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唐雷从俊健彩芽的实验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看来是回不去舰上了”唐雷挠挠头，自言自语，“先回去宿舍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唐雷就赶回了舰上，毕竟鸽了一天，文件可不会自己批自己。

而德莉莎和姬子在交谈过一整晚后，二人考虑了各种各样的情况，然后决定先找唐雷试探一番。

既然是试探，作为主事人的德莉莎自然是不能第一个出场，所以姬子就成了德莉莎的代表。权限也够，说出的话也有可信度，也方便和唐雷讨价还价。

于是，在经过一晚的商议，交谈后，姬子华丽丽地起迟了。

在中午才醒过来的姬子在灌下一大口烈酒后，就驱车前往休伯利安。

轻车熟路的走在舰内，不断有路过的工作人员和姬子打招呼，姬子不由自主的开始怀念起曾经当舰长的日子。

舰桥位于休伯利安最顶端，作为指挥室，和训练舱、整备区等工作区域相互独立，有权限进入的也只有寥寥数人，要想进入也要通过仅有的一部电梯才能进入。

“身份认证，无量塔•姬子，休伯利安女武神总指挥，认证完成。

目的地确认，舰桥。

...

已抵达。”

姬子迈步走进舰桥，就看见宽阔的舰桥上，有一张宽阔的工作台，工作台下方，有几个参谋正在通过电脑处理文件。

工作台前的唐雷转过身，身边摆着的是足足一指厚的纸质文件，“女武神总指挥竟然会来舰桥，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听着唐雷的调侃，姬子翻翻白眼，正要开口说话，一个肩带上尉肩章的女军官带着两个杯子来到了唐雷的身边，并把一个杯子放在工作台上。

“真穗，你...”姬子指着面前的上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姬子自然是认识这个家伙的，西园真穗，休伯利安舰长秘书，自己曾经的副官，但是为什么给自己当秘书的时候没有给自己端过茶啊，而且，泡的还是从老家带来的上好清茶。

真穗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姬子，马上就转过头，一字一顿地说，“舰长还请好好工作，不要像某位前任舰长一样，把所有的工作都丢给手下。”说完，就走回了自己的位子，眼睛却时不时往这边瞟一眼。

唐雷就笑吟吟地看着姬子脸上的表情风起云涌，由震惊变成愤怒，然后有愤怒转成娇羞？娇羞又变成不甘，不甘中还有一丝嫉妒。唐雷不由得感叹，“这脸变得，啧啧...”

姬子黑着脸，径直走到桌前，拿起杯子，“吨吨吨”，杯子里的茶被喝的一干二净，唐雷看着大有一口吞长江气势的姬子，心疼的说：“茶不是这么喝的。”

姬子忍着嘴里的苦味，一把抓着唐雷，气势汹汹的就走进了茶水间。

“说，你是怎么把真穗骗上手的。”姬子一走进茶水间就把唐雷往椅子上一扔，大声的问。吓得几个还在休息的参谋哆嗦了一下，看着进来的两个人都惹不起，赶紧在惹祸上身前溜出了茶水间。

“砰”随着茶水间的门关上，整个房间变成了密室。

屋子外，被赶出去的几个参谋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上任舰长怒气冲冲地把现任舰长拉进茶水间，这里面得有多大的八卦啊。

舰桥上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一打听，马上就知道。

“是吃醋了吧”参谋A提出假设。

“那肯定是啊，以前姬子少校抱着真穗你又不是没见过”参谋B对假设进行了肯定。

“才不是啊，我和少校才不是那种关系啊”真穗红着脸，挥舞着双手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在少校面前给舰长倒茶，还是你老家寄来的，就寄来的当天给我们分了一点，剩下的谁碰你跟谁急。”参谋C进行质疑。

“那是，那是因为....”真穗还在为了反驳努力整理思绪。

屋子里，唐雷整了整被姬子扯乱的衣服，“好了，现在没人了，说吧，什么事”

刚才还一脸怒气的姬子一下子笑出来，“怎么样，我演技还可以吧”

