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四 绝望

走进核心机房，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实验仪器，这些东西种类繁多但都被放置的很整齐，有着各种分区。

整个核心机房从里到外共分为三层，最外层是控制室，平日里研究人员工作都在这个地方，研究所内不少的仪器和设备都集中在这里，而这里也是控制实验进程的地方。

第二层与第一层相隔数道特质玻璃其中是一个机房，大量的量子计算机被安置在这里用于平日的数学建模和程序测试。机房分为两半，中间有通道可以通入第三层。

而最里层也就是第三层只有一台大型量子计算机也就是坍缩级人工智能卡瓦希尔的主机。

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情报。玉端着高斯步枪扫视一周却不禁眉头微皱。从情报上她得知核心机房附近驻守了一支法国的动力装甲中队，但直到现在他们都迟迟没有现身，所谓反常即是妖。以刚才那些士兵的身手和素质来看，这些法国士兵极有可能有组织的退守到了核心机房中埋伏了起来

咬定了我们不敢在这里随意开火吗，有点意思。

想到这里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小心地潜入了核心机房的最外层，仔细地检查了一圈外围的设备和终端。以及任何可能藏匿敌人的地点，却是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现... ...

怎么回事，没有敌人吗？这怎么可能。玉眉头紧锁，不由自主的将警惕性再度提高了几分。

难不成是躲在那些复杂的管道区中，想一会儿等自己与【认识】和【本源】两支队伍汇合后再将己方包围而后一网打尽？！想到这里玉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先前她就觉得Vacuos的落败里透着诡异，现如今再想想竟是有些后怕。

玉立刻接通了脑内的通讯网络。“Ordo不要让他们跟进了，让他们去检查一下管道区。”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怀疑法国人是佯装撤退的，他们有可能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有可能，之前Vacuos的落败或许我们就该警惕了，玉你先与队伍会合拿上设备迅速转移目标，我会让【认知】和【本源】在四周替你警戒，动作一定要快！”

“不去检查管道区吗？”

“我们已经没有这个时间了。”

得到命令后的玉立刻采取了行动，她退出核心机房朝着【认知】和【本源】的方向赶了过去。

核心机房的第三层中，李铭天看着在监视器中那道若隐若现的人影突然一个闪身退出了外围的控制室，暗自松了口气。看起来那个人应该是走错道了，这群人的目标应该不是卡瓦希尔她们吧，这种想法很侥幸但有时候人就是不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

李铭天喝了口咖啡，望向一旁的少女问道：“卡瓦希尔通讯断开多长时间了。”

蓝发少女点点头回应道：“四十五分钟左右。”她的眼神中有一丝落寞，不知为何她时长伤感。

很好，已经有三次没有定时和总部联络了，那边应该已经发觉不对了。李铭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再过一会儿。

这群人。

有来无回。

“Ordo我已经通过他们的量子光纤发送三次假通讯了，但是他们的定时通讯每隔两个小时就会变化一次，我们最多再模拟两次就需要重新演算，你应该知道这是来不及的。”

一处幽静的咖啡厅中，中年男人凝望着着眼前咖啡升腾的白色雾气，眼神有些空洞，过了一会儿他褐色的瞳孔中再次绽放出智慧的光芒。

时间已经不多了吗... ...

“Lux那你就再多坚持一会儿吧。”

玉穿行在研究所纵横交错的通道中，个人雷达上的绿点光点不断飞快地更新着位置，她再次转过一个通道，视线中出现了一排身穿淡紫色动力铠甲的身影，是【认知】的人。

“接着。”为首一人直接将一个巴掌大小的漏斗形装置朝着玉丢了过来，那装置的外壳是一种透明的材料，漏斗内部流转着绚烂的光芒并不刺眼却如银河般璀璨。

玉接过装置，将其按在腰间，纳米装甲再次如水波般变换将其收纳。

一阵奔驰，再次来到了目的地，核心机房的大门却已然关闭。玉微微一怔，脚下的步伐变得更加谨慎。她将磁卡插入终端顺利地再次开启了大门。

是有人一直在控制室，自己先前没有发现，还是说来了又来了新的人？玉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大门，她贴着门边端着高斯步枪，随后深吸一口气转身窜入，接着一个翻滚来到一台实验仪器后，稳住身形她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并没有敌人。

