸停止。

黑影的哭叫越来越尖利，几乎穿透志凡的耳膜，是被发现了吗？志凡这样心想，闭上了双眼，王肖握住他肩臂的手加重，几乎能感觉到对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这种场景志凡在电视剧里经常见，可现在哪怕来一个人救他们也行吧!一个人!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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