唐雷耸耸肩，“鲁迅曾经说过，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我更好奇什么事一定要两个人才能说？”

姬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唐雷，“你的事德莉莎都告诉我了”

“哦”唐雷没什么反应，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下文才反问一句，“所以呢，总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神州的人，知道了也没事啊。”

“哦！我懂了”唐雷两手一拍，恍然大悟，“你是想敲诈我。商量一下，能不能只劫色不劫财。”

“去你的”姬子一脚踢在唐雷小腿上。

“哎呦！”唐雷倒吸一口凉气，五官痛苦的拧在一起，抱怨“那你到底想干嘛啊”

姬子双手环绕，“我代表德莉莎来和你谈判，极东支部要和武盟结盟。”

唐雷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你确定，是要和武盟结盟？”

“没错啊，怎么了。”姬子看着唐雷的表情，底气有些不足。

“那神州就没有武盟，有事请联系政府。”唐雷一抱拳，直接一套“且慢、不听、告辞”经典三连，就打算起身离开。

“给我坐下。”A级女武神就算不穿装甲力量也是人类的极限，姬子一只手扣住唐雷肩膀就把唐雷死死按在凳子上。

“那你的意思是，暗杀天命高官也是神州政府授意的！”姬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唐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凶意，但马上又淹没下去。

“德莉莎这都和你说了？”肩膀上的力道大的吓人，只是简单尝试了几次唐雷就彻底放弃了挣扎，“那你有见过武盟发表任何声明嘛？”

“这.....”

唐雷露出一个略带危险的笑容，“支援西伯利亚是神州政府的决定；当年刺杀天命高官则是不知名的恐怖组织所为，牵扯神州，从何说起啊。”

姬子沉默了，但唐雷却越来越严肃。

“先不提神州有没有武盟，你可知道当年的事情至今仍是机密，说得难听一点，我就算现在当场把你抓起来说你是间谍泄露机密都不为过，再不济也有栽赃污蔑之嫌，我一个上报，你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你去报啊，你看德莉莎会不会接。”姬子轻蔑地看了唐雷一眼，丝毫不把唐雷的威胁放在眼里。

唐雷却眼睛微微一眯，轻轻笑了一声，“姬子，可别忘了，我是从总部直接空降过来的。”

“那又怎么...”姬子的眼睛突然睁大，显然意识到了某件事。

把姬子表情看在眼里的唐雷微微一笑，明明他才是被压在椅子上的人，气势却要反压过压住他的姬子。

“天命的背后可是各国政府，就算是以逆熵为后盾的北美都要在天命里占个席位免得被排挤。德莉莎这个S级女武神之所以被允许来到极东支部搞自己的‘游乐场’，只是因为她还没有触及天命的底线，也同样因为她那个担任大主教的爷爷。”

唐雷不慌不忙地伸手在姬子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上敲了敲，而姬子则面色沉重，一副不想松手却无可奈何的表情放开了对唐雷的压制。

“而奥托之所以放任德莉莎在极东，是因为德莉莎自己闹别扭，与其在家里和自己闹不如放出来让孩子冷静冷静，可不是他老人家真的不想孩子啊。”

唐雷站起身，侧坐在桌子上与姬子平视，笑眯眯地看着姬子，“我要是送上一个把柄让奥托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德莉莎调回去，还可以把家庭矛盾转移到我这个外人身上来，你说奥托会乐意吗？而没有了德莉莎，极东支部还会是极东支部吗？”

姬子则只能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嘣出两个字，“抱歉。”

“Nothing.”唐雷回了一个微笑，“那么我们重新开始你的问题。”

“我们假设神州确实有一个没有被发现的名叫‘武盟’的组织，设这个假设组织有能力震慑来自神州以外的任何势力，假设某人就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却因为种种原因最近才回到神州，假设一位支部长是为了这个假定组织的某一项假定技术所以才来的神州，而恰好这位支部长知道了某人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姬子的拳头慢慢握紧，却也只能从嘴里说出两个字，“没有。”

