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绝望的乐章

光翼展开，释放出闪耀光辉的金色领域。绯韵夜化作一道光芒没入黑影的头部。

翻腾的黑暗之中，两道身影相互依偎。

一个妖艳美丽的少女从身后温柔地环抱住少年。殷红的嘴唇贴在耳际，吐露而出的甜蜜话语无时无刻不再撩拨着少年的内心。少年紧闭着双眼，任由身心沉浸在温暖的怀抱之中。

突然，一道光射了进来。

仿佛黎明前那刺破浓重雾霭的第一缕希望之光，浑身环绕着金色辉芒的少女悬浮在空中。犹若太阳般照亮了阴沉的空间。感受着许久未见的温暖，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想要睁开，但视线却被一只白皙冰冷的纤手覆盖住。

“这样就好，不是吗？”

少女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令人陶醉，恶魔的低语缭绕在耳畔，身体自然而然地放弃了抵抗。

“我会替你扫平讨厌的臭虫，也会比任何人都认可你，因为你是无可代替的。”

温柔的安抚到此结束，撒旦转过身，她的真容显露在强光之下，犹如被聚光灯点缀的偶像般美丽动人。轻轻撩起耳畔的黑色秀发，眼中犹带着居高临下的蔑视。

“你竟然能进入我的身体，真是不可思议呢。看来你和吾一样，都不是单纯的人类。”

“我的信仰高于神明，而你却只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罢了。”

眼前之人，正是利用灵魂体介入这个黑暗空间的绯韵夜。由于光粒和自身存在的特殊性，使得她能干涉灵魂的空间。这也是为什么铁幕会选择禁锢撒旦，而非毁灭。

不到最后一刻，他并不想放弃希望。或许，他比任何人都在意暮光的死亡。在暮光身上，他看到了海伦娜的影子。这也是为什么当绯韵夜找到铁幕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同意这个荒唐的计划。

“是嘛，可惜你阻止不了吾。吾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宠溺让这个思想可爱的孩子。换言之，这一切都是晨晓自己的选择。”

“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光芒一闪而过，莲藕般细嫩的手臂瞬间被剑刃平滑地切成两半。撒旦不以为然地笑笑，黑雾缭绕，断面的细胞蠕动着生长，最后恢复完好如初。

“真是无谋之举，在吾支配的世界里，你不过是只会发光的虫蚧。腐蚀掉她吧，黑蔷薇花海。”

空间中渗透而出的黑暗能量化为一朵朵妖艳迷人的花朵，纷纷飘向绯韵夜的身侧。

绯韵夜身形不动，手臂凌空挥舞着剑刃，道道金光闪烁，将翩沓而至的花瓣切割成碎片。

“哼，真是一点也不优雅呢，难怪他会那么眷恋吾的怀抱。”

看着绯韵夜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势，撒旦故意托起胸前的两簇柔软，眉目含情，咯咯地调笑道。

“死变态。”

嘴里嘀咕一声，不知是在骂撒旦还是被藤蔓缠绕着的晨晓。绯韵夜催动光翼冲上前去，企图接近撒旦，用光剑将其斩杀。

“螳臂当车。”

轻轻挥手，四周降下暗沉的帷幕。黑色的蔷薇花汇聚，在手中凝聚成一柄细剑，笔直地刺向电光一般袭来的金色身影。

“这片空间是由吾主宰支配的精神领域，在这里，吾即是神。”

“不，这个身躯并不属于你，这份灵魂的栖所也不属于你！你不过是一个软弱卑劣的寄生虫。”

“哼哈哈哈，吾支配着整个丧尸界的一切，亦主宰着人类的生死，你又明白些什么。渺小的虫子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嘴角勾勒出嗜血的笑意，光与暗的交汇处爆发出激烈的火花。两人擦肩而过，细剑穿透绯韵夜的身躯，她用剑撑住跪倒在地的躯体，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你输了。”

“那可未必。”

眼中蕴含的决意并没有消退，她艰难地扶起身子，望着不远处被藤蔓束缚的晨晓。

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这般想到，她将仅余的光明之力都灌注在身躯，而后使出了最后的空间迁阅。在撒旦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来到了暮光晨晓身边。

手臂一挥，藤蔓应声斩落，少年的身躯绵软地倒在她的怀中。绯韵夜拥住少年，拭去他身上的血迹，企图将他唤醒。

“快醒醒，晨晓，我是绯韵夜啊！额啊——”

腹部被尖利的锐器贯穿，绯韵夜吃痛地叫了一声，她强忍着剧痛，两手依旧紧搂着少年。

“原来你是想通过唤醒他来压制吾的力量吗？真是可惜，你来晚一步了呢。就在刚才，他已经与吾缔结了永不分离的契约。吾会代替他去完成夙愿的。”

“不可能，晨晓绝不会是轻言放弃的人！”

“即便你不相信，事实就是如此。你大可以看看他的后颈。”

绯韵夜依言望去，果然看见一个弥漫着诡秘氛围的十字架图案。想必这就是一切的源头。当初的她为什么没能注意到呢。明明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却还帮助她一起打败了魔女，瓦解了“影”组织的阴谋。

她想起那一夜的烟火，泪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微渺的星空下，两人许下相同的诺言，誓要成为黎明的第一个见证者。

“对不起。”

“吸食过他的鲜血之后，吾的力量变得更强了。在将你的力量彻底吞噬后，吾会攻入德利斯特莱利亚好好地美餐一顿，你就好好享受吧。”

绯韵夜愤怒地转过头，盯向在一旁欣赏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握住剑柄的手指缓缓握紧。

“我不会放弃的。”

将暮光温柔地平放在地上，她迅疾地抽剑转身挥砍。撒旦侧身躲开，角度刁钻地刺向她的胸口。剑刃脱手，绯韵夜失去抵抗力般身体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

像是在享受杀戮的快，感一般，细剑不停地穿过她的身躯，鲜血如柱般涌出。

“咳咳。”

在如此猛烈地攻击下，绯韵夜再也承受不住，身体径直倒在地上。鲜血浸湿了她的衣襟，混着泥土的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脸侧，为她平添了几分凄凉。

“哼嗯嗯哈哈哈哈哈——”

黑暗的空间中回荡着恶魔癫狂的笑声。撒旦望向那道在血泊中匍匐爬行的身影，妖艳的脸上展露出笑容，在鲜血的映衬下诡异无比。

“从现在起，这个世界将由吾来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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