如此剧烈的动作肯定会让光学迷彩波动，但是玉并不担心因为真正的高手不会被光学迷彩这种东西所迷惑。动作太慢反而会成为靶子。

还不现身吗？玉微微迟疑，但很快做出了决断，那就逼你现身。她干脆地扔掉了手中的高斯步枪，摘下背后的超新星V电磁狙击步枪，她瞄准了一处终端，10马赫速度的穿甲狙击弹瞬间打穿了那终端机之后又接贯穿了好几台实验仪器。玉闪身而出，关了光学迷彩，随手一枪打爆又打爆了一连串的仪器。

她的时间有限，不能顾忌太多，虽然谨慎本身是一件好事，但是谨慎过头反而会因为顾忌太多而最终落败。自己故意展露出急躁和破绽那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想必也会现身吧。

李铭天看着这杀了个回马枪的女人，内心一阵绞痛，还好刚才打爆的只是一个终端和还有光谱分析仪什么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设备，要是打爆了坍缩测试仪那他非得心疼死不可。

研究所东西是多，可最金贵最核心的东西也全在这了，看着又一台隧道显微镜被打成两半。他有些窒息。忍，一定要忍，反正那东西也不是我的，你爱打打去吧，和我没关系，没关系... ...

还不现身吗。玉面色阴沉，她换了个弹匣，这个动作让李铭天心头一紧，你不打摄像头是故意想把我气出来吗？真是心机... ...

玉想了想，最终还是放下了狙击步枪朝着核心机房的内部走去，她穿过了第二层，直接来到了核心区域。

而就在她刚踏入第三层的一瞬间，她突然浑身僵住，而后大惊失色娇躯一震身影连闪退回到了第二层区域。就在她刚刚踏入核心区域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警报。

“监测到不明病原体入侵。”

“激活纳米防御系统。”

“确认类型，DNA病毒，致死级别VII。”

“采集抗原糖蛋白，加速B淋巴细胞分化。”

DNA病毒？！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好她身体里有一套特殊的由纳米机构成的免疫系统，能协助自身对抗外来的病原体，这让她能免疫绝大多数的纳米兵器和生化武器。

大意了，她平时不喜欢用纳米作战服衍化头盔，因为她觉得带着那样的东西行动起来十分不方便，现在反倒吃了个亏，不过好在自己对病毒一类的东西是基本免疫的。

李铭天看了看手中的试管，他先前进来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可能会有些特殊情况发生，所以留了心眼从核心机房的外围的PCR仪里找了几瓶“猛药”。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当时用来类比推演的东西，如今居然还能拿来阴人。

不过他也没报太大希望，这年头人手一套外骨骼，动力装甲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有个过滤性好点的头盔，他这点小手段也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不过他运气着实不错，玉小姐既没有外骨骼也没有动力装甲虽然这招最终也没能伤到她，但是至少把这位不知见过多少大场面的销魂玉吓了一哆嗦。

此时的李铭天正身处量子计算机集群中，透过镀膜玻璃他能观察外围的一举一动，但玉却无法透过玻璃看到他，这样的设计其实是当初为了防止太多光线进入机房导致量子比特退相干而做的防护措施，不过现在却被李铭天巧妙的利用了。

机房的环境接近真空，从里边走动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李轩然双眼微微眯起，他身上穿的工程动力装甲虽然笨重，但是力量却比普通的动力装甲要强的多，如果他一拳命中，眼前这个女人应该也吃不消吧。

玉这一次小心了许多，她重拾了自己的谨慎，对手可能是个极其阴损的人，她本以对方会用枪械甚至【源】来攻击她，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手段。如果不是自己体内有纳米免疫系统恐怕此时早已然中招。