“那好。”唐雷捋了捋衣服，嘴角慢慢翘起，“如果这个假设组织之前和天命发生过冲突，那么当隶属于天命的某位支部长向作为其成员的某人询问某假定组织的消息的时候，某人该不该冒着暴露组织的风险如实回答呢？”

“确实是和现实里完全不相关的某人吧。”姬子恶狠狠的盯着唐雷，仿佛确认什么一样问道。

而面对姬子的怒目而向，唐雷的脸上笑颜如花，“当然，和现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完全没有生气的唐雷，姬子不由得缓缓压下火气，在短暂的沉思后，开口说道，“确实不应该。”

“对吧。”唐雷灿烂的笑着。

姬子突然露出了一副迷人的微笑，开口道，“可如果在双方的交流中，某人发现自己所在的某组织和某支部在一起合作有更大的收益，主动向自己的组织申请合作，应该也是某人作为成员的义务吧。”

仍在笑着的唐雷震惊了一小下，就是那种完全没有掩饰，或者说来不及掩饰的震惊，直白的把自己的情绪显露在姬子的面前，但马上更加灿烂的笑容就掩盖了所有的情绪波动。

“看来我们达成了一致。”面前的佳人带着迷人的笑容，向唐雷伸出了手。

看了看姬子的笑颜，唐雷笑着从桌子上跃下，伸出手和姬子握在一起，“I like Smarty Pants.”

姬子满意地松开了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悠哉悠哉地坐到唐雷旁边，“那我们来谈谈真穗的事吧”

“？？？”唐雷被这跨度过大思考回路闪到了腰，“那不是我们把其他人赶出去的借口？”

“虽然确实是借口，但我生气可是真的哦。”姬子又把胳膊搭在唐雷脖子上，威胁的意思不言自明，“现在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你竟然因为这种小事。”唐雷哭笑不得，“你搭电梯的时候舰桥就有报告，你知道的吧”

这个姬子知道，电梯下方有人完成认证时舰桥会有报告，算是一种防御手段吧。

“你名字刚在舰桥响起来的时候，那丫头就跑去泡茶，你到舰桥她刚好出来，你喝茶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苦味有点大。”

姬子回忆着当时的味道，“好像，是有点”

唐雷瞥了她一眼，“那当然，冲茶时讲究第一次冲的茶不能喝，而且你在我面前的时候她一直在盯着我们。我一周六天在舰桥她都没有这么看过我，更不要说给我泡茶了，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看来真穗的心还在我这”姬子听完分析眼前一亮。

唐雷附和似的点点头，“嗯，不过她的身体还在我这。停停停，姬子，喘不上气了，呜....呜....呜......”

直到唐雷快失去意识，姬子才气呼呼地放开胳膊，“你就是欠收拾。”

“咳咳”不断咳嗽也要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唐雷，“你还是赶紧回去找德莉莎商量吧”

姬子站起身，检查一下装束，刚才动作有点大，衣服有点乱，“今天先放过你。”

临走前不忘和不理自己的真穗打个招呼，姬子就离开了。唐雷返回了工作台，继续处理文件。

几个参谋在下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打着手势相互交流，比她们高一层的唐雷看在眼里，

“你们说姬子少校和舰长是什么关系，两个人在茶水间呆了这么久”

“不太清楚哦”

“笨，孤男寡女，独处密室，还能是什么关系”

“我打赌，舰长是受。”

看到这，唐雷终于忍不住了，把手里的笔倒过来在工作台上敲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好好工作。”

下面的几个参谋马上停止了交流，唐雷眼角跳了跳，这么好说话，不像是平时的风格啊。

突然背后一股凉气，唐雷打了一个哆嗦，转过头，西园真穗正站在自己身后。

“舰长身上，有姬子少校的味道呢”

唐雷莫名的从语气里感受到一阵冰冷，但还是面不改色，这种时候怎么能怂 “她拉我进去的，你也看到了。”

真穗眼睛一眯，两根指头从唐雷的肩头捻起一根头发，对着光源确认了一下，酒红色，默默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唐雷也不在意，继续工作。

接下来一星期，唐雷需要处理的文件多了大概一半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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