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也不平凡。
他本名叫李斯文,今年三十三,自小便在韩府当下人。才改名为韩斯文。
没错他姓李,昌吉国姓。
早在三十三年前,那时候昌州还是昌吉国。
那时候是也是夏天,昌吉庆州将军府内,一妇人正躺在床上岔开腿,痛苦的叫着。
”夫人,忍一忍,少爷马上就出来了!”
妇人身旁的丫鬟握着她的说道。
“我…啊…老…老李呢!回…回来…啊来没有!”
妇人紧紧的握着丫鬟的手痛苦的问道。
丫鬟也脸色痛苦,夫人握的太用力她很疼,但还是咬牙回道。
“回夫人,老爷正在路上。”
夫人得到回答后,便连连说道。
“那便好,那便好……”
说完便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妇人口中的老李,便是昌吉国主帅李尚武。原名文尚武,但参军后律立奇功,五十二岁便成为了昌吉主帅,昌吉国主李秦明赐姓,便改为李尚武。
李尚武一生征战沙场,落下病根无数,如今五十五岁便苍老得和古稀之年一般,在加上老来得子,李秦明便没有让李尚武带兵支援启新,而是御驾亲征,让李尚武回家抱儿子。
李尚武自然也知圣上之意,再加上此次支援启新并无大事,十万大军足以踏平,更何况昌吉国三将个个都是化体中成的大能,定方山平安足以。
便没有推迟,也就急忙赶回去,一想到自己将为人父,便也喜笑颜开,乐呵呵走着。
但刚到将军府门前,听见府内传来的哭声,便心一顿,急忙跑进府内,赶到自己房间。
刚到房门口,见接生婆哭着抱着一个婴孩,给他履气。见房内一丫鬟伏在妇人身上痛哭,妇人已经没有生气。
李尚武一生征战,铁骨铮铮,哪怕是被异人抓去被刀剜骨,也未流过一滴泪,吭过一声疼。
但纵使如此,他也不禁哭了出来,
万般战乱杀不倒,一场离别泪心头。
李尚武哭着跑进房内,搂着妇人,抚摸着妇人的秀发,哭着道歉。
“应儿,老李对不住你啊……”
接生婆手中的婴孩也好似也感知到了什么,大哭了起来。
当晚将军府白绫挂起,送了妇人雨应儿最后一程。
李尚武抱着婴孩,坐在灵堂内。
婴孩或许是哭累了,在怀中甜甜的睡着了。
李尚武正回想着和妻子的总总,再看着怀中婴孩,便站起对着雨应儿遗像说道。
“应儿,你看斯文,多听话啊,要是……”
“报!”
一信使直接闯入灵堂,见到抱着婴孩的李尚武,便下跪说道。
“主帅大人,龙云大军已经打到都城外!”
“什么!那国主呢!”
李尚武见信使如此说道,便知道大事不妙,连忙问道。
“国主……国主已经……”
信使留着泪说道,他便是从方山逃出送信,但到都城见外面龙云大军压境,便急忙跑到将军府通报。
“……”
李尚武并不怀疑信使所说,因为这人也姓李,是国主的心腹。
李尚武看了一眼手中婴孩,眼中泪光闪闪,随后便将婴孩递给信使,迈出门去。
“李天明听令!你带李斯文出城,如有闪失,军法处置!”
李尚武背对着信使说道。说完便走出房门。
跪下地上的信使听主帅如此说道,压下了心中的战意,红着眼眶回道。
“末将李天明领命!”
怀中婴孩也醒来,安静的看着门口离去的老人背影。
都城城墙上,李尚武单手持旗,看着城内的八万士兵。
或许并不全是士兵,也有拿着镰刀扛着锄头的老者,也有抓着木棍拎着火钳的孩童,也有拿着剪刀掐着细针的妇女。
旗上并没有昌吉国标,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旗上写的什么。
旗左边一个大大的死字,右边写着四十四个字。
“国难当头,敌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永往直前,勿忘本分。”
这便是昌吉国的死字旗。
昌吉子民自幼学习的东西。
游兵散勇也能一战,老幼妇人不畏一死。
李天明望着他们,眼泪留着,对着所有人磕了磕头,然后便背着婴孩转身离去。
婴孩这次看见的依旧是李尚武的背影。
李天明知道自己得带出李斯文,保留着个种。
为什么不带皇室?
昌吉国律第一条写的是。
“臣亡可忍,君亡可等,但国破必战,如有逃离者,必将斩于敌前。”
就是这么莽夫,不然也不可能让国主倾尽全力去帮启新。
昌吉国太过天真,他们以为人族的对手只有异族。
所以昌吉亡了,死的一个不剩。
其实纪疯子知道昌吉国这点,他只是不信,才布下了困天阵。
上万修士献祭出的阵法,或许并没有什么作用。
也许还是有用的,李天明回来了。
他无法出城,便将一旗裹着李斯文一并丢在城外,然后转身回到战场。
昌吉这边站着的只剩几个人。
面对的却是龙云的大军。
老幼妇人的加入并没有对战局有影响。
这个世界可不会因为你有气势你就会胜。
对龙云大军来说,也只不过是多砍几刀而已,对战场来说,只不过多死了几万人。
战场上李天明和其他几人,将斜着的死字旗插正来,然后吼着冲向了龙云大军。
但上天不会怜悯他们,龙云大军更不会。
昌吉最后站着的,只剩一面旗。
旗也被一刀砍断。
龙云大军冲进城内,大肆砍杀,抢夺,**。
但并没有人来制止,因为这是胜者的权利,昌吉败了,都城十三万人口,只有一个婴孩出了城。
次日太阳升起,几位老农来到昌吉都城外,想从大军手下捡点东西吃,他们太饿了。
但是第一个想进城的便被龙云士兵直接斩杀,他看看见那人脑袋被削掉,便吓的不敢再去,只能在城外找找。
不一会其中一老农眼前一亮,便吆喝着他同伙过来,指着前面。
那是一个被旗包着的婴孩,按理说出生一天便被人遗弃怎么也活不下来了。
但是婴孩或者,呆呆的望着天,也没有哭泣。
几位老农饿极了,见有一婴孩,也顾不得别的,便抱着离开。
战乱年代,吃人是常有的事。
几个老农架好火,便将婴孩放在地面上,那出一把小刀,笑着看向婴孩。
婴孩依旧没有哭,还是呆呆的望着几位老农,十分平静。
老农将裹着婴孩的旗丢到火内。下刀依旧,举手刚下刺下去,便被一粒石子打爆了脑袋,到了下去。
血溅到了其他老农身上,老农便朝石子来源看去,但是只看见几粒石子在眼中逐渐变大。
“噗呲”
几具无头尸体便一起倒下,婴孩也没有被吓到。
几位男子走进,男子将婴孩抱起,抱到一中年男子面前,对他说道。
“老爷,是个男孩。”
中年男子看着婴孩,婴孩也看着他。
或许是觉得无趣,中年男子便将手中折扇打开,转身说道。
“回去吧。”
说完便扇着折扇走了。后面的人也跟上。
白面折扇上也是四个镶金大字。
你的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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