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若:“在想什么呢?”
两个丫环正在端菜,坐在范闲右手边的小姑娘嘟着嘴问道。小姑娘皮肤有些黑,又有些瘦,所以和漂亮的像女孩儿样的范闲坐在一起,就显得格外的可怜了。
范闲:范闲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嘻嘻笑道:“在想京都里面,你们平时都吃些什么菜。”
这个比范闲还要小的小女孩儿,是司南伯爵的亲生女儿,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范若若
因为自幼体弱多病,老夫人心疼这个孙女,所以一年前就接到澹州来养病。只是养了将近一年,并没有什么起色,官宦人家,自然不会缺衣少食,所以不可能是营养不良,大概是先天体弱。
范闲和这个小丫头很投缘,虽然自己是以大叔的心态在对付这个小丫头,只是心疼对方,所以时常带着她玩,给她讲故事,但在旁人的眼里,却成了他们兄妹情深的见证。
只是范闲的身份有些尴尬,私生子毕竟不能和正牌小姐相比,所以丫环们都刻意不提京都里那个伯爵府上的事情。
吃完饭后,已经有些晚了。
范闲:“若若啊,你还真是个弱弱。”
范若若: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就知道欺负若若。”
范闲:“好了,不逗你了,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范若若:“小红帽!”
范闲:范闲突然笑了“哥哥给你讲鬼故事好不好?”
“不好!”范若若吓了一跳,拼命地摇头,黑黑的小脸蛋儿上居然马上淌下两行清泪,很明显,在这一年里,已经受过不少鬼故事的荼毒。
而每当丫环们好奇,小少爷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可怕的故事时,范闲就会把责任推到教书先生身上。
所以丫环们现在看着教书先生的眼光都有些不善,心里想着伯爵老爷花大钱请你来给小少爷讲课,你居然给他讲鬼故事,吓坏了小孩子不说,吓坏了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儿,真是罪过啊!
依照旧例的鬼故事夜话结束之后,两个丫环面带受惊之色,犹有满足之情,侍候小家伙洗了洗,便关门让他睡了。
似乎又是一个平常的夜晚。
费介:“你是范闲啊?”
范闲:乖巧地坐在床上“你终于来了!”
费介:“我是谁啊?”
范闲:“你是我爹啊!”
费介:“我…我不是你爹。”
范闲:“那你为你准备的。”
费介:“你给我准备的啥?”
范闲:“竹叶茶。”
费介:“谁给我准备的呀?”
范闲:“我娘”
费介:“开玩笑你和你妹出生那天你人娘就死了。”
范闲:“你知道我妹妹?”
费介:装傻“我说什么了吗?没有啊!”
费介:转身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一个能够悄无声息进入伯爵别府的夜行人,肯定是本领高强、心狠手辣的家伙,对方肯定就把自己杀了。
想到这点,范闲不免有些骄傲于自己临危不乱的本领,咳了两声,强抑住内心深处无比的紧张,扮成最可爱的乖宝宝形象,扑了上去!
砰!的一声脆响,在卧室里响起。
夜行人满头是血地躺在了地上。
范闲手里拿着半碎的瓷枕,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下这个家伙,掂了掂手中的残枕,把牙一咬,举起小胳膊,狠狠地朝着对方的后脑砸了下去。
这一声是个闷响,力气用的极大,就算这个夜行人是一代宗师,遭了这一闷枕,恐怕一时半会儿也难以醒过来。
范闲:“不会死了吧!”
“啪啪啪啪……”他轻轻敲着杂货店的门板,声音很小,在安静的澹州深夜里,也没有传到远处。
但范闲知道,里面的那个人一定能听见。
范闲:“五竹叔,开门啊!”
五竹:“明天再来”
范闲:“有人要杀我!”
范府
没料到五竹淡淡说道:“少爷,你打错人了。”
“啊?打错人了?”范闲顿时傻在原地,慢慢地低头去看地上那位满脸上血的刺客。
五竹:“不过打也打了,就不需要考虑太多。”五竹静静说道
五竹:“费介是监察院第三房主办,是自己人,准确来说,是你父亲的属下的属下。”
五竹:“所以他这次来澹州,应该不是来杀你,如果他真的是来杀你,那我相信无论少爷再如何有本事,都已经死了无数次。”
范闲:“日,自己人长的这么猥琐,谁敢信这种老淫棍。”
令费介意想不到,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学生,就被对方打了两个大包,流了半碗鲜血,险些送了老命。
杂货店
在店里一个幽暗的房间里面,五竹冷冷地看着费介:“跛子是什么意思?”
