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月已经过去,云深不知处也入秋了,山上层林尽染,秋风落叶满地。
妍夏的第二十遍家规终于在阵阵丹桂飘香中写上最后一笔。抬眼看去那厚厚的一堆家规,夜夏感叹:真是苦了我了,别人家来到异界都是混得风生水起,生活过得好不恣意。可她倒好,连喝个酒都要被罚抄写二十遍家规,就算召唤出球球来,那家伙居然说:既然想真正融入到阿令中来,那就得顺其自然,它不会帮她的!妈蛋,真是悲哉!
只是想想看,这惩罚期间虽然过得漫长,但幸好泽芜君时不时来藏书阁翻阅经书典籍,一坐就是一下午,这让她倒不再感到一个人孤单了。
回想半个月前,也是黄昏时节,她因为近来见到泽芜君频繁,心里因为醉酒扯掉他抹额一事耿耿于怀,两人即使经常见面也并未多言什么,妍夏心里过意不去,总感觉自己欠他一个当面的道歉。
于是那天太阳要下山时,她抄完今日最后一章家规,见泽芜君还在看书就停笔看着他道:“泽芜君,……那日…我醉酒之时神智已然不清醒,并不曾记得自己做过何事。那日…如果我意识哪怕清醒半分,也断不会做出扯掉你…抹额这种事,毕竟,你们蓝氏的抹额寓意非比寻常。”
“夏姑娘是介怀摘掉曦臣抹额这件事?还是介意抹额对我蓝氏族人所代表的含义?”蓝曦臣双眼直视妍夏,不让她有丝毫的躲闪。
“……”他这样看着她,反让她不知如何做答了。
“无妨,夏姑娘不必介怀,此事已然过去,我也…并未放在心上。”蓝曦臣看着她道,语气异常温柔但又透着谈谈的疏离,似乎其中还夹杂着点点怒气。
太阳慢慢落下,傍晚斑驳的光照进藏书阁,明明暗暗的,妍夏看不太清蓝曦臣的表情。
说完,蓝曦臣大步离开藏书阁,独留妍夏一人在风中凌乱。从那次后,她就再也没在藏书阁看到过蓝曦臣了。
妍夏摇摇头:唉!别想了,就像球球说的,既然到这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现在既然已经入秋,那么离魏无羡回来的日子不会太远了,她也是时候准备离开云深不知处,去清河不净世找聂怀桑了。
她犹记得陈情令最后大结局时,在云深不知处的规训石旁,魏无羡的那两句话:聂宗主和他意有所指的不得结交奸邪。彼时,魏无羡和蓝忘机已经开始忌惮和怀疑聂怀桑了。可她并不想他们这对少年好友落下这样被猜忌的结局。她知道,不管是魏无羡还是聂怀桑,当年的那段听学时光,一起相互打闹逃学摸鱼的日子是留在他们每个人心中的光。
更何况,16年后,怀桑的那一声声【魏兄】都表明,纵使他再变得诡计阴狠,手握全局,魏无羡之于他来说,依然是当年那个带着他胡闹陪他玩笑的魏兄。
既如此,那就让16年后的一切都由她来谋划吧,即使最后真相浮现,这一切如果是由她这个做姐姐的掌控,估计会让魏婴心中要容易接受得多,也不至于好朋友最终陌路。
想想要离开云深不知处,妍夏心中还是涌出万千不舍,走之前总想留下点啥或者做点什么心里才舒服。
突然,夜夏脑中灵光一现【莲藕排骨汤】,对了,江厌离最拿手的莲藕排骨汤,不仅魏无羡喜欢喝,思追小时候也喜欢的,她不妨试试做做看,这样等魏无羡回来她也好做给他吃,估计那小子一定会吃得痛哭流涕的。
妍夏向来是个行动派,一想好就托蓝氏要下山的弟子帮她带回莲藕和排骨以及需要的调味料品。
两天后,妍夏端着一包食材就匆匆赶往云深不知处的灶房,一个人又是洗排骨又是切藕的,干得是热火朝天。
不过,因为是古代的烧柴锅,妍夏第一次弄没什么经验,到最后因为火烧得太旺,汤汁烧得过快,汁水都快干了都不知道,等她再次揭开锅时,锅里只剩下少许汤汁,至于藕和排骨也全都变成黑乎乎的一片了。
当思追和景仪过来,就看到她蓬头垢面,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染了锅灰,再一看她端出的那锅黑乎乎的东西,两人都惊异不已。
景仪看着她道:“你这是上哪儿和邪祟打了一架,怎落得如此狼狈,你不知道云深不知处禁止衣衫不洁吗?你这样子要让先生看见了非罚你不可!”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嚷什么呀!怕蓝先生不知道啊!”妍夏连忙出声道。“这个是我惊心烹饪出来的莲藕排骨汤,你们快尝尝。”
景仪瘪瘪嘴,连连后退摇头道:“我看还是算了,我可吃不下你这黑乎乎的东西。”
思追看着景仪,想着夏姐姐好歹辛苦做出来的,怎么也得给个面子莫要打击到她才好。于是主动盛了一晚给自己,可排骨刚进嘴,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就盈满整个口腔,致使他不得不连忙吐出,最后只得眼含歉意得看着妍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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