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甜又美，可惜是鬼

在前往教室的路上，宫羽一句话都没有说，屈壮也没找到询问的机会。

两人差点迟到，就比狠人老师快了一点。

在坐好后，宫羽突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像是被碎玻璃扎了一下。

他的第一反应是玉碎了。

爷爷在他小的时候送给了他一块玉观音吊坠，好像还说过可以保平安之类的话，虽然不喜欢，但好歹是老人家的心意，宫羽便一直戴在身上。

他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摘下项链，放在手里，果不其然，玉观音已经是大碎八块，再不见原本的相貌。

将吊坠放进课桌里，宫羽拉开T恤领口，瞄了一眼胸口，还好，没有扎出血。

虽然从小戴到大，但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趴在课桌上，没过一会儿，困意再次涌上来。

似乎有人刻意引导着这一切。

应该是她吧……

想到这里，宫羽失去了意识。

再次出现于梦境中，眼前还是熟悉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这不禁让他松了口气。

宫羽没有任何犹豫，走向床边的红衣女子。

“郎君，你来了。”

空灵的声音中似乎有一丝喜悦。

“啊，是啊。”宫羽站在她身前，有些紧张地说道：“我……好像才刚走吧。”

红盖头下的嘴唇露出一个弧度，一只手指从大红袍里探出，宫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凭空出现了一把椅子。

只是看外形就能感受到它古老的气息。

红衣女子招呼道：“坐吧，郎君。”

宫羽乖巧地朝椅子走去，不过他忽然意识到这里似乎是他的梦境。

“这里是郎君的梦，但是妾身说了算。”

听到身后的声音，宫羽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突然出现在红衣女子身边，像用了闪现一样。

“郎君喜欢待在妾身身边吗？”红衣女子将宫羽拥入怀中。

宫羽呆呆地问道：“我都没说话，你怎么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在郎君的梦中，妾身主宰一切。”

红衣女子似乎非常享受这一刻，宫羽感觉不到时间和外界的变化，但却觉得异常心安。

趴在她的怀里，宫羽突然问道：“你好像没有心跳哎？”

他说完就后悔了，这种白痴问题居然问得出口。

“因为梦不是真的啊。”红衣女子笑着问答了他的问题，然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鬼是没有心跳的。”

她的语气中有些失落，宫羽很想安慰她，然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虽然他没说话，但红衣女子能够洞察到他的想法，有些释然地说道：“不必安慰妾身，如今只是能够这样拥抱郎君，妾身就知足了。”

宫羽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她念了一遍这两个字，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答道：“上官姝，妾身的名字是上官姝。”

“上官姝……很好听的名字。”宫羽坐起身来，问道：“我能看看你吗？”

“当然可以。”

宫羽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抓住红盖头。

梦中的一切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异常迟缓，红盖头被他扯动，缓缓露出了被遮盖的容颜，雪白的皮肤如同无暇的玉石，呈现出一种病态般的白色，因此嘴唇的嫣红愈发妖艳。

在红盖头被彻底拉开的前一刻，一双丹凤眼悄然睁开，绽放出摄人心魄的光彩。

这是一张只属于鬼魅的脸，不会沾染一丝人世间的俗气和烟尘。

上官姝见他怔住，浅笑着说道：“郎君，可还满意？”

“满……满意。”宫羽只觉得一阵羞臊，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她的脸。

见此，上官姝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既然满意，那郎君为何不看妾身，而是看向别处？”

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等宫羽答复，又故意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沮丧地问道：“郎君是不是在想别的女子？”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乱说。”

宫羽连连否认，转过头去，只见那张极美的脸已经贴近了自己，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上官姝轻声说道：“郎君，叫妾身细君。”

“这称呼，都有点过时了……”宫羽又想转过头去，但这次他克制住了，凝视着她，忸怩地说道：“叫……叫老婆行吗？”

“那妾身要叫郎君什么？”

宫羽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叫……老公。”

“老公。”上官姝浅浅一笑，不肯放过他，“你也叫妾身。”

身体一瞬间不受控制了，连眼皮都不能动，宫羽只得直勾勾地盯着她，小声叫道：“老……婆。”

在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宫羽发现他能动了，当下便露出苦笑，“这好像是你的梦一样。”

然后他又不能动了，在看到上官姝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宫羽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再次叫道：“老婆……”

这一次虽然还很娇羞，但他的声音比起上次大了不少，也更自然了一些。

“老公……进步很大呢。”上官姝虽然有些不熟悉这两个字，但却叫的落落大方。

再度掌控自己的身体，宫羽很是乖巧地点点头，他想起了自己最近逐渐变得嗜睡，于是问道：“老婆……我最近越来越想睡觉，额，你……”

说到一半，宫羽愈发觉得自己的语气像是在兴师问罪一般，不知要怎么说下去。

好在上官姝能够了解到他的想法，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的嘴唇上。

宫羽一动也不敢动，看着眼前的手指。

两人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枚吊坠，悬在空中，宫羽认出这是爷爷送给他的玉观音。

上官姝思索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它的原因，妾身感觉到它愈发虚弱，便想早些在梦中见到……老公，因为它的力量排斥妾身，可能就会有对老公不好的影响。”

在说第一声老公的时候，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不过在说第二声的，她已经有些熟练了。

宫羽眨了眨眼，问道：“我只能在梦中见到你……老婆吗？”

“是妾身想与老公在梦中相见。”上官姝犹豫片刻，缓缓说道：“妾身的样貌很恐怖……怕吓到老公。”

“我不怕。”宫羽的表情非常认真，“就今天晚上，我要看你。”

“老公，你该走了。”

上官姝轻轻笑了起来，伸手推了他一把，然后他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不由自主地向空中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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