费介虽然在某些方面也可称得上是一代大家,但一想到传闻中面前这个瞎子少年的冷血毒辣,也不免心头有些惴惴。
费介:回答道:“少爷总是要长大的,将来总会面临京都里面的那些事情,早些做准备,将来也可以多些胜算。”
五竹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个瞎子,但费介总感觉那块黑布后面有两道足以杀人的精光正盯着自己,他微笑着说道:“五大人如果有意见,我可以马上回京都,相信大人会尊重您的建议!”
#五竹:五竹摇了摇头:“我想跛子让你来,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费介心想也只有面前这个家伙才敢直呼院长大人叫跛子。
费介:“不错!”
费介:他弯了弯身子回答道,“大人一直没有找到小姐留下的箱子,很担心会被那些有心人找到,所以想请五大人指点迷经。”
#五竹:“不用找了,小姐去世前已经把那箱子毁了。”五竹面无表情说道。
费介:费介点点头,转身离开,忽然又皱眉道:“五大人,小少爷他才四岁大,你就让他修行如此霸道的真气功法,难道不怕出事?”
#五竹:“奇怪的还在后面,他的真气功法也不是我教的。”
#五竹:五竹看着这个即将成为小少爷老师的毒物,淡淡道:“就辛苦你了。”
费介摸了摸自己头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总觉得这句话好象有些什么不好的兆头,苦笑着告辞。
等他走之后,五竹进入杂货店的一间密室,呆呆地对着角落里一个蒙满了灰尘的箱子,很明显地看出,他是在思考着什么。
白天的时候,伯爵别府来了位奇怪的先生,递交了名帖之后,得到了老夫人的亲自接见,又不知如何,得到了老夫人的信任,开始担任范家少爷的第二任先生。
丫环们早就把这件事情传开了,都很奇怪,一个头上裹着纱布,看着像老流氓一样的家伙怎么有资格当自家可爱少爷的先生。
书房里,范闲正乖巧可人地给费先生捶背,昨天夜里把人敲了闷枕,这时候得赶紧讨好讨好。
范闲:“老师啊,这可不能怪学生。”他奶声奶气说着话,自己心里觉得挺恶心的。
费介心想自己只是准备偷偷来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私生子长的什么模样,谁知道小孩子家家的,居然半夜不睡觉在玩失眠。
所以有此误会也是难免的,只是后脑还有些痛,可惜了,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把这笔债讨回来。
费介:“厨房在哪了?”
范闲:淡淡地说:“吃饭时间过了。”
费介:“这我我饿了,你就告诉我厨房在哪里。”
范闲:“没吃的了。”
费介:“你就告诉我在哪!”
范闲:“不就在那嘛!”
管家:“费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费介:“好”
管家:“费先生你这老师准备怎么当啊?”
费介:笑“还请管家指教。”
管家:“老太太的话你也听到了,什么该教什么不该教,您心里也有数。”
费介:“那我就教他行医,免得将来被逐出家门,做个郎中,就不会被饿死了。”
管家:笑“一切由先生做主!”
厨房
费介:“你父亲在京城又娶了一个太太,又生了个儿子。”
范闲:“这事我知道。”
范闲:“老师?那您准备教我什么呢?”
费介:费介嘿嘿笑着,微褐色的眼瞳里露出一丝奸诈“你给我这脑袋瓜砸的可不轻,我要好好睡一觉醒来,上课!”
范闲:“上什么?”
费介:“行医!”
范闲:“啊?”
费介:“准确来说是用毒,所以我来教你怎样用毒杀人,怎样不被别人毒死。”
本来以为这句话,可以吓到小朋友哭,但费介马上想到自己面前这位小朋友不是一般人,自己这招估计没用。
果不其然,范闲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兴奋,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显得格外感兴趣。
范闲:“那还等什么呢?要不要我去捉几只兔子来当试验品?”
费介傻痴痴地转过身去,心想这小家伙真的只有四岁吗?
数日之后
离澹州约有十几里路的乱坟冈里,微微发白的东方天空中,淡淡的晨光,洒在幽暗的坟地里,让这片土地显得更加的鬼气森森。
费介抱着双手,站在坟地的外面,看着那个正在坟坑里蹲着身子的小少爷,眉头微微地颤抖了几下。
范闲:“好了。”
费介:“开棺!”
范闲:“好的。”
这次是借口出游,向伯爵府老夫人请的几天假,将范闲带到坟地里刨尸,用来学习人体构造。
虽然知道范闲和一般的男生有很多的不一样,但当费介看到范闲居然只用了一会儿的时间,就习惯了坟地里的阴森气氛,居然这么快就稳定住了心神,开始按照这一个月里学习的相关内容,对坟地里的尸体开始解剖,费介自己很受惊吓。
他一向就是和这些死尸打交道的专业人士,但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可以如此平稳面对尸体的四岁小男孩。
坟坑中一片污臭,一个漂亮干净的小男孩,他小小的双手正在解剖一具半腐的尸体。
这个场景很恐怖,很可怕,范闲觉得自己的第二次人生依然凄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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