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红山院。清晨。
“公子,这是公主派人送来的信。”一大清早,朱顺便满脸喜色而谄谀地跑到宇文怀面前。
“公主?”公主怎么可能会派人主动给他送信?平日里就连给他个好脸色都是不太可能的事。宇文怀的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可又想起那一日少女对着他温和地笑,他的心都不禁被拂乱了。
“朱顺,把信给我看看。”宇文怀从朱顺手里接过信来,拆开上等的信封,取出那带着墨香的信纸,上面落着少女娟秀逸丽的字迹,仅有七个字——辰时。翠茗斋。元淳。
*
翠茗斋。
一位翩翩佳公子宁静地坐在斋里,身边跟了个侍从,公子白衣胜雪,嘴角浅弯,清雅温润。明明是大冬天的时节,这位公子却偏偏手里执着一把色泽润白如玉的玳瑁雕刻镂空檀香折扇,好在这位公子本身气质温文尔雅,并不显奇怪,反而更添了几分风流潇洒之意。
猜猜这位温润的公子是谁?可不正是良淳么?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傍兔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良淳故意换了一身男装,裹了胸,又用黛笔将眉毛画得英气了些。试问如若不是她熟悉的人站在她面前,又怎么能辨出她是男子还是女子?
良淳悠悠地执着茶杯,茶的苦涩滋味缓缓在她口中蔓延开。喝茶往往喝的是一种浮沉的心境,可说实话,良淳并不喜欢喝茶。
“清疏是有什么想说么?”
“公子,今日能不能……再教奴才五个字?”清疏垂着头,鼓起勇气期盼地问道,“公子,就五个字好不好?”
其实昨日公主教会了他的名字,他本应该知足了。可他却想学得多一点,多一点,再多一点。明明昨日他在采薇姐姐手上吃了苦头,今日却还是没有学乖啊!
“清疏,把头抬起来说话,不要老是低着头。”清疏抬起了头,他知道他自己这张脸,这双眼睛都不似别的太监一样讨喜,他暗地里也曾努力地尝试着谄媚地笑,只是他笑起来简直比不笑还难看。因此他一直在公主面前低着头,生怕公主厌了他。
“是。公子,可以教教奴才吗?”昨日采薇打他脸时火辣辣的疼痛,而现在已经消去了大半,在公主面前也看不出来。
“当然可以啊,我的小清疏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良淳伸手轻轻揉了揉清疏的小脸,脸不红心不跳地故作痞子模样,用折扇轻佻地勾起清疏的下巴,调戏着清疏道,“小清疏,爷昨晚不是才尝过了你的滋味么?现在怎么会不满足你一个小小的愿望呢?”
清疏红着脸,抿着唇:……明明压根没有的事,被公主这样随口一本正经地说出来,他竟然莫名地有种羞耻感?!
掌柜、小二:……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世家公子好男风?对于贵公子的世界,他们表示不懂……
“小二,取些纸笔来。”
“客官请稍等。”
良淳不知道她揉捏的地方正好是清疏昨日挨的那一巴掌未完全痊愈的地方,清疏暗暗忍着疼痛,却不曾在公主面前显露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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