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尾行I

傍晚。

“二万零四十，二万零四十一……”

无悔坐在地上，手里揪着枯黄的稻草，目光呆滞地望着姐姐离去的方向，嘴里条件反射般地数着一串串毫无意义的数字。

旁边，步如思则在传授徒弟新的手段。

一阵钝器撞击坚硬物体的声响过后，村口的那棵百年老树被劈出一道指甲深的划痕，这划痕明明是一击造成的，切口处却参差不齐，更像是有人用钝斧一通乱砍的结果。

“哇！师父，我终于练成了！！”涂笙灵手里握着一柄钝到看不到刃的旧柴刀，欢呼雀跃。

“差得远呢~”

步如思一把拿过柴刀，随手虚劈了下，整颗巨树悄无声息地被一分为二，接着像是被无数双无形的巨手捏碎了一般，破裂、粉碎、化为粉尘……

无数粉屑四散纷飞，在此地扎根了数百年的老树，就此走向了终结。

沐浴在木屑之中，涂笙灵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这不公平~我才练了多久，怎么能跟你比呢？”

“要说‘您’！”步如思用刀背在涂笙灵圆润挺翘的小屁股上拍了一记，后者则捂着屁股痛的直跳脚。

看着一副没心没肺模样的徒弟，步如思心里犯苦。「车震」虽说是一种极为实用的增强武器威力的手法，但无论是原理还是对真气的各项要求都相当简单，终归是个比较粗浅的东西。当初步如思只是随便看「日隐帮」长老明复明施展了一次、自己再简单分析了不到一刻钟就学会了。可是到了涂笙灵这，自己手把手的教，各种经验窍门也说的详细无比，竟然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成功。发挥了多少威力暂且不说，单说这学习速度，步如思是真的心累。

步如思深知，自己这个徒弟虽然算不上天才，但也绝非是愚鲁之辈，哪怕在江湖上那些一流门派中，也能弄个内门弟子当当。然而和自己学艺这几个月，先后教了她拳脚兵刃、暗器蛊毒以及法术符箓，也会尝试着教她一些关于武器运用之类的技巧，可收效甚微……

难道是自己的教学方式出了问题？身为一只手扶着小jj尿尿用另一只手砍翻魔教众高手外赠一个娇娇的超级无敌绝世大高手，居然连自己的真传弟子都教不好，而且还是在一对一全天候辅导的情况下？？

每每想及此处，步如思总有种自闭症复发的感觉……

强忍住想把自己反锁在衣柜里用哭腔唱摇篮曲的冲动，步如思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培养徒弟这事儿，不能一棵树上吊死，至少要两开花！

他一脸无奈的对涂笙灵说到:“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哇！终于可以吃饭咯，师父再见！！”涂笙灵听了如获大赦，蹦蹦跳跳、兴高采烈地跑了回去。

望着徒弟那宛如脱缰哈士奇一般的身影，步如思只能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

打发走了涂笙灵，步如思来到了还在数数的无悔身边，看着她那心如死灰的模样，步如思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忍不住板着脸继续逗她：

“我说……都数了一天了，你姐姐果然是不要你了吧？”

无悔并没有回应步如思，她的目光仿佛扎根了一般盯准了一个方向，嘴里依然不断地数数，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般，可怜、无助……

“唉，算了，你也饿了一天了，回去吃饭吧。”晾了无悔一天，步如思气也消了，也不好跟小孩子太过计较，便打发她回去。

“为什么……不来救我……”无悔依旧无动于衷，自闭的相当彻底。

合着自己还遇到个病友？

步如思无奈，只好使出了对付小孩子的杀手锏，大声喊道：“哇！毒蛇！！”

“蛇！？哇！！蛇你不要过来啊！！”无悔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现实，惊恐的模样宛如一幅行走的表情包。而当她环顾四周之时，才发现眼前连半个活物都没有，唯一算是生命体的大树也在几十秒前狗带了。

“那个娘炮也走了？”

此时的无悔根本没心思多想，她迈开步子向着家里的方向飞奔而去。她要回去当面问姐姐，为什么没有来救自己。

就在无悔走掉之后，步如思的身影紧随其后：

“是时候来一波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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