漆黑如墨的纳米装甲再次蠕动从她雪白的脖颈向上延深衍化出了一张妖异的黑色面具紧紧的将她那绝美的脸庞覆盖，少了几分冷酷却平添了几分神秘。她再度闯入机房的第三层，狙击枪的枪口扫过机房的每一处死角，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喀拉！玻璃破碎，一道身影从第二层的机房中打破玻璃向着玉背后袭来，玉微微一惊，松开了手中的狙击枪，右手手背处的纳米装甲转瞬间凝聚成纳米刃转身朝着背后刺去。

噗，工程动力盔甲厚重的拳头停滞在半空，黑色的纳米刃穿透了袭击者的腰部，鲜血从中涌出。李铭天无力地双膝跪倒在地。

他尽力了，他想到了所有自己能用于对付敌人的武器以及优势，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

望着洞穿了自己腰部的黑色纳米刃，墨一般的黑如同死寂的夜空般令人感到绝望。

要死了吗... ...

真是... ...

荒谬啊... ...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可纳米刃却已无情的从他腰间拔出，更多的鲜血无法抑制的喷出，他倒下了。尽管眼神中带着不甘，带着无奈。可是如今的他已经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也什么都守护不了，就连他亲手创造的奇迹，也是如此。

“我们能成功吗？”穿着T恤衫的男子盯着眼前的示波器，神情少有的肃穆。他混在一群白大褂显得中十分扎眼，他的穿着总是那么随意，连款式也是“情有独钟”。以至于研究所里没人见过这位本科学历的二愣子穿过什么别的衣服。

他总是给人一种很随意的感觉，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随意本就是一种认真。世界上最矛盾的两种性格在他的身上完美融合，也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陈哲音看着眼前这个打从高中开始就和自己争到现在的男人，虽然他从没未赢过自己，但也从未见他如此紧张。

他冲着自己的老对手淡然一笑道：“你我二人，可破天机。”

“但愿如此... ...”

示波器开始变换，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大屏幕，突然一个诡异的波形乍现，却最终还是无力的归于平静。一众人紧张激动的心情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还是不行吗... ...”很多人扔了自己手中的PDA，他们愤怒，这种愤怒不光来自三年中苦苦探寻却不得到结果的压抑，更来自于理论和信仰的崩塌，那是从根本上对他们的否定。人，终究是创造不了智慧吗，真是荒谬！

可就在那无数悲观和绝望的眼神中，有一道目光始终不为所动，它仿佛忘却了一切，因为它只想见证结果。

奇迹有的时候就如同从天边划过的流星一般，谁都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也不知它的归宿，但它终究会来，会在你最意料不到之时乍现一道光芒，然后一闪即逝，好似从未来过。

就在最后一个波形即将被数学模型演算成功之时，就在实验即将将要再次宣告失败之时，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波形出现了，或者说波形图在那一瞬间突然消失了，而后呈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轨迹，那是一种用言语无法描述的逻辑之美。

或是说希望

数学家们立刻开始比对新的波形，将先前做好的模型一一带入希望能从中找到符合的模型，然而结果却是无一例外的预测失败！

所有的数学模型都无法预测，即便是根据底层程序设计而来的数学模型也不能预测下一刻波的变换。

整个研究所沸腾了，男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赢了，尽管不是那个人。

“我是谁？”一个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中，让所有的欢呼声戛然而止，而那一刻李铭天永远不会忘记。

玉看了一眼倒下去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冷意，却没有动手了解这个不自量力之人。她本身也不是嗜杀之人，如果是对手她自是不会手下留情，但称不上对手的人，又何必在意。

她转过身，但下一刻她的瞳孔微缩，如同触电一般向一旁闪去。工程动力装甲那粗糙的铁拳擦着她纤细的腰肢打了个空，玉惊疑不定地望向眼前这重新站起的身影，她看清了动力装甲中那人的面容，很普通，算不上英俊，可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凛冽和决绝。

绝望，也是挣扎后才能说出来的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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