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目标

只见在断墙碎瓦之间躺着一个男孩，大盖6、7岁的样子。衣服很完整，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至少比他这个老头的破麻布好多了。

他眉目紧闭，脸色惨白，没有任何生机。

“额……衣服要不要扒了？”这是他第一个想法。但，理智告诉他，“这衣服你穿不下……”

“算了，穿那么少也扒不了多少。看这样子，不是饿死就是冻死。”老者喃喃自语，瞄了一眼便离开了。

脚步声渐渐原去……

几分钟之后……

“咝……咝……咝……”声音一次比一次清晰。“唉……人老啦，变的优柔寡断了……”

老者一步一步走向男孩，他在来的路上就注意到了人类的踪迹。比如，裂缝的边缘被踩得塌陷，断成三截的枯枝。

根据痕迹的新鲜程度，说明在他不久前有人经过，而根据脚印大小，也只能是这个小孩了。

老者凑近男孩，俯身蹲下，开始“舔尸”。这小孩虽然看起来狼狈，但从着装就能看出他家里还是有点钱的。现在这个世道，势力之间矛盾频发，关系错综复杂，人与人之间都无时无刻存在着一种利益关系 。因此像这种商业加工的服装真的是非常少见了。

最重要的是这小孩衣服薄，食物少，行程匆忙，明显是突发变故，来不及准备。

这时，根据电视剧的套路，家中的大人往往会在孩子身上塞点东西，掩护小孩逃走。当然，这只是他的推测。

然而，经过几番摸索，老者有些微微失望，男童的空袋中尽空无一物。“诶，不科学呀？怎么什么都没有？”

“嗯……那…人怎么办呢？”老者矗在原地有些发愣。

“唉…算了带回去就带回去吧，应该还能打个下手……”老者自言自语，说这把手伸进身前的一堆破麻布里，在里面掏啊掏，掏啊掏……

他刚才已经检查过了，这小孩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严重的脱水，加上长时间的低温症，换作正常人本应该早死了，但这小孩就是顽强……

老者一手轻轻扶起男童的头部，另一只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粗制水杯。杯身似乎是一块掏空的木头，表面坑坑洼洼，没经过任何加工。也没有配套的杯盖，而杯口上的塞子似乎也是临时做的，密封性不是太好，有些漏。

老者掰开男童的嘴，把水到了进去。之见男孩那几乎没有凸起的喉结，隐约地上下移动。

水杯到完之后，就被老者顺手塞回衣中。“诶，好像他手里有东西？”就在他准备扛起男孩时，注意到了男孩紧握着的手。

老者在掰开男童的手后，终于看清了手中的东西。那竟然是一条大金项链！

“吼…现在还有这玩意……”老者端详着项链，不禁自言自语道。

这项链的链子做的很精细，由一个个的小金圈衔接而成，每个仅有2~3毫米的直径。由于，眼神不好，老者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每个单独的圆环都浑然天成，圆环中间没有间隙。

但是，最惹眼的不是链条，而是中心的挂坠。那是一颗诱人的蓝宝石，幽深的色泽，通体剔透，给人一种华丽而神秘的美。

“额…就当伙食费了……”说着把项链塞进麻布衣中，背着男孩继续南行……

“…陌生的…天花板？”男孩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这好像是间卧室，墙壁刷了白漆，但有些发霉，一块一块的染成了墨绿。房间里有扇窗户，和一张书桌，上面有一盏台灯，灯罩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灯泡有些泛黄。除此之外，还有一叠图纸，杂乱无章的摆放。

他做起身子，这才发觉旁边还躺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哦，你醒啦…”老头说话迷迷糊糊的，似乎被他吵醒了。

男孩此时正在回想他是怎么跑这儿来的，便没有回话。

老者见男孩没有说话，继续到“我是商人福克，卖点小玩意的。”

“你…把我带回来的？”男孩转身看向福克。

“废话，当然是我。现在这世道，绝对没有比我更淳朴善良的好心人了。”

“……”男孩一脸“你在逗我吗？”的表情。“项链呢？”男孩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额…当然不在我这啦…什么鬼项链，我都没见过……”福克脸不红，心不跳，说得跟真的似的。

“……”男孩沉默不语，只是一脸严肃地看着福克。“信你个鬼哟！”这是他的内心想法。

“好啦，好啦，是我拿的。当时，你快死了，我看你可怜，给你喝了一杯水。”

“……所以呢？”

“难道这杯救命水不值这个价吗？”福克咧了咧嘴，贱兮兮地说。

“……我为什么，会有一种想要杀人越货的冲动？”男孩觉得这项链怕是要不回来了。

“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看在这项链做工精细的份上，我可以让你跟我混，包吃包住，生存不要太简单。”福克说得那是绘声绘色，起劲的很。

“怎么样，快决定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这项链的价格绝对足够买下几幢房。”这小孩相比同龄人冷静了不止一心半点。

“那是战前…现在就算它值这个价，也没人买得起。”

“……”男孩抬起头说道，“好吧，我跟你混，但你要先把项链还给我。”

“不！可！能！”福克一字一句语气坚定“你这不是空手掏套白狼吗！”

“真是的，连个小孩的东西都要抢…”男孩低着头喃喃自语。

“……我这叫抢？这叫趁火打劫！”福克在心中暗自吐槽“…好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是什么玩意，这么早熟也自称‘小孩’？”

“好吧，就当养个儿子。你跟我混一段时间后我再给你。”福克一脸心痛的样子。

“混多久？”男孩的回答很简短，似乎他只在意项链。

“……”经过了短暂的沉默过后，福克开口“十年，但我会在第六年还你项链。十年只是你人生的一小段，对你来说没什么吧？”

“好！”看似简短的回答，实则经过了男孩大量的深思熟虑。

首先，福克是个商人，一定会四处奔波，这可以增长他的见识。

其次，福克管吃管住，正如他所说，生存问题也能够解决。

最后，他还需要时间，需要成长时间……

“还有，别把我当小孩……”

“嘿嘿…我把你当儿子…”

“话说回来，你似乎很重视这条项链呀。它有什么故事吗？”

“它即是一个战利品，也是我回忆。”

“‘战利品’？你抢来的？嘻嘻…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还的了……”

“……”男孩又一次沉默不语。

“你从那里来？巴萨德？”福克没有在上个问题上多纠结。

“不，我住在荒区。”

福克一听，心里一惊，“这么巧？”

他用平常的口气说道“那的有钱人家可不多呀……”他顿了顿“你父母呢？”

“死了…”他说这话时，表情还是一脸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但福克注意到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并咬起了嘴唇。

“想报仇吗？”福克明白了，他顿了顿，“十年之后吧！嘿嘿……”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有些恶搞。

男孩也听懂了福克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报仇？可以，但现在太弱，回去练练吧！”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说着福克望向男孩。

此时，男孩正看向窗外望着月亮，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他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唯一剩下的只有一条属于他的路。

星空深邃无边，浩渺无垠。

月色皎洁如幔，